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_宫锁春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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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在德恒和顺亲王灰败着脸色被缴械的时候,端贵太妃因为身份缘故,还没人敢上前动手。

  她这才想起到底有何处不对来——林守成是怎么进来的?

  她前头只当林守成举着圣旨无人敢拦,可外头乃是德恒的心腹守着,明知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林守成拿着圣旨更不该被放进来才对。

  “端贵老爷子请吧。”等人都被拿下后,林守成冷着脸过来,还算是恭敬,“委屈您去寿康宫小佛堂住些时日,等万岁爷回来。”

  “你……早就知?”端贵太妃没理林守成,也没理会哭喊着被大力太监拖走的容嫔等人,只苍白着脸看着鄂鲁问。

  谁也没想到成郡王竟然会带着京郊大营的人提前埋伏在了宫里,若是早知……早知,他们许是不会动手,可端贵太妃心里很清楚,自打她那没当成太后的野望死灰复燃后,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鄂鲁脸色比端贵太妃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没说话。

  实际上他也不太清楚,万岁爷和林守成等人是一个字儿都没漏的,倒是静嘉顾念着他心思清明,私下里暗示过他别走错了路。

  可鄂鲁怎么都没想到玛法竟然会如此糊涂,与顺亲王并着姑爸爸里应外合,趁着万岁爷不在宫,这比谋逆还严重,往轻了说是妄图把持皇嗣和朝政,往重了说,那是妄图撼动大清基业,正是他们先前口口声声喊着的……

  鄂鲁闭了闭眼,不去看端贵太妃强自镇定却踉跄着出门,他心里绝望极了,即便他护卫贵妃有功,可是马佳府的所作所为,定会带累全族,甚至大阿哥甭管能不能活得下来,以后都被万岁爷厌弃。

  他想不明白,姑爸爸和玛法到底图什么?马佳府里荣华富贵已经被别人八辈子都富足,玛法也已经位极人臣,还怎么样呢?

  “参见贵妃娘娘,臣来迟了,叫佟家两位夫人受到了惊吓,还请贵妃恕罪!”成郡王带着人将禁卫军和御林军都看管妥当了,这才进门,一点没有郡王的架子,利落双膝跪地。

  静嘉扶着半夏和杜若起身:“成郡王严重了,不知舅舅他们……”

  “贵妃娘娘恕罪,万岁爷早就派臣等护着佟家人,佟家老小都没有损伤,只是怕……”成郡王越说越怕静嘉生气,毕竟谁也不知贵妃脾气如何,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有点亏心,“怕两位夫人惊了鹭,这才瞒着两位夫人……”

  他话没说完,佟家二夫人突然放声大哭出声:“呜呜呜……我就知,我就知,我肯定不是……呜呜……做梦……”

  佟家大夫人没那么乐观,得知家人仍然安康,她浑身力一,便瘫软在了地上,冲着静嘉猛叩头:“奴才等人有罪,被容嫔和端贵太妃等人以佟家剩下的子孙相,诬陷贵妃娘娘刑克六亲,动用巫蛊之数,奴才不敢求娘娘原谅,甘愿赴死,求娘娘饶了佟家剩下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

  “对对对,金佛是关家二爷给我们的,奴才也愿意以死谢罪……呜呜,奴才和大嫂就怕佟家彻底绝了嗣!”二夫人哭喊着也在地上猛磕头。

  静嘉心里有些不舒坦,看见两位舅母的时候她就知他们存了死志,哪怕她们确实诬陷了她,也是准备以死谢罪的,追根究底还是她连累的佟家。

  “舅母们请起,此事不必……”

  “娘娘心慈,奴才不能不知事!”佟家大夫人坚定打断静嘉的话,她们两个是为了私心确实坐下了诬陷的事儿,这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后头哪怕她们反口,也总是会给人留下攻歼把柄。

