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菩萨怜悯_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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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菩萨怜悯

  转日清晨,虞砚轻手轻脚下了床榻,换好衣裳,进了宫。

  他离开时,天才微亮,明娆自然还未醒。

  六月的京城已是盛夏,早上不热,空气里带着点潮气,还有淡淡的荷香裹挟其中。

  气息顺着喉管吸入肺中,清沁怡人,叫人心情舒畅。

  虞砚揣着怀里的东西,心情无比轻松。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男人唇畔挂上了一抹浅笑。

  昨夜明娆睡下后他就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虞砚想,这大概是他随心所欲做的最后一个决定。

  骑着马来到皇城门口,翻身下马,步行入宫。

  到思政殿外时,皇帝也才刚起。

  今日并不是休沐日,但皇帝不爱上朝,加之昨晚他陪着太后看奏折晚了些,所以今天起得晚了点。

  陆笙枫进入大殿时,虞砚已经喝上茶了。

  陆笙枫直觉虞砚的心情很好,他有些诧异地挑眉,惊喜道“阿砚今日好雅兴,怎么想起来找朕喝茶”

  年轻的帝王谈笑间从容平和,眉目舒展着,脸上洋溢着见到友人时才有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因为上回不欢而散而生出芥蒂。

  也不知是他当真不在意,还是善于伪装。

  是什么都不重要,虞砚并不在意他人的喜怒,他今日来是有要紧事要说的。

  男人漫不经心地抬眸,淡声道“陈琬柔呢。”

  直呼太后其名,这天底下也就只剩下虞砚一人敢这么做。听语气,没什么好事。

  陆笙枫的笑意凝滞了下,不解道“阿砚今日是来找母后的”

  突然的反常叫陆笙枫心生警惕。

  虞砚是何性格,陆笙枫再了解不过。

  陆笙枫小时候知道自己夺了人家的母亲后,他还隐瞒身份,偷偷跑到虞砚身边,跟虞砚做了一段时间的朋友。

  在这后宫艰难生存的那几年叫他早早便成熟了起来,他虽然比虞砚还要小三岁,却也丝毫没有需要人照顾的意识。

  他只是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母亲,就该向对方做些弥补才是。

  于是后来的这些年,他对虞砚总是抱有无底线的纵容,他更像是一个兄长,无奈地纵着弟弟。

  陆笙枫对虞砚有愧,一直到后来长大成年,发现自己对养母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种愧疚达到了顶峰。

  这些年,虞砚做什么他都不计较,他总是在这母子二人之间徘徊周旋,只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好一些。

  虞砚大概是还对他这个帝王有一些尊重,所以他每次诏安北侯进宫,虞砚也是会来的。

  只不过,虞砚没有一次愿意见太后。

  虞砚在思政殿做客的次数寥寥无几,偶尔有一两次遇上太后过来,他也匆匆地离开,像是对方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今日是怎么回事

  虞砚竟然主动来找太后

  他试探道“阿砚是有话要对母后说不如与朕说也是一样的。”

  陆笙枫不愿太后生气、难过,他想自己挡在前面。

  虞砚歪了下头,疑惑地看了眼皇帝,略想了想,说“也行。”

  给谁都是给,快点交差,他好早些回家。

  虞砚掏出一枚铜制的兵符,又从衣襟里拿出几张薄纸,像是什么公文。

  他一样一样摆在桌上,摆成一排,甚至还有心思将它们对齐。

  陆笙枫认出来了,脸沉下去,“你这是何意。”

  虞砚淡声道“陛下看不出吗,臣要辞官。”

  陆笙枫看出来了。

  他目光沉沉,盯着对方看。

  一时间殿内无人再言语,寂静得吓人。

  陆笙枫艰难地平复着怒意,绷着下颌,冷声道“安北侯这是何意。”

  他没有再用亲昵的称呼,显然是生气了。

  被他唤作安北侯的男人抬手捏了下脖子,笑了下,云淡风轻地重复道“本侯要辞官。”

  陆笙枫的手颤了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指着他,“你给朕滚出去”

