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晋jiang文学城独发_宫锁春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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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晋jiang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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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只有你……”鄂鲁猛地一拍桌子,话说到一半儿跟被掐住脖子的似的,脸红脖子却不敢继续说,“你……不对!”

  鄂鲁火儿发到一半儿突然冷静下来,他虽然浑,却并不是笨的。

  “你跟端亲王府的亲事还在,你早晚娶妻,那……那可是万岁爷的人,你是想死吗?”鄂鲁瞪着眼。

  淮骏依旧垂着眸子:“我并无他念,对娘娘也并非你想的那种感情,待得端亲王府家的格格进门后,若是个好的我会跟她交代清楚,若她心不在这儿,我也不会叫她发现不对,我欠娘娘一条命,这份儿恩我得还。”

  鄂鲁吭哧半天,双臂交叉窝着胳膊瓮声:“别说你看不出来,那就不是个柔弱的,宫里能爬上去的都是吃人的虎。她家世你也清楚,即便是有恩,说不准也是算计。”

  淮骏抬起头来:“算计着救了我的命,便不是恩了吗?她本可以不救我,也不妨碍她的算计,她也可以不告诉我她的算计,叫我死心塌地替她卖命,可她没瞒着我。”

  鄂鲁目瞪口呆,高高抬起手,晃着神儿轻飘飘拍在桌子上:“这阳谋……高。”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儿,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不能切身体会便不懂。”淮骏笑了笑,“她比我过的还艰难,即便她浑身都是心眼儿,依然没有心狠到没了良知,就凭这个,这恩我得报。”

  鄂鲁正了脸色:“哪怕与我马佳氏为敌?哪怕豁出命去?”

  淮骏认真点头:“哪怕与马佳氏、与你为敌,哪怕豁出命去。”

  鄂鲁囫囵着抹了把脸:“害,这小……咳咳娘娘,挺厉害的,我虽然不懂你们的艰难,可我也有我的苦处,你别看这些年我玛玛和玛法把我放心尖尖上,到底得顾忌着马佳氏的传承。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我阿玛就是个眼盲的,只看得见他那个表妹,害得我三姐狠辣到我都害怕……我……”

  可能吃多了酒,鄂鲁说着嗓音有些哽咽起来:“我这些年不敢上进怕姐姐着我跟家里斗,也

  不敢彻底变成纨绔叫玛法失望,额娘被害了命,进退两难的锦绣也没你看起来那么好受着。”

  家里养的小美人也是养给府里人看的,玛玛知他心里苦,若真是个妖,玛玛那么严谨的性子,早将人处置了。

  淮骏不吭声,只温和听着鄂鲁念叨。

  “我打小就决定好了,娶个厉害的媳妇儿,最好能拿捏住府里所有人的,尤其是淑常在的姨娘,这样我就不用煎熬了。”鄂鲁说着便有些愣神儿,“头回见到安……那位小主,我就知我碰着了,后来慢慢知的多了,就更装进眼里拔不出来,偏偏她选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

  淮骏也想起旧事,忍不住露出抹苦笑。

  “后来,我看着她无奈挣扎着对我点头,那会儿我心窝子里都开出花儿来了你知不知?”鄂鲁喇喇在眼睛上抹了把,“结果……现在倒好了,家里一个两个都进了宫,我认定的……也进了宫,我不能不上进,再不上进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你死我活。”

  淮骏叹了口气:“可你坐了内务府这位子,也挡不住,后宫跟前朝没什么不同,腥风血雨都不由得人选。”

  鄂鲁翻了个白眼:“这个还用你说,我刚才就想骂你,怎么的,就你纳喇淮骏把恩人放在心上,我鄂鲁的感……认可就是个屁?我就不可能伤害她的事儿好吗?”

  淮骏不置可否:“所以你不打算帮德妃?”