  她和妯娌商量好了,若是静嘉出了什么事情,哪怕不足以恕罪,安排好佟家的人后她们两个也以死谢罪。

  如今静嘉没事儿,为了不给静嘉心里留下膈应,她们仍然愿意去死。

  她们不懂什么大理,可人心都是自私的,她们先前愿意为了儿子做恶人,现在就愿意为了儿子和夫君叫这坏事变成贵妃的愧疚。

  “大嫂说的对,求娘娘允准奴才等人多活些时日,咱们留下了他们拿捏咱们的证据,将来可以在朝堂上与人当场对峙,等到事情结束后,奴才愿以死谢罪,只求娘娘庇护佟家几分!”二夫人肿着眼睛,将原来跟大嫂商量过的话改动了一点,哽咽着。

  成郡王在一旁听着,倒是觉得佟家这两位夫人还有点子巾帼风范,估着贵妃娘娘感动之下,该是不在意她们先前的诬陷。

  可静嘉竟然点了点头:“二位舅母说得对,你们确实做错了。不过此事因我而起,我身上也有佟家血脉,等万岁爷回来后,我会与舅母一起跟万岁爷请罪。”

  成郡王闻言,差点没忍住惊讶,他略有点懵,这怎么个意思?

  静嘉这边倒是没多想,她是个黑心肠的,很容易理解她们两个有苦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们两个私心还算是光明正大的,任谁来说都无可厚非。

  若是她们仗着是被静嘉带累一味求饶示弱,静嘉也会放过她们,只是心里确实是膈应,佟家以后也用不得。

  两个人如此上,静嘉反而自在了些。

  大家心里都会算计,如今看来,不管佟家人有没有本事,心性不错,静嘉家世上确实欠缺些底蕴,那佟家便可一用。

  别人不知,静嘉却知,今日德恒和顺亲王如此行事,看似是处置了她,实际上还是冲着皇上去的。

  她若是被害,皇宫内竟然可以由得臣子进出,皇帝连自己最疼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如此无能,谁还会将皇帝放在眼里?

  而若是皇帝大怒,非处置了德恒和顺亲王,也正中某些人下怀。

  毕竟德恒和端贵太妃在明,顺亲王和关尔佳氏在暗,还有个浑鱼的墨家,他们筹谋这么久,闹这出事的缘由很站得住脚,祸国妖姬还动用巫蛊陷害皇嗣,皇帝是一意孤行,叫群臣寒心不说,老百姓们知了,也骂皇帝是昏君。

  可以说若是此番叫德恒等人成功了,皇帝以后便是进退维艰的境地,起码好几年内都没办法彻底掌控皇权。

  关尔佳和墨家会不会叫皇帝有这个机会掌控皇权,更是谁都说不准的事儿。

  佟家两位夫人身为静嘉的舅母,出来指证静嘉,也比别人更可信些。如今事情没成,是成了呢?皇帝宠出来一个比废后耶拉氏还狠毒的贵妃,以后但凡说起来,都是正和帝的污点。

  说更明白点,静嘉是贵妃,是皇帝的女人,哪怕她不愿意计较,这时候她代表的是司尔勒氏皇家,佟家两位夫人别管是不是因为皇帝的安排才不得不如此,只闹出来,诬陷后妃便是藐视皇权,那是杀头的罪过。

  所以静嘉脆顺着两位舅母的话说,她们确实做错了,佟家全族与皇家安危根本没有可比性,佟家做错了事,她这个贵妃也难辞其咎,到时候定是跟着请罪的。

  到时候再有御史或者想趁机作的人出来,她们先一步请罪,还帮着万岁爷解决了逆贼的隐患,就算是戴罪立功了。

  功劳什么的可以不,保住命,立过功不妨碍以后科举和功名之路便可。

  别忘了,佟家老爷子没了,有功没功的,佟家所有人都回江南丁忧三年。如今蛰伏下来不是坏事儿,戴罪立功后回江南闭门谢客,静思己过不好吗?能挡下各怀心思的人,又可以静心读书。

  佟家二夫人没听出来,听静嘉这么说,哭都不敢哭了,是她们连累了贵妃也请罪,再多说,万一贵妃不管她们了怎么办。

  倒是佟家大夫人毕竟是掌家夫人,心下紧着琢磨一番,瞧见静嘉冲她眨了眨眼,虽然还没彻底寻思清明,好歹是松了口气,拉着二夫人恭恭敬敬磕了个头,顺从地被成郡王派人看管起来了。