  虞砚不走,抱着肩靠上了柱子,懒洋洋地笑道“是叫臣滚回凉州回去可以,只不过这些东西要留在陛下这里。”

  他不是跟人商量,而是通知。

  他意已决,特来通知太后和皇帝,这差事他不做了。

  虞砚觉得这事很简单,只要他还统领西北辅国军一日,太后和百官都不会放过他的。

  太后总想让虞砚按着她自己的想法做事,百官一边觊觎他手里的兵权,一边还要贬他两脚。

  大霖朝文官至上,这兵权自然也要落在文官手里。

  虞砚冷笑了声,行啊,他把兵权给他们,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在战场上活下来了。

  从前虞砚什么都不记得,又懒得掺和,自然是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他有自己的女孩要照顾,他不能让她身边充斥着未知的危险,哪怕是一点令人烦恼的琐事都不行。

  所有的事都会叫明娆分心,不可以。

  她只能一心爱他。

  虞砚这次来就是要一刀干脆利落地斩断前尘的。

  “东西放在这,陛下爱给谁便给谁。”男人垂手,按了按桌上的东西。

  他信步往外走,擦肩而过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麻烦陛下再帮我转述一句话。”

  陆笙枫咬着牙,目光阴沉地瞪他,“什么。”

  “我已经想起了一切,准备与她断绝关系。”虞砚冷淡道,“今日起,臣的父母的确是双亡。”

  虞砚的话陆笙枫都听在了耳朵里,可是他却没有立场和资格去反驳,去阻拦。

  陆笙枫只能眼睁睁着看着虞砚打开门,走了出

  他停在了门口。

  陆笙枫微怔,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才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喉间发涩,“母后”

  听到了吗不知她心里是何感受。

  虞砚挑了下眉,“正好,你在,那不必劳烦陛下传话。”

  太后冷着脸,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

  “太后听到了”虞砚点点头,“那臣先回去了,后会无期。”

  他十分平淡地说完这句话,冷淡地收回视线,打算离开。

  太后却突然开口“不愧是你父亲的孩子,连苟且贪安都一脉相承,叫人失望。”

  虞砚已经走出去了几步,猛地停下步子。

  他背对着太后,背始终挺得笔直,不曾露出半分懒散神态。

  “父亲”二字触及到了他不可言说的底线,虞砚沉默良久,这一刻,他突然无比想念明娆。

  明娆若是听到这话,大概又会红着眼睛挡在他面前吧,就像那天一样,她会顶撞太后,即便她那么怕,可是她仍然爱他。

  想着想着,虞砚笑了声,童年时的阴霾很快散去,心口的疼痛被温暖取代。

  太后听到了他那一声轻浅的笑声,她被激怒,终于有了出气的地方。

  她嗓音尖利,指责道“是明家那个女子把你害成这样的你不愿娶哀家为你挑选的世家女,选了个这样的,这是在自甘堕落”

  她还在以“母亲”的身份与他说教啊,真可笑,她怎么配的呢她怎么还恬不知耻地认为自己配呢

  害若是这叫害的话,那虞砚希望明娆这辈子都别放过他,天天害他才好。

  虞砚叹了口气,僵着的背脊放松些许,他懒洋洋地又抬手揉了揉脖子。

  就着揉颈的姿势,头望着天,轻声道

  “当初就是这样日夜跟父亲吵架,不满父亲想解甲归田过安逸生活,逼迫他,为难他。他只是不愿过你口中的上进的生活,怎么就死了呢。”

  这是他们母子之间,十八年以来头一次直面这个问题。也是十八年间,陈琬柔第一次回忆那些往事。

  陈琬柔始终觉得当初嫁给虞父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曾经被短暂的爱冲昏了头,喜欢上那个温柔开朗的男人是一时冲动。情与爱当头的时候,看他自然是哪哪都好,可是爱意退去,一切皆原形毕露。

