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割鹿刀
这地方乃是他在冥江城所能找见的最偏僻的客栈，只因为他有点顾虑。
黄姑娘请他救下当时还未气绝的沈璧君，可黄姑娘不知道的是，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人打算劫走这位沈家千金。
他读过《萧十一郎》，却不敢确定想要劫走沈璧君的一定是那让人胆寒的书中第一高手逍遥侯。
尤其是自他从黄蓉口中得知，这逍遥侯乃快活王的养子后，而两人对沈家都有深仇大恨后，他不确定的就更多了。
在《萧十一郎》中，逍遥侯乃最强，天下间的武林高手几乎都走不过他三十招。
而快活王同样出名，在《武林外史》中，他与名满天下的大侠沈浪不相伯仲，甚至尤有甚之。
但两者在那些故事里并无关联。
他从黄蓉口中所知道的沈家，大侠沈浪不知所踪，其幼子“飞剑客”阿飞不久前浪迹江湖，同样不知所终，沈府上下只有一个沈老太君支撑着。
指望沈家仅存的人手对付逍遥侯与快活王，简直与寻死无异，但见死不救也不是他的本性。
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沈家未必羸弱，快活王和逍遥侯也未必还是那两个纵横天下，称霸武林的大反派。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原先他在冥江渡口的客栈一直对听客们强调着的话，如今反到成了他自身的困扰。
总之，他始终无法狠下心来拒绝黄蓉那近乎哀求的眼神。
小黄蓉是个聪明伶俐，本性纯良的女孩，为他涂药，在他说书的时候去，会帮腔作势，别人辱骂他，小乞丐也从来不惧地反驳。
她虽然古灵精怪，却实在是一等一的好心肠姑娘。
他又怎能狠心拒绝小乞丐的恳求。
夏天知晓自己要救人必须得小心谨慎。
铜先生不在，夏天自不会再自官道前行，他们换了行头，乔装打扮，从鱼龙混杂的东大门混入城内，又找了个最不起眼最下贱的客栈。
相信没人会想到，冥江城第一美女会在藏身在这等下九流的地方。
夏天用系统兑换了一大盒中性笔和一大摞空白的笔记本，这东西更易于摘抄和打印小说。
唯一顾虑的是这冥江城內会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纸张有多奇特。
回到房间内，沈姑娘仍昏迷不醒，他看了眼小黄蓉，开始写起了书：
”这是个平凡的小镇。七月的阳光，照着这小镇唯一的长街，照着这条街上唯一酒舖的青布招牌，照着这残旧酒招上斗大的“太白居”三个字......”
黄蓉两只眼睛咕灵灵转着。
她在一旁轻声念叨，忍不住问道，“小书生，你写这个是打算出书吗？”
“当然是打算养家糊口，”夏天白了他一眼，手中笔落不停，“我现在得养两个女人，而这其中一个是个离家出走的乞丐，一个是可能会一辈子双腿瘫痪，被人追杀的残废。”
“我才不是乞丐呢，”她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略！”
夏天脸上带着笑，他也不再多说。待及夕阳落下又升起，已经是一日以后的事情。
他看着满满的四分之一本子的字迹，心情微微一畅。他揉了揉倦怠不已的眼睛。
而黄蓉也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她叽叽喳喳述说今日遇到的事，甚么东门大庙前的糖葫芦，西门望江桥下河鲫鱼，明湖畔岸的烟红柳绿，楼船上的游侠剑客，包括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名门子弟。
“听起来这花魁大会引来了不少奇侠志士？”夏天心中蠢动，在这个时候，到场说书无疑是赚取积分最好的机会。
“那当然，两位魔教教主的大战引来了大明武林不知多少人前来一探究竟，六岳剑派，包括武林两大名宿少林武当，就连朝廷的汪汪也来凑这一份热闹。