  “既然万岁爷早有安排,那大阿哥他们……”静嘉扭头看着林守成问。

  林守成赶忙:“回贵主儿,大阿哥没事儿,只是有些伤心,大公主是被吓得,太医给开了安神方子才昏睡不醒。三阿哥那里隐卫一直盯着呢,是其中一个娘抠了三阿哥嗓子眼儿……”

  说着林守成都替那嬷嬷默哀,这是多想不开,好好伺候阿哥将来至少能做个富家老太太,非得听容嫔的,这可带累全族都被抄家问斩咯。

  “至于二公主和二阿哥……这个奴才还没查明,娘娘只管去休息,有成郡王在,奴才也盯着呢,定然不会出事儿的。”林守成小心,他感觉静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那你看着办,传本宫命令,除了留在皇嗣们身边照顾的柔妃和仪嫔,其他妃嫔都禁足宫中,万岁爷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静嘉淡淡吩咐。

  她早该听皇上的,在皇上一离宫后就禁足所有人,也没这么些乌七八糟的破事儿。

  吩咐完,静嘉也不理会林守成,只冲着成郡王点点头,便冷着脸出了门儿。

  成郡王等静嘉出门后,才低声冲林守成问:“我瞧着贵妃的面色不大好,是不是吓着了?不先放几个太医过去瞧瞧?”

  万岁爷可是飞鸽传书好几回,每回都着重强调以贵妃安危为重,这若是贵妃出点子事儿,他别说立功了,只怕满郡王府都得跟顺亲王做伴去。

  林守成心里也有点打鼓,贵主儿瞧着倒不像是受到了惊吓,反倒是……林守成仔细咂了一下,从贵主儿进门开始,魏嬷嬷就一直悄无声息,刚才出门都没往自家主儿身边凑!

  他心下一个咯噔,苦着脸:“郡王说的是,奴才这就请程太医过去。”

  “谙达若是不放心,跟着过去瞧瞧也无妨,有都虞司在,我会约束着底下人,绝不敢冲撞了后宫的主子们。”成郡王赶忙。

  林守成巴巴地笑:“……不必了,贵主儿身边伺候的人多,奴才,奴才还是在这儿帮郡王一把。”

  他是多想不开才现在过去,若贵主儿真知自己有孕了生气,这会子不是上赶着去找死吗?

  实际上静嘉回到储秀宫倒是也没生气,只面色淡淡叫人传膳,细嚼慢咽用完了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胆战心惊了一晚上的魏嬷嬷瞧着自家主儿轻声细语的,有些不着头脑,等伺候着静嘉睡下,她才松了口气。

  往出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个儿腿儿有些发软,也不知是在南三所被吓出来的后反劲儿,还是提着心肠一晚上累得。

  “嬷嬷小心些。”杜若扶了她一把,“今儿个您吓着了吧?您且回去好好歇着,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来给主儿坐更守夜。”

  “嗯,主儿怀着身子,你一定仔细些,有动静赶紧叫我。”魏嬷嬷想着好歹是说了实情,这会子也不用瞒着了,正经吩咐杜若。

  杜若有些迷惑:“,这肯定,主儿不是有孕都快仨月了吗?我心里有数儿。”

  魏嬷嬷:“……”不说了,再多说一个字都心梗。

  第二日静嘉醒过来后也没发火,只是叫人请程太医过来,仔细替她把了个平安脉,认认真真问了程太医好些事儿。

  等程太医被静嘉仔细着问得脑门儿都见了汗,出门后拉着魏嬷嬷问:“嬷嬷跟贵主儿说了?”

  “说了。”魏嬷嬷苦着脸低声问,“你跟我说实话,主儿可有肝火旺的迹象?或者憋着火什么的?”

