第 40 章
“所以，你想去人界？”
地狱之主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儿子：“你不是最抵触人类了吗？”
“……人类始终是我们的食粮。”路西法冷着脸说，“就算我不喜欢他们，也得好好了解。”
感觉和沙利叶呆久了以后，连他也变得会说谎了起来。
他的父亲自然也显得十分疑惑，不过这在他看来，的确是件好事。
“你能有这份觉悟也不错。”他点了点头，“不要老是因为人类弱小就轻视他们。有时候，弱小的肉.体也能孕育出强大的灵魂。”
路西法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看那样子，他并没有将这种话放在心上。
“……你确实和人类接触得太少了。”老路西法叹了一口气，对他年轻的继承者说道：“和人类沟通的方式，你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怎么和他们交易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当然最关键的，我们的力量在凡界会受到限制，所以不要想着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记得把选择权交给人类他们，我们不过是引导他们的存在罢了。你要注意，我们想要的始终是他们的灵魂，不要在此之前，把他们的肉.体就给消灭掉了。”
经验丰富的地狱之王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问他的儿子道：“你打算要接受人类的召唤吗？目标定下来了？”
“嗯，”路西法说，“一个贫穷的年轻人。”
老路西法显得有些诧异：“不是什么家世显赫或权势滔天的人类？一般而言，他们的欲望会强烈许多。”
“一无所有的人一旦得势，他们的期待将会不断地被提高，”路西法冷淡地说道，“到最后照样会得到不错的收益……而且他们也比较好被操控。”
“也是。”地狱之主点了点头，又笑了：“你这样的想法倒和老沙利叶相当相似……他也喜欢教人类‘白手起家’。”
路西法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这样说来，他的……”地狱之主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回来后，记得给我说说你的感想。”
他的神态看起来依旧是泰然自若，但是路西法可以肯定，他本想说的是：他的女儿不知道是否也有和他一样的习惯。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父亲不希望再将他们凑到一起，甚至他都不太希望在路西法面前提起沙利叶。
路西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那么，我就自行离开了。”他向自己的父亲说道：“还请您替我向母亲说一声，我就不过去她那边了。”
地狱之主知道他和莉莉丝的关系相当一般，所以也没有强求，只是点头道：“可以。”
路西法低头，向他行了个礼。
在得到自己父亲的同意后，他立刻转身离开，准备回到自己的宫殿中去，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魔宫中回响着，由近到远，最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地狱之主若有所思地目送着他离开的声音，好半会儿才出声道：“他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裙摆拖曳在光滑地面上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传来，一只柔软的手抚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是莉莉丝。
此刻，这位王后也是十分的疑惑：“……他不是向来对人类不感兴趣的吗？”
“这还真是让我意外。”她的丈夫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不和人类接触呢。”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莉莉丝连忙说道，“对于人类那种低贱的存在，也只配得到低阶的魔鬼的帮助罢了，他是地狱的王储，本就不需要由他做这种事。”
老路西法不置可否地望了她一眼。
“我记得，犹达斯不是对人界很有兴趣吗？”他突然转换了话题，问道：“按理说他的成年礼也过了，怎么不见他去？”
莉莉丝的眼神有一丝躲闪。
“莉莉丝，你不能一辈子将他拴在身边的。”老路西法皱眉道，“你已经把他惯坏了，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我觉得他这样很好。”莉莉丝嘴硬道，“你已经有一个优秀的继承者了，就不能允许我来管教我可爱的小儿子吗？”
“他也是我儿子。”地狱之主眉头间的褶皱变得更深了：“前些日子，格瑞跟我说，他气势汹汹地前往了第二炼狱……”
“……还拿着你的印章。”他的神色变得冷肃而严厉：“你知道我给你这个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莉莉丝默不作声地望着远处。
老路西法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但他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警告她道：“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再有下次，我会将那收回，你记住我说的话。”