小书生，今年的花魁大会，可以说是这些年来最热闹的。”
黄蓉摇晃着小脑袋，笑生双靥，“听说此次举办花魁大会的冥江五大世家甚至还准备了倾世的宝物，只有花魁才能得到它。”
“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知道哩，他们瞒得死死的，除非我们能混入其中，不然是别想晓得其中奥秘。”
她突然眨眨眼，明眸微盼，“有人说沈家的家主有一把天下名刀，小书生，你见多识广，有听过这把刀嚒？”
“我见识浅薄，只晓得书中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夏天瞅了眼床榻，只见那沈璧君已然醒来。
双眼黯然，脸色枯黄消瘦，神情中满是透骨心酸的悲伤苦痛，似乎万事万物都与她无关。
她的双腿不知何故再也无法动弹，她眼下成了个真正的残废，这无疑让她深受打击，便成日想着自己这么个模样，茶饭不思。
如果她还打算自杀，夏天立下天打五雷轰的恶毒誓言，绝对不救，但眼下她暂无死志，夏天心想也许说点故事能让她回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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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知道的故事里确实有这么一把割鹿刀，也确实是沈家所有。”
黄蓉甚是欢喜，她拍手叫到，“说说来。”
“那是一把绝世的宝刀，其名为割鹿刀。”
“割鹿刀，”黄蓉双眼一亮，“那是把什么刀，比得上传闻中的屠龙宝刀嚒？”
“此刀春秋时期的铸剑名师徐夫人之嫡裔徐鲁子耗尽毕生精力铸成，其名取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
这把刀拥有古雅而陈旧的刀鞘，里面那柄是闻名天下的神刀，这把刀连柄才不过两尺左右。
刀光晶莹明亮，宛如一泓秋水，刀上没有血，刀光如虹，刀锋一片晶莹，滴血不沾。
徐鲁子相信，世上绝没有任何一把刀的锋利，能比得上割鹿刀，纵使干将莫邪在世，也未可掠其锋芒，关于此刀，还有一个源远流长的故事咧。”
黄蓉当即为他倒茶，又叫楼下备了润喉的枣和糖，然后兴致盎然地望着他，口角间带着盈盈浅笑，正如一个即将吃到甜点的小孩。
“讲多些，我要听。”
夏天老神在在，端起了架子，“你先前捉弄我，我可记得，上次你还打算在我吃饭的碗里放虫哩，还有，你在沈姑娘面前诬我清白这事.......”
小乞丐撅起嘴，正要驳他，但一想到那割鹿宝刀的故事，心里却又不舍，当即明眸一转，灵光闪动，拽着他的袖子，露出讨笑。
“小书生，人家错了嘛，要不，我给你捶捶肩，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只有我爹爹享受过这待遇哩。”
夏天看着她就要上手，忍不住白眼狂翻，“算了，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我怕肩没锤好，反倒把我脊梁骨锤出个不是来。
咳咳，讲这故事到也不难，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黄蓉脸上娇憨，眼睛闪着灵动的光，她相信夏天不会提出什么下九流的要求。
“我只要以后你听我的，我问东，你不许往西指，更不许坑我。”
黄蓉嘟起嘴来，夏天瞪了她一眼，总算她知趣地闭上嘴。
“那就开始了。”他清清嗓子，讲起了这《萧十一郎》的故事。
“这萧十一郎呢，是江湖中名声显赫的大盗，武功之高天下莫出其三，他呢，每次偷盗之前都要大张旗鼓的告知对方，这日他送了纸条给杨家马场少主杨开泰，让他午时奉上五彩凤冠.......”