  “这倒是没有,还是那句话,就是底子有些弱,平日里就温补为主即可,安胎药都不用喝,胎儿脉象很有力。”程太医老实摇摇头。

  魏嬷嬷这就更想不明白了,不应该,昨天主儿那样子明明就是憋着火的模样,这怎么突然哑火了呢?叫人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极了。

  如此过了好些天,直到成郡王彻底清理过禁卫军和御林军,将万岁爷安排的人提上来掌了权,只九门提督一职暂时由成郡王领了,宫里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最叫人说的是,自打入宫起便低调做人,从来不惹事儿的仪嫔,不顾静嘉的命令,冲到容嫔宫里,令人将容嫔宫中的若晴给打死了。

  静嘉知后都没怎么着,只令仪嫔闭门思过,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阻拦她派人去看顾二阿哥。

  说起来不怨仪嫔这般冲动,二公主还算是平妃自个儿这个当额娘的心狠,可二阿哥为何疼得在床上打滚,脉象却全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呢?

  概因若晴听自家小主吩咐,想了个她在民间听过的损法子,叫人用川蜀那边来的朝天红熬了,再用蜜中和了刺鼻的味,叫人伺候二阿哥的时候,抹在了他的小家雀上。

  二阿哥那根本不是肚子疼,而是丁丁疼,太医仔细检查过没用完的辣椒后,辣得泪流满面言说,朝天红乃是大清最辣的辣椒,这东西抹在那地方……以后会不会影响子嗣且不说,严重的话将来说不准二阿哥会不举。

  这可是戳了仪嫔的肺管子,将来二阿哥能不能做皇帝那看命,可想断了她儿子的子息,不杀了容嫔,那都是仪嫔自控力强,知如今容嫔还杀不得。

  静嘉听说后,都忍不住为容嫔的恶毒诧异,杀人不过头点地,断人血脉传承这事儿若是没有容嫔示意,若晴绝不敢自己做主。

  她都快记不起自个儿刚进宫时,见到的那明媚单纯的容妃了,只不过短短两年工夫也太物是人非了些。

  至于柔妃那里,倒是比仪嫔沉得住气些,也是林守成跟她通过气了,那娘全家人都得死,只是还得等万岁爷回来,在朝堂上过了明路,也好叫文武百官们都清楚始末,才能处置。

  所以她只在静嘉同意后,将三阿哥抱回自个儿宫里,只顾着跟儿子好好亲香。

  祖宗规矩不能破,等皇帝回来,三阿哥定还是抱养出去的,她有功夫恨那些肯定死的人,还不如好好跟儿子多亲近几日。

  如此宫里便彻底安静下来,甚至因为都知了宫的事儿,万岁爷回来后宫里铁定见血的,一时间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乖觉的很。

  倒是寿安宫这边,佟嬷嬷捏着一张纸条叹了口气,扭身回小佛堂,对着康太妃禀报:“主子,墨家又派人传信进来了,请您帮把手。说是北蒙边境也不稳,西南还在作战,马佳氏京中一脉就算了,西北一脉不好叫寒了心。”

  “他们做什么都瞒着我,如今来求,即便我帮衬,也来不及了。”康太妃闭着眼睛转动着佛珠,淡淡。

  佟嬷嬷皱着眉:“老奴说了,那头您的信物,说是他们有法子。”

  “不必管,就说隐卫如今派人盯着寿安宫,本宫病了,叫他们自己想法子。”康太妃依旧没睁开眼,语气更淡漠了些。

  “主子,若是这会子不帮着泰平,他起了疑心,二爷的仇……”佟嬷嬷迟疑着问。

  她也不想帮泰平,只是主子这么多年隐忍下来,眼看着仇人一个个都倒了,若是这会子惊了鹭,泰平学那老乌缩回脑袋去,皇帝也不好平白处置了墨家。

  “放心吧,只本宫没跟墨家作对,那老东西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康太妃轻哼,“跟他们说,如今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贵妃活着比死了有用。”

  佟嬷嬷有些诧异:“主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就是给那老东西找点子事儿,叫他别停了瞎寻思。”康太妃,“墨家不是还有人在宫里?即便他想做缩头乌,等贵妃生子的时候,我也有法子收拾他。”