“……我知道了！”
他那美丽而任性的王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地狱之主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去，轻柔地拥住了她：“好了，好了。”
莉莉丝没有说话，她低垂着眼睫，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你要是不想让犹达斯去，就不去吧。”她的丈夫宽慰她似的说道，“反正沙利叶很熟悉人界的事，让她带回来一些新鲜事物逗他开心也不错。”
他以为这样自己这算是退了一步了，但是很明显，他的妻子对此依然是相当不满意的。
“真不明白，她怎么就对人类的那些破事这么感兴趣。”莉莉丝泄愤似的说，“显得她多么……”
“莉莉丝！”
丈夫警告似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莉莉丝只好闭了嘴。
“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你就算不喜欢，也别老干涉她。”地狱之主皱着眉头说道，“犹达斯很喜欢她，这不就够了吗？”
莉莉丝又默不作声了。
知道她肯定还是听不进去，地狱之主摇了摇头，不再试图去多费口舌。
“去往人界，其实也是一种考验。”他像是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路西法会给我一份怎样的答卷。”
半天后，魔宫的一个豪华房间内。
“什么？这是真的？”
犹达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的侍从亨利：“路西法说他要去人界？”
“是的，主人。”
“这真是……”犹达斯停顿了半天，勉强找到了一个形容词：“……太奇怪了！”
“我也觉得很稀奇，主人。”亨利说道。
犹达斯此刻只穿着睡衣，躺在他那舒适的沙发上，一头雾水地说道：“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人类吗？”
亨利为他端上了刚倒好的酒液：“我听说，这是陛下给他的考验。”
“哼。”
他的主人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父亲就是喜欢做这种无谓的事。”
“他的性格已经够讨厌了，到底要怎样才算完啊？”犹达斯不满地说道，“谁知道他去了一趟人界，又会不会想出什么刻板无聊的规矩！要不是母亲不让我去……”
他又开始抱怨起来。
亨利知道，莉莉丝对他这位小主人看的很紧，所以也只能附和道：“的确很可惜。”
犹达斯看了他一眼：“你说沙利叶能不能为我想个办法，帮我偷偷溜下去？”
“她那么聪明，而且对人界也那么了解。”犹达斯越想越觉得可行：“偷偷把我送下去，对她来说应该并不难吧？”
亨利吓得一激灵。
“这……我想不太合适。”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委婉地劝阻道：“不经请示离开地狱可是大罪！就算是沙利叶大人，也不能……”
作为要为主人分忧的仆从，亨利绝不希望他的主人再给他带来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事实上，继上次犹达斯动用了莉莉丝殿下的私章和军队后，他接连着承受了两波的迁怒。
一波是来自于魔宫的陛下。对那位严格的君主来说，这样的行为既不符合规定，也不合乎情理，作为犹达斯的侍从，亨利没有第一时间阻拦下他，就是失职。
当然，亨利私下里觉得，他或许只是因让旧情人丢了脸而不满。
而另一波，就是来自于他主人的那位未婚妻了……
想起那位大人当时的脸色，亨利就心里打怵。
“……就算你没有能力阻止，就不能提前通知我吗？”那位平日里优雅而有礼的恶魔冷冷地说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将你安排在他的身边？”
没错，作为了解犹达斯喜好、最能让他开心的侍从，亨利自然是受过一定的引导的。
而引导者帮助他得到这个职位，自然是要求得到回报的，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当然不会开心。
“他怎么会知道莫斯提马给我送过‘礼物’的事？这件事本来就是私下里，没道理会泄露出去。”沙利叶说道，“去给我查，那些日子有谁见过他？一并帮我筛出来。”
想到这里，亨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接受这个职位。
唉，虽然他的主人是王族，这使得他的地位确实比其他魔鬼仆从要高上许多，但是……
果然，有所得就一定有所失。优渥的薪水和体面的工作背后，往往附带着一个难缠又任性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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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犹达斯他爸妈就是他和沙利叶的翻版……或者说是性转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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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主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儿子：“你不是最抵触人类了吗？”