夏天先是讲了萧十一郎与风四娘的相识，随后讲起了他们如何争夺割鹿刀，又是如何遇到沈璧君。
包括早嫁给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沈璧君如何爱上萧十一郎，沈家如何灭门，割鹿刀又是被逍遥侯夺取，萧十一郎是如何被连城璧和武林正道英雄污蔑的，连城璧又是如何通过逍遥侯掌控那准备密谋武林的天宗
总之，每次提到沈璧君，床榻上的姑娘都会冷眼扫过他。
也是，毕竟书里的沈璧君乃天下第一美人，嫁予连城璧两年，甚至还有三个月的身孕，而她背叛连城璧，出轨萧十一郎，表现的既无聪慧，又不合名门教风。
她行事犹豫，满脑怨恨与怀疑，远逊于另一位同样爱上萧十一郎的风四娘。
这书中的她，除了想萧十一郎，怀疑萧十一郎，想连城璧，怀疑连城璧，什么好事都不会做，实在是个让人一言难尽的姑娘。
讲到最后，学了天宗秘籍的连城璧与持有割鹿刀的萧十一郎的决斗，他已经花了半宿的功夫。
黄蓉唏嘘长叹，而沈璧君，只是低头沉默
“小书生，那结局里，风四娘和沈璧君最后怎样了？你好得是个说书人，也不交代清楚。”
“风四娘自然是为了萧十一郎惨死连城璧的手中。”
夏天扭动僵硬的脖子，喝了口黄蓉叫上来的红枣汤，汤已经凉了，但味道勉强入口。
“那沈姑娘呢？”
“沈璧君，哼哼，只能自杀了，这种女人，除了自杀，毕竟什么都不会。”
黄蓉轻吐嫩舌，小心地瞧了眼躺在病榻上的沈姑娘，“小书生，你怎么这么埋汰人家，你也忒坏了。
照我看来，沈姑娘是位正直的好姑娘，只是受人所骗，但她心眼甚少，温柔纯良，毫无半点富贵人家的虚伪浮华，哪像某些坏心眼的人，说个书都要埋汰人。”
夏天差点把红枣茶水喷出去。
突然，沈璧君轻声说道，“夏公子请放心，我是不会再寻短见了。”她淡如清水，似乎全然忘了哀伤。
但夏天知道她只是埋得更深了。
他斜眼瞟了她一眼，心中微微一跳。
不愧是书中的武林第一美人，现下这副模样反倒更让她添了几分凄冷的美感，宛如那零落碾碎的桃花。
“那铜先生呢？”
“他拿了我清白，我自然要去找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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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飘渺轻灵，似是已看透红尘万事，其实夏天仍能感受到其中绵延的恨。
黄蓉瞪大眼睛瞅着他，仿佛是在说，瞧你把她害的。
夏天满脸愁容，他也没想到这沈璧君竟然因为这个故事而有了出家的打算。
一想这本性总算还是良善的美貌姑娘以后可能会终日坐在深山老庵里念经颂佛，他就大觉惋惜。
想了想，夏天缓缓说到，“有道是：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沈姑娘，你是松是槿，是清白还是污秽，绝非区区“贞洁”一词可以一以概之，也绝非这两个字可以轻易束缚。”
她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夏天继续道，“槿出于淤泥仍为槿，而松生于皇林仍为松，相传四大美人的杨贵妃乃寿王之妻，玄宗皇帝不照样思之若怡，求之若渴，将其纳妃，田倩深明大义，学识不凡，虽生于青楼，仍能为君相赏识，由此可见.....”
黄蓉瞪大眼睛打断他的夸夸其谈，“书生，这东隋前朝的杨贵妃妖言误国，祸乱朝纲，最后更是被玄皇赐死，而这田倩，身为相国夫人，更是与管仲举荐的大夫宁戚胡互通款曲，你这是侮辱沈姐姐吗？”
夏天脑子有点混乱，“这个，我真的没想咒沈姑娘。”
当他看见沈璧君脸带泪痕，黛眉深锁，春山埋恨时，心中一乱，这姑娘不会被他说的又想自杀了吧？
他脑子一懵，当口说到，“沈姑娘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又温润而泽，蕙心纨质，是我方才口不择言。
你这样的姑娘，怎能甘愿为那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说句掏心肺的话，莫说是旁人，就是我这样籍籍无名的小书生也想娶你为妻，捧在手心生怕化了，更甭提那些真正慧眼识珠，不拘小节的真君子，大侠客。”
这话一出，他就后悔，黄蓉气的嘴巴一歪，她大骂着“登徒子”“臭流氓”等词汇，然后瞪着眼跑了出去。
而沈璧君，也是怔怔地望着他数秒，最后羞恼地指着门口，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吧，夏天只好顺着她的意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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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自他从黄蓉口中得知，这逍遥侯乃快活王的养子后，而两人对沈家都有深仇大恨后，他不确定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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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平凡的小镇。