  “您是想着引墨贵人动手……叫贵妃一尸两命?”佟嬷嬷思忖着问。

  康太妃这才笑出来,无奈睁开眼,扶着佟嬷嬷起身:“你瞎想什么呢?咱们这位皇上对贵妃是真真上心的,你没瞧见这回贵妃身边多少人护着?我若是对贵妃动手,皇帝不会放过我。”

  佟嬷嬷这下子彻底糊涂了,她也不是个笨的,却总是弄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康太妃也没想跟她解释,说出来便防不住被人知,左右贵妃有身孕才刚坐稳了胎没多久,还有时间慢慢筹谋。

  “不会等太久了。”康太妃喝了口茶,盯着供台上的牌位呢喃,“给墨家找点子事儿做吧,别叫他们闲着。”

  就在主仆两个说着话的时候,魏嬷嬷也再憋不住,主儿身孕都快四个月了,也稳当得不能再稳当,她这心窝子实在是日日都憋得难受。

  “主儿,奴婢前头瞒着您,这些时日也不敢往您跟前凑,怕刺了您的眼,如今奴婢不敢再躲着,求主儿责罚。”

  静嘉刚用过晚膳,正喝消食茶呢,闻言懒洋洋:“我不是说了不怪罪嬷嬷吗?”

  “您……不生奴婢的气?”魏嬷嬷小心翼翼问,“您若是有气千万别忍着,都是奴婢的错,您如今双身子,可不敢憋着气伤了身子。”

  静嘉失笑:“我不生嬷嬷的气。”

  见魏嬷嬷满脸诧异又不信,还言又止的模样,静嘉脆说明白点:“嬷嬷自个儿说,你是谁的奴才?”

  “自然是主儿的奴才。”魏嬷嬷毫不犹豫。

  “那瞒着我是你的主意?”静嘉又问。

  魏嬷嬷赶忙:“奴婢怎么敢……”

  “所以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静嘉不紧不慢喝着茶,笑眯眯,“既然与嬷嬷无关,那我自然找正主儿算账,就算跟嬷嬷生气,也于事无补不是?”

  魏嬷嬷:好有理。

  可……说不生气就能不生气吗?若她是主儿,发现被自己的奴才瞒着有孕的事儿,即便清楚理,也还是忍不住恼意吧?

  “我又不是爱生气的人,若我动不动就怒气冲冲,小时候被欺负那么多回,早把自个儿给气死了。”静嘉不甚在意,“发火儿也得有用才行呀。”

  实则那日她确实有些憋火,可不是冲着平妃和容嫔等人发出去了吗?还把端贵太妃气个好歹呢。

  如今得知自己有孕,她从小不受安国公府里奴才们待见,她们在自己跟前说话也就没那么注意,好些长舌妇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时候,也不少说这女子生孩子的事儿。

  都说怀了孩子,总是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哭,那是会损了孩子的福分的。

  她这辈子只想叫自个儿的孩子幸福开心的活下去,绝不会叫孩子受一分委屈,哪怕还在肚儿里也不行,这么想着,再加上感觉到肚子慢慢鼓起来,她心里多少火儿都没了。

  而且静嘉做什么事儿都不会没有目的,火儿自然还是发的,可对着魏嬷嬷发管什么用,自然是等正主回来再一气呵成呀!

  静嘉笑眯眯在心里琢磨着好好咬某位皇主子一口的一二三事,随口问:“算着日子,万岁爷快回来了吧?劳嬷嬷给我找几件白色的衣裳过来,不纯白的,月白色,牙白色,粉白色都可以,穿上去看着越可怜越好。”

  魏嬷嬷:“……是。”

  而正在沧州驻扎的皇帝,这会子用了晚膳,正站在坡上遥遥望着京城呢,突然打了个喷嚏。

  “万岁爷,如今天气转凉,风着呢,容易着凉,您早些……哎哟!谢万岁爷赏的龙涎!”孙起行话没说完,皇帝扭身又是一个喷嚏,半点没浪费全喷孙起行脸上了。

  皇帝:“……滚去洗脸。”

  孙起行躬身应是,先伺候着皇帝进了皇帐。

  出来门儿,他扭身抹了把脸,心里笃定,定是有人在心里骂万岁爷呢,不是被砍脑袋的那几个,就是贵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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