“……人类始终是我们的食粮。”路西法冷着脸说，“就算我不喜欢他们，也得好好了解。”
感觉和沙利叶呆久了以后，连他也变得会说谎了起来。
他的父亲自然也显得十分疑惑，不过这在他看来，的确是件好事。
“你能有这份觉悟也不错。”他点了点头，“不要老是因为人类弱小就轻视他们。有时候，弱小的肉.体也能孕育出强大的灵魂。”
路西法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看那样子，他并没有将这种话放在心上。
“……你确实和人类接触得太少了。”老路西法叹了一口气，对他年轻的继承者说道：“和人类沟通的方式，你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怎么和他们交易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当然最关键的，我们的力量在凡界会受到限制，所以不要想着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记得把选择权交给人类他们，我们不过是引导他们的存在罢了。你要注意，我们想要的始终是他们的灵魂，不要在此之前，把他们的肉.体就给消灭掉了。”
经验丰富的地狱之王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问他的儿子道：“你打算要接受人类的召唤吗？目标定下来了？”
“嗯，”路西法说，“一个贫穷的年轻人。”
老路西法显得有些诧异：“不是什么家世显赫或权势滔天的人类？一般而言，他们的欲望会强烈许多。”
“一无所有的人一旦得势，他们的期待将会不断地被提高，”路西法冷淡地说道，“到最后照样会得到不错的收益……而且他们也比较好被操控。”
“也是。”地狱之主点了点头，又笑了：“你这样的想法倒和老沙利叶相当相似……他也喜欢教人类‘白手起家’。”
路西法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这样说来，他的……”地狱之主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回来后，记得给我说说你的感想。”
他的神态看起来依旧是泰然自若，但是路西法可以肯定，他本想说的是：他的女儿不知道是否也有和他一样的习惯。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父亲不希望再将他们凑到一起，甚至他都不太希望在路西法面前提起沙利叶。
路西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那么，我就自行离开了。”他向自己的父亲说道：“还请您替我向母亲说一声，我就不过去她那边了。”
地狱之主知道他和莉莉丝的关系相当一般，所以也没有强求，只是点头道：“可以。”
路西法低头，向他行了个礼。
在得到自己父亲的同意后，他立刻转身离开，准备回到自己的宫殿中去，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魔宫中回响着，由近到远，最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地狱之主若有所思地目送着他离开的声音，好半会儿才出声道：“他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裙摆拖曳在光滑地面上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传来，一只柔软的手抚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是莉莉丝。
此刻，这位王后也是十分的疑惑：“……他不是向来对人类不感兴趣的吗？”
“这还真是让我意外。”她的丈夫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不和人类接触呢。”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莉莉丝连忙说道，“对于人类那种低贱的存在，也只配得到低阶的魔鬼的帮助罢了，他是地狱的王储，本就不需要由他做这种事。”
老路西法不置可否地望了她一眼。
“我记得，犹达斯不是对人界很有兴趣吗？”他突然转换了话题，问道：“按理说他的成年礼也过了，怎么不见他去？”
莉莉丝的眼神有一丝躲闪。
“莉莉丝，你不能一辈子将他拴在身边的。”老路西法皱眉道，“你已经把他惯坏了，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我觉得他这样很好。”莉莉丝嘴硬道，“你已经有一个优秀的继承者了，就不能允许我来管教我可爱的小儿子吗？”
“他也是我儿子。”地狱之主眉头间的褶皱变得更深了：“前些日子，格瑞跟我说，他气势汹汹地前往了第二炼狱……”
“……还拿着你的印章。”他的神色变得冷肃而严厉：“你知道我给你这个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莉莉丝默不作声地望着远处。