七月的阳光，照着这小镇唯一的长街，照着这条街上唯一酒舖的青布招牌，照着这残旧酒招上斗大的“太白居”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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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打算养家糊口，”夏天白了他一眼，手中笔落不停，“我现在得养两个女人，而这其中一个是个离家出走的乞丐，一个是可能会一辈子双腿瘫痪，被人追杀的残废。”
“我才不是乞丐呢，”她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略！”
夏天脸上带着笑，他也不再多说。待及夕阳落下又升起，已经是一日以后的事情。
他看着满满的四分之一本子的字迹，心情微微一畅。他揉了揉倦怠不已的眼睛。
而黄蓉也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她叽叽喳喳述说今日遇到的事，甚么东门大庙前的糖葫芦，西门望江桥下河鲫鱼，明湖畔岸的烟红柳绿，楼船上的游侠剑客，包括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名门子弟。
“听起来这花魁大会引来了不少奇侠志士？”夏天心中蠢动，在这个时候，到场说书无疑是赚取积分最好的机会。
“那当然，两位魔教教主的大战引来了大明武林不知多少人前来一探究竟，六岳剑派，包括武林两大名宿少林武当，就连朝廷的汪汪也来凑这一份热闹。
小书生，今年的花魁大会，可以说是这些年来最热闹的。”
黄蓉摇晃着小脑袋，笑生双靥，“听说此次举办花魁大会的冥江五大世家甚至还准备了倾世的宝物，只有花魁才能得到它。”
“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知道哩，他们瞒得死死的，除非我们能混入其中，不然是别想晓得其中奥秘。”
她突然眨眨眼，明眸微盼，“有人说沈家的家主有一把天下名刀，小书生，你见多识广，有听过这把刀嚒？”
“我见识浅薄，只晓得书中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夏天瞅了眼床榻，只见那沈璧君已然醒来。
双眼黯然，脸色枯黄消瘦，神情中满是透骨心酸的悲伤苦痛，似乎万事万物都与她无关。
她的双腿不知何故再也无法动弹，她眼下成了个真正的残废，这无疑让她深受打击，便成日想着自己这么个模样，茶饭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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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鹿刀，”黄蓉双眼一亮，“那是把什么刀，比得上传闻中的屠龙宝刀嚒？”
“此刀春秋时期的铸剑名师徐夫人之嫡裔徐鲁子耗尽毕生精力铸成，其名取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
这把刀拥有古雅而陈旧的刀鞘，里面那柄是闻名天下的神刀，这把刀连柄才不过两尺左右。
刀光晶莹明亮，宛如一泓秋水，刀上没有血，刀光如虹，刀锋一片晶莹，滴血不沾。
徐鲁子相信，世上绝没有任何一把刀的锋利，能比得上割鹿刀，纵使干将莫邪在世，也未可掠其锋芒，关于此刀，还有一个源远流长的故事咧。”
黄蓉当即为他倒茶，又叫楼下备了润喉的枣和糖，然后兴致盎然地望着他，口角间带着盈盈浅笑，正如一个即将吃到甜点的小孩。
“讲多些，我要听。”
夏天老神在在，端起了架子，“你先前捉弄我，我可记得，上次你还打算在我吃饭的碗里放虫哩，还有，你在沈姑娘面前诬我清白这事.......”
小乞丐撅起嘴，正要驳他，但一想到那割鹿宝刀的故事，心里却又不舍，当即明眸一转，灵光闪动，拽着他的袖子，露出讨笑。
“小书生，人家错了嘛，要不，我给你捶捶肩，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只有我爹爹享受过这待遇哩。”
夏天看着她就要上手，忍不住白眼狂翻，“算了，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我怕肩没锤好，反倒把我脊梁骨锤出个不是来。
咳咳，讲这故事到也不难，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黄蓉脸上娇憨，眼睛闪着灵动的光，她相信夏天不会提出什么下九流的要求。
“我只要以后你听我的，我问东，你不许往西指，更不许坑我。”
黄蓉嘟起嘴来，夏天瞪了她一眼，总算她知趣地闭上嘴。
“那就开始了。”他清清嗓子，讲起了这《萧十一郎》的故事。
“这萧十一郎呢，是江湖中名声显赫的大盗，武功之高天下莫出其三，他呢，每次偷盗之前都要大张旗鼓的告知对方，这日他送了纸条给杨家马场少主杨开泰，让他午时奉上五彩凤冠.......”