  “内务府势力盘根错节,也不是我想帮就能帮的呀。”鄂鲁露出几分属于纨绔的狡黠和痞气,“我今儿个来不就是拜门槛儿来了吗?内务府最展扬的非广储司莫属,我记得那位可是个人子,也不是外头那些拜高踩低的。”

  淮骏也不否认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广储司,甚至都虞司和慎刑司的大半也在他掌握之内,这些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宣之于口的。

  “你想尽快掌握内务府,只需理清包衣世家的利益关系,靠马佳氏坐镇将他们都压住了即可。”淮骏给他指了条明路,“马佳老大人和宫里老爷子都会帮你,将内务府拿下是老早晚的事儿。”

  鄂鲁沉默了会儿,两

  个人都不说话,直将酒坛子造空,这才摇摇摆摆站起身:“我会帮着你恩人的,因为我希望她也能成为我的恩人。”

  淮骏跟着起身:“我不能保证。”

  他只会将静嘉交代的事情办好,绝不会拿捏静嘉,更不会替别人限制静嘉。

  在宫里想上位早晚对上,若静嘉相对德妃动手,淮骏只会给静嘉递刀,哪怕跟鄂鲁你死我活都在所不惜。

  鄂鲁明白淮骏的意思,他露出个惨然的笑,笑得跟哭一样:“我知,我不是挟,我是想用自己所有能付出的诚意去求她,哪怕不为了三姐和姑爸爸,甚至不为了马佳府的未来,我的很简单,帮我带个话就成,行不行给个痛快!”

  对鄂鲁来说,他认可的亲人只有玛玛、玛法和额娘,阿玛是别人的阿玛,姐姐只剩个三姐还疯得不成样子,其他兄弟姐妹说白了还不如他阿玛呢,鄂鲁都不在乎。

  马佳府是不是能一直展扬下去,他都不那么在乎,他只是想替玛玛和玛法保住马佳氏的根儿,就够了。

  他外甥保晖生出来的时候还是个康健的,这些年却连去上书房都艰难,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毒是慎妃下的,后头的推手是谁鄂鲁心里清明。

  淮骏想了想点头:“可以,我只负责递话儿,其他的我都不管。”

  “够了。”鄂鲁轻轻在淮骏肩膀上锤了一拳,“不早了,我偷偷回来的,还得赶回沧州,不用送了。”

  淮骏闻言,果然就站在门口,只看着鄂鲁摇摇晃晃出了门儿,看着那年轻的身影似是带着几分暮霭模样,他也没有丝毫动容。

  谁家里没有本难念的经呢?他已经没了家族,破而后立还是飞蛾扑火,他都看得开。

  静嘉这边暂时还没收到信儿,就先去了柔妃宫里。

  后半晌儿的功夫,不下雨的夏末太阳还是火辣辣的,静嘉进门时,那白皙的脸儿热得有些发红,进了天然图画正殿内,因为没放多少冰,也没好多少。

  “妹妹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快去端个甜碗子过来。”柔妃本来正斜靠在软榻上看话本子,听见人禀报早站起

  来迎静嘉,“将家里送过来的白羽扇拿过来。”

  静嘉扶着柔妃坐在软榻上,自个儿请安后也跟着坐下:“本来昨儿个就想过来,谁知正巧我弟弟的书信到了万岁爷那儿,这才迟了一天,趁着天光好过来,风景也看得清楚。”

  柔妃肚子已经很大了,斜靠在软榻上,即便蓉娟摇着扇子也还热得满脑门儿汗:“我是没什么心思看了,待会儿稍微凉快些,妹妹倒是可以自个儿走走。”

  “不着急,我瞧着姐姐这是大好了?”静嘉好奇地瞧了眼柔妃的大肚子,这都已经八个多月了,眼瞅着中秋前后就生,柔妃整个人都肿了好几圈儿,看着怪吓人的,可她面色却多了股子叫人说不出的柔和。

  柔妃着肚子笑:“索性不好的东西没沾多少,太医说我这胎像还不错。”

  静嘉了然,为着子嗣安康,柔妃也不敢沾染多少红花和当归,那日见的红是不是真事儿还另说。

  “好在等姐姐生的时候天儿也就没这么热了。”静嘉笑,“我瞧着这几日日头毒,过不了几日又该下雨了,这时候就是一场雨后一场凉,姐姐坐月子合该是最舒服的时候。”

  柔妃倒是有些担忧:“就怕是中秋前生,这到时候在园子里坐月子……”

  话没说完静嘉也明白,自然是不能叫皇嗣跟着受凉气的,若是柔妃在园子里坐月子,孩子定然是生出来就给人抱走,不像在宫里,还能自个儿养上一个月。

  “姐姐话都说到这儿,妹妹也就不绕弯子了。”殿内只有蓉娟和半夏在,静嘉也不怕叫外人听见,“姐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若这胎是公主姐姐自然能自个儿养着,可若是阿哥……”

  柔妃眼神闪了闪,随即角带上点子苦涩:“妹妹是替贵妃说话?”