老路西法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但他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警告她道：“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再有下次，我会将那收回，你记住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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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美丽而任性的王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地狱之主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去，轻柔地拥住了她：“好了，好了。”
莉莉丝没有说话，她低垂着眼睫，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你要是不想让犹达斯去，就不去吧。”她的丈夫宽慰她似的说道，“反正沙利叶很熟悉人界的事，让她带回来一些新鲜事物逗他开心也不错。”
他以为这样自己这算是退了一步了，但是很明显，他的妻子对此依然是相当不满意的。
“真不明白，她怎么就对人类的那些破事这么感兴趣。”莉莉丝泄愤似的说，“显得她多么……”
“莉莉丝！”
丈夫警告似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莉莉丝只好闭了嘴。
“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你就算不喜欢，也别老干涉她。”地狱之主皱着眉头说道，“犹达斯很喜欢她，这不就够了吗？”
莉莉丝又默不作声了。
知道她肯定还是听不进去，地狱之主摇了摇头，不再试图去多费口舌。
“去往人界，其实也是一种考验。”他像是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路西法会给我一份怎样的答卷。”
半天后，魔宫的一个豪华房间内。
“什么？这是真的？”
犹达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的侍从亨利：“路西法说他要去人界？”
“是的，主人。”
“这真是……”犹达斯停顿了半天，勉强找到了一个形容词：“……太奇怪了！”
“我也觉得很稀奇，主人。”亨利说道。
犹达斯此刻只穿着睡衣，躺在他那舒适的沙发上，一头雾水地说道：“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人类吗？”
亨利为他端上了刚倒好的酒液：“我听说，这是陛下给他的考验。”
“哼。”
他的主人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父亲就是喜欢做这种无谓的事。”
“他的性格已经够讨厌了，到底要怎样才算完啊？”犹达斯不满地说道，“谁知道他去了一趟人界，又会不会想出什么刻板无聊的规矩！要不是母亲不让我去……”
他又开始抱怨起来。
亨利知道，莉莉丝对他这位小主人看的很紧，所以也只能附和道：“的确很可惜。”
犹达斯看了他一眼：“你说沙利叶能不能为我想个办法，帮我偷偷溜下去？”
“她那么聪明，而且对人界也那么了解。”犹达斯越想越觉得可行：“偷偷把我送下去，对她来说应该并不难吧？”
亨利吓得一激灵。
“这……我想不太合适。”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委婉地劝阻道：“不经请示离开地狱可是大罪！就算是沙利叶大人，也不能……”
作为要为主人分忧的仆从，亨利绝不希望他的主人再给他带来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事实上，继上次犹达斯动用了莉莉丝殿下的私章和军队后，他接连着承受了两波的迁怒。
一波是来自于魔宫的陛下。对那位严格的君主来说，这样的行为既不符合规定，也不合乎情理，作为犹达斯的侍从，亨利没有第一时间阻拦下他，就是失职。
当然，亨利私下里觉得，他或许只是因让旧情人丢了脸而不满。
而另一波，就是来自于他主人的那位未婚妻了……
想起那位大人当时的脸色，亨利就心里打怵。
“……就算你没有能力阻止，就不能提前通知我吗？”那位平日里优雅而有礼的恶魔冷冷地说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将你安排在他的身边？”
没错，作为了解犹达斯喜好、最能让他开心的侍从，亨利自然是受过一定的引导的。
而引导者帮助他得到这个职位，自然是要求得到回报的，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当然不会开心。
“他怎么会知道莫斯提马给我送过‘礼物’的事？这件事本来就是私下里，没道理会泄露出去。”沙利叶说道，“去给我查，那些日子有谁见过他？一并帮我筛出来。”
想到这里，亨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接受这个职位。
唉，虽然他的主人是王族，这使得他的地位确实比其他魔鬼仆从要高上许多，但是……
果然，有所得就一定有所失。优渥的薪水和体面的工作背后，往往附带着一个难缠又任性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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