  虞父是个武将,官职不高,俸禄不多,前途一眼望到头,一辈子只能碌碌无为。

  她诞下幼子,爱的悸动很快过去,她开始对自己的人生后悔。

  她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惜儿子和虞父太像了,他也不听她的话。

  陈琬柔心灰意冷,想要和离。虞父不肯,但他仍对她温柔有加,企图挽回她的心。

  后来不止虞父的选择上发出了分歧,他们对于儿子的教育也各执一词。

  虞父不认同她教导孩子的方式,当看到虞砚身上体罚的伤时,一向和善温和的男人终于不再忍让,他们开始无休止地争吵。

  直到遇到陆元崇,那个拥有至高权势的男人。

  一切都变了,无法挽回。

  陈琬柔现在也不曾后悔进宫这个选择,她只是觉得,若是当时能把虞砚带走,虽然会难一些,但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我从未想过要害死他。”陈琬柔冷淡地说,“他若是答应分开,便不会是这个结果。”

  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你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自己一人”

  虞砚不想跟她再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毫无意义。

  父亲不会复活,他也没有期待过得到母亲的温暖。现在的生活很好,他很喜欢,就这样下去便好。

  “你未想过害死他,可是他的确因你而死。”

  虞父因为发现自己的夫人出轨,他太爱这个女人,不舍得重责,又不愿分开,矛盾至极,日夜煎熬,于是心生郁结,郁郁寡欢。

  他的状态一日比一日不好,面对虞砚时,还要强颜欢笑,粉饰太平。

  精神的压力如波涛一样盖过头顶,最终还是压垮了身体,在陆元崇找上门来的那天,瞬间爆发,郁结而亡。

  “我”

  陈琬柔还想再解释什么,虞砚却不耐烦地啧了声。

  “本侯已给太后选了最好的一条路,太后莫要逼臣造反。”

  他轻描淡写,大逆不道的话说得像是喝水一样简单而平静。

  毫无留恋地往外走,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太后一眼。

  自然也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陈琬柔眼中阴毒又坚定的目光。

  虞砚到家时,正赶上明娆醒来。

  他们昨夜交流到半夜,她像是不知疲倦,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热情到虞砚险些招架不来。

  后来还是虞砚心疼她,不叫人乱动,强迫她睡觉才算完。

  只不过是食髓知味,还想再尝。

  当晚,菩萨又怜悯了他。

  是虞砚求来的。

  虞砚跟明娆主动交代了白日进宫的事,也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明娆。

  心结其实已经解开,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她,虞砚有了此生最在乎的人,所以可以将那些前尘过往轻飘飘地揭过。

  但是虞砚看着女孩怜惜的目光,突然不想浪费这样的大好时机。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心里已经没那么在意,却还要以此为借口,恳求她的垂爱与安抚。

  “我自作主张,把兵权交出去,你不会生气吧”

  这件事前虞砚并没有跟她商量,属于先斩后奏,虞砚随心所欲惯了,近来才有了请示夫人的觉悟。

  可是这件事,他仍是我行我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我怕你顾忌太多,所以就”

  看着她被摆弄成各种样子,娇媚动人,虞砚被激得红着眼睛。

  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也不知怎么就会那般多的花样,总是勾得他神魂乱飞。

  明娆摇摇头,她抱了抱他,“只要这是你愿意的,我没有意见。”

  男人温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侧,令人身软的嗓音又沉又哑。

  “我现在提什么你是不是都不会拒绝”

  “是。”

  女孩声音像是被打碎,只一个字都带着颤。

  “那我能把你锁起来吗”

  “好”

  咔嚓一声。

  不知他从哪掏出来了那根金色的细链,锁扣的一端连着她,另一边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就和我绑在一起,好不好”

  女孩泪眼婆娑,“好。”

  “绑多久”

  一个冲与撞

  她呜咽出声。

  她抽泣道“多久都好。”

  “那绑一辈子行不行”

  “好。”

  叮铃铃,叮铃

  纤细的脚踝在上方划出优美的弧线,踝骨上缀着那颗小巧精致的金铃铛碰了下,发出清脆又撩人的声响。

  “应该在这链子上也挂上铃铛。”男人眸子漆黑,哑声道,“一定会非常好听。”

  挂着锁链的手掌将那只与之牵连的小手合在温热的掌心。

  牵着她的手高举,手背压在枕侧。

  “可、可是手又不动啊。”她说。

  链子是扣在手腕的,又又用不到,怎么会响呢

  男人低笑,“谁说用不到”