  静嘉垂下眸子喝茶:“老祖宗上午特意叫我过去坐了会儿,贵妃宫里空虚,如今宫务繁杂,不与咱们争宠,自然是多考量些。”

  “既然宫务繁杂,若孩子到了贵妃那儿,贵妃娘娘可有时间照料?”柔妃仔细盯着静嘉的表情。

  静嘉闻言笑了出来,坦然看着柔妃:“左不过就是仔细挑几

  个靠得住的嬷嬷的事儿,即便贵妃不忙,也不可能亲自照料孩子,祖宗规矩在那儿呢。”

  柔妃心下微动:“我这还有一个多月就生,内务府该是准备好-口的,蓉娟去看过,都是清白人家,难不成贵妃还有别的安排?”

  静嘉看着柔妃轻声:“若是万岁爷允准贵妃抱养了小阿哥,贵妃心思细,肯定是多安排几个嬷嬷的。”

  柔妃发现静嘉目光里的打量,蓦地笑了出来:“妹妹还说不绕弯子,这话也是云山雾罩的不肯直白了说,我想知,妹妹帮着我是为了贵妃,还是为了自己?”

  “当然是为了自己。”静嘉毫不犹豫,“即便是替贵妃办差,也是为了自己,我还以为姐姐该清楚的。”

  柔妃不以为然:“可若妹妹想更进一步,老早晚清楚,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护住自己。”

  前者与贵妃是虚与委蛇,后者才是真的认贵妃为主,两字之差天差地别。

  静嘉恰到好处楞了一下,沉默一会儿才点头:“姐姐说的是,我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柔妃笑着拍了拍静嘉的手:“那我跟妹妹可说的就多了,即便贵妃挑了别的嬷嬷,先前照顾孩子的总不能全都换了,若小阿哥出事儿,谁都担待不起。”

  “姐姐说的是,该跟贵妃娘娘说的话,我自然会更妥帖些。”静嘉意有所指给柔妃一个定心丸,“只是姐姐孕中有人护着还不小心沾了脏东西,又有造孽的闹鬼,也不知这些事儿还会不会发生。”

  柔妃这才明白静嘉想知什么,她垂眸遮住自己眼神里的野望,声音略有几分发飘:“那谁知呢,后宫一直都不缺心狠的,我也是想起来就愁得睡不着觉。”

  静嘉心下凛了凛,柔妃向来看着柔弱,没想到她狠起来也叫人心底发寒,柔妃指着她跟贵妃进言别全换了嬷嬷,意味着内务府准备的-口全是林家安排好的。

  她拿红花当归和闹鬼说事儿,就是为了试探柔妃是否会拿孩子做筏子,如今听起来,柔妃竟然是不反对用孩子的康健换自个儿往上爬。

  她前头对柔妃所有的好感

  瞬间清空,对静嘉来说,她和弟弟受了那么多年的无妄之灾,她可以百般算计,孩子却是她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的底限。

  所以静嘉从来没想放过德妃,却没准备叫贵妃去死,如今看来,柔妃也并非是个能携手到最后的。

  “妹妹是不是觉得我心狠?”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柔妃见静嘉沉默,便明白她在想什么,苦笑多了几分真切,“妹妹没怀过孩子,不清楚十月怀胎是个什么滋味儿,若是有的选择,我绝不会叫孩子受哪怕一丁点罪。”

  静嘉不吭声,垂着眸子似是认真听柔妃说话。

  “你知自打我怀了身孕到现在,躲过多少次算计了吗?”柔妃眼神有些恍惚,“数不清楚了,我宫里进慎刑司的奴才都不下一手之数,蓉娟和陈嬷嬷这大半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如此生下来的孩子,甭管是公主还是阿哥,那都是我的命,谁敢害牠,我就敢叫谁偿命!”