夏天先是讲了萧十一郎与风四娘的相识，随后讲起了他们如何争夺割鹿刀，又是如何遇到沈璧君。
包括早嫁给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沈璧君如何爱上萧十一郎，沈家如何灭门，割鹿刀又是被逍遥侯夺取，萧十一郎是如何被连城璧和武林正道英雄污蔑的，连城璧又是如何通过逍遥侯掌控那准备密谋武林的天宗
总之，每次提到沈璧君，床榻上的姑娘都会冷眼扫过他。
也是，毕竟书里的沈璧君乃天下第一美人，嫁予连城璧两年，甚至还有三个月的身孕，而她背叛连城璧，出轨萧十一郎，表现的既无聪慧，又不合名门教风。
她行事犹豫，满脑怨恨与怀疑，远逊于另一位同样爱上萧十一郎的风四娘。
这书中的她，除了想萧十一郎，怀疑萧十一郎，想连城璧，怀疑连城璧，什么好事都不会做，实在是个让人一言难尽的姑娘。
讲到最后，学了天宗秘籍的连城璧与持有割鹿刀的萧十一郎的决斗，他已经花了半宿的功夫。
黄蓉唏嘘长叹，而沈璧君，只是低头沉默
“小书生，那结局里，风四娘和沈璧君最后怎样了？你好得是个说书人，也不交代清楚。”
“风四娘自然是为了萧十一郎惨死连城璧的手中。”
夏天扭动僵硬的脖子，喝了口黄蓉叫上来的红枣汤，汤已经凉了，但味道勉强入口。
“那沈姑娘呢？”
“沈璧君，哼哼，只能自杀了，这种女人，除了自杀，毕竟什么都不会。”
黄蓉轻吐嫩舌，小心地瞧了眼躺在病榻上的沈姑娘，“小书生，你怎么这么埋汰人家，你也忒坏了。
照我看来，沈姑娘是位正直的好姑娘，只是受人所骗，但她心眼甚少，温柔纯良，毫无半点富贵人家的虚伪浮华，哪像某些坏心眼的人，说个书都要埋汰人。”
夏天差点把红枣茶水喷出去。
突然，沈璧君轻声说道，“夏公子请放心，我是不会再寻短见了。”她淡如清水，似乎全然忘了哀伤。
但夏天知道她只是埋得更深了。
他斜眼瞟了她一眼，心中微微一跳。
不愧是书中的武林第一美人，现下这副模样反倒更让她添了几分凄冷的美感，宛如那零落碾碎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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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瞪大眼睛瞅着他，仿佛是在说，瞧你把她害的。
夏天满脸愁容，他也没想到这沈璧君竟然因为这个故事而有了出家的打算。
一想这本性总算还是良善的美貌姑娘以后可能会终日坐在深山老庵里念经颂佛，他就大觉惋惜。
想了想，夏天缓缓说到，“有道是：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沈姑娘，你是松是槿，是清白还是污秽，绝非区区“贞洁”一词可以一以概之，也绝非这两个字可以轻易束缚。”
她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夏天继续道，“槿出于淤泥仍为槿，而松生于皇林仍为松，相传四大美人的杨贵妃乃寿王之妻，玄宗皇帝不照样思之若怡，求之若渴，将其纳妃，田倩深明大义，学识不凡，虽生于青楼，仍能为君相赏识，由此可见.....”
黄蓉瞪大眼睛打断他的夸夸其谈，“书生，这东隋前朝的杨贵妃妖言误国，祸乱朝纲，最后更是被玄皇赐死，而这田倩，身为相国夫人，更是与管仲举荐的大夫宁戚胡互通款曲，你这是侮辱沈姐姐吗？”
夏天脑子有点混乱，“这个，我真的没想咒沈姑娘。”
当他看见沈璧君脸带泪痕，黛眉深锁，春山埋恨时，心中一乱，这姑娘不会被他说的又想自杀了吧？
他脑子一懵，当口说到，“沈姑娘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又温润而泽，蕙心纨质，是我方才口不择言。
你这样的姑娘，怎能甘愿为那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说句掏心肺的话，莫说是旁人，就是我这样籍籍无名的小书生也想娶你为妻，捧在手心生怕化了，更甭提那些真正慧眼识珠，不拘小节的真君子，大侠客。”
这话一出，他就后悔，黄蓉气的嘴巴一歪，她大骂着“登徒子”“臭流氓”等词汇，然后瞪着眼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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