  为了验证他所言非虚,紧接着他便向她展现,如何能叫手上的链子也发出声响。

  他把人抱了起来,放在膝上。

  对面而坐,他看着女孩满脸泪痕,又低低笑了声。

  手掌贴上了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擦过那些泪痕,手指下落,意味不明地压了压红唇。

  “嗯”

  明娆迷茫地看他。

  她还没弄清眼下的状况,带着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靠近,将她深深地吻住。

  手不知何时从脸颊上挪开,悄无声息地下移,贴在了身的两侧。

  恍惚间,明娆感觉自己好像高了些。反应了一下,原来是自己被托了起来。

  明娆有些不安地蜷了下脚,勾着男人颈后的手互相缠绕。

  “虞呜”

  想叫他的名字,才开口喊了一个字,剩下的话皆被低叫覆盖。

  虞砚哑声笑着,“叫我”

  太突然了。

  “是你说的,我提什么你都会同意。”

  “娆娆,都是你答应过的,怎么又哭了呢”

  虞砚像是吃了什么让人亢奋的药,他眉目舒展,满面愉悦。

  卖可怜果然是最管用的,他想。

  上回他卖可怜也得到了不少垂爱,虽然后果惨痛,他也答应她不会再用苦肉计。

  但这次也不算是苦肉计。

  他并未故意伤害自己。

  这事本就不能怪他,伤痛仍存在,只不过他不再在意,也不算骗人。

  只是利用一下她的同情和怜惜,恳求她继续治愈自己罢了。

  虞砚一边想着,一边用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拽着她下落。

  毫无防备,她栽倒了下去。

  明明没有多高,但是她的头脑竟有了眩晕的感觉。有什么温热惯,穿了她,探索到了内一点的地方。

  男人喉结轻轻滚了滚,约莫是也受到了刺激,声音更哑“娆娆,听。”

  “听什么”

  “嘘”

  明娆听到了不同于铃铛的声音。

  哗啦,哗啦

  “这是”

  虞砚咬着她的耳垂,坏笑道“这就是你好奇的,锁链的声音。”

  “我何时好奇了”

  “好,你不好奇,是我好奇。”

  虞砚听着耳边的两种声响,低沉笑着“娆娆,若是我说我已不难过,在你面前示弱,是为了叫你更爱我,你会不会生气”

  想来想去,还是坦白了自己。

  他说着话,力气轻了许多。

  明娆勉强找回些理智,就这么几句话,她恍恍惚惚地思考了许久。

  半晌,她才摇摇头。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能对他感同身受。那些难过不是轻轻松松便能化解的,她知道。

  她亦清楚虞砚的变化是源于何故,既然根源在她这里,那么她更不会把他唯一的灵药给夺走。

  虞砚不知是看到了她的回答开心还是太舒服,凤眸的尾端泛起红,把自己交付了出去。

  锁链声消失,小铃铛也不再晃动。

  虞砚缓缓靠近,把人抱进怀里。

  弓了脊梁,额头抵靠着她的肩膀,像是依赖,又像是恳求。

  “你别走。”他低声说。

  明娆眼眶瞬间热了起来,“我不走,永远不走。”

  男人笑了声,说了声好。

  他沉默了会,又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日你必须要走,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走之前,杀了我。”

  明娆哽咽了声,郑重应道“好。”

  “谢谢。”

  虞砚前一日进宫把兵符交了,转日便准备起来带着明娆离开的事。

  京城的琐事可以交给孟久知,他只想带着明娆四处走走,玩够了再回凉州。

  三日一晃而过,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

  六月初九的一早,明娆还未起,宫里头便来人传皇帝的口信。

  陆笙枫要见他。

  虞砚早有预料,他就知道宫里那两位怎么都不会轻易放他自由的。

  他把明娆裹进被子,脚步平稳地抱着人进了书房地下的暗室。

  把人放到榻上时,明娆都没醒。

  虞砚笑了声,“太累了吗”

  手指眷恋地划过脸颊,将凌乱的碎发拨到一旁,在她唇上缓缓落下一吻。

  给她留了张字条,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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