  静嘉这才抬起头看这柔妃,她感觉得出,柔妃说的是真话。

  “为了保住孩子,我也不怕告诉你,红花和当归是我自个儿准备的,所以我才能好好发愁是不是能中秋后生产的事儿。”随即柔妃眼眶子红了,“同样,为了叫他能长大,即便是往我自个儿心窝子里扎刀子,我也能狠心叫他暂时受点罪。”

  静嘉意有所指:“我明白姐姐的心思,只是但凡算计,总有万一,姐姐可有应对之策?”

  柔妃红着眼眶柔柔笑了出来:“这才是我想跟妹妹说的,有老祖宗护着,贵妃即便被拉下来也能爬上去,她也不图叫这宫里只有关尔佳的子嗣,别人却未必,妹妹说呢?”

  静嘉思忖了会儿才:“姐姐是打算先对付德妃?”

  “不,若是德妃这般好对付,也不会不能生却还稳坐妃位,连大阿哥都给养废了。”柔妃摇摇头,“我狠得下心,端看妹妹是不是对自己狠得下心了。”

  静嘉突然笑出来:“姐姐这可算是问对人了,妹妹没别的优点,能活到现在,全凭对自个儿够狠。”

  柔妃也跟着笑了出来,聪明人不用多说,在蓉娟和半夏听得稀里糊涂的

  功夫里,两个人愉快的达成了一致。

  “若是留住几个嬷嬷,只怕姐姐还是早些回宫才好。”临走的时候静嘉突然。

  柔妃笑眯眯点头:“妹妹说得有理,我有了身子至今,还没在万岁爷跟前儿哭过呢。”

  静嘉失笑,恭敬蹲身后,叫荣菱陪着往外头风景好处走了走,这才不疾不徐回了天地一家春。

  半夏这阵子得了魏嬷嬷教导,进取心空前的高。

  回来后她先伺候着静嘉擦了脸,换上燕居的衣裳,叫自家小主舒坦歪在矮几上,又指挥着李泉和小卢子把门儿,连杜若都叫她央着在门口做绣活儿。

  都安排好,半夏才在魏嬷嬷笑眯眯的眼神中赧然问:“小主,您今儿个是跟柔主儿商量好对付德主儿了吗?可奴婢还是没明白,怎么就对自个儿心狠了呢。”

  静嘉笑眯眯撑着脑袋去看魏嬷嬷,软声跟撒娇似的:“嬷嬷行行好,点点这个榆木疙瘩。”

  魏嬷嬷已经听半夏说了天然图画的事儿,闻言恭谨躬了躬身子,这才轻言细语指点半夏:“小主该是打算先叫贵妃被打压,而后将脏泼在德妃身上,你想想,若是一开始动了贵妃,老祖宗能放过小主吗?”

  半夏瞪大了眼睛,拍着自己脑门儿仔细琢磨,过了好一会儿试探着小声问:“那您提前跟老祖宗说清楚不好吗?”

  静嘉与魏嬷嬷对视一眼,笑得云淡风轻:“自然是因为这脏贵妃也有份儿,你是个聪明的,再仔细琢磨琢磨。”

  半夏不像杜若那么急躁,这会子隐约懂了主子们之间的盘算,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心里也激动得很,只当静嘉这话是鼓励,飞快点点头:“小主放心,奴婢一定能想明白。”

  待得半夏出了门儿,魏嬷嬷这才笑着问:“您是打定主意跟柔妃联手了?”

  静嘉漫不经心看着半开的窗户外飘落的树叶:“只她不碰不该碰的,与她联手没坏处,如今倒是还缺个契机呢……”

  既然是叫太后发一回火儿,若是不能叫她怒急攻心影响寿数,那贵妃等于没什么损失,还平白叫贵妃警惕她,得不偿失。

  静嘉在金红色的夕阳中闭上眸子,静静思忖着还能利用什么,好尽快升到妃位上去。

  魏嬷嬷见状没多问,聪慧如她知静嘉有心结,有心问问小主在万岁爷那儿是个什么情形,可看着静嘉仿佛心情不太好的模样,她将在嘴边转悠了好一会儿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再看看。

  作者有话说:很快静嘉就开始算计皇帝咯~太后也活不了太久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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