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犹达斯不愿意相信，所以犹达斯去了。
正因为觉得沙利叶不可能这样做，所以亲眼见证之后他才会更加安心，不是吗？
“我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接到报告，说沙利叶在城堡里藏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东西。”犹达斯低声说道：“我只是想确认……”
萨维竭力维持住面色上的平静，不疾不徐地说道：“就算您是王室成员，又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但这不意味着您可以毫无顾忌地搜查一个领主的城堡，这可以算作是挑衅……您知道的吧。”
犹达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维护沙利叶了？”犹达斯心里涌现出一种扭曲的嫉妒来：“以前你不是非常讨厌她的吗？”
萨维原本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了一条裂缝：“这是两码事！我只是……”
“您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秘密，是吗？”
玛门从犹达斯带来的三四名恶魔搜查者身后走出，意味深长地瞧着萨维：“说不定，他是有什么把柄被握在沙利叶大人的手中呢。”
“是你？”萨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玛门，你老毛病又犯了？是想要和沙利叶为敌吗？”
“不，不。”玛门摆手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恰巧知道得有点多，所以被殿下邀请过来作为证人而已。”
他看着萨维，脸上浮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来，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吧！自从您母亲离开后……”
“你那颠倒是非的本事，用不着使在我身上。”萨维瞥了一眼一旁的犹达斯，“不是所有恶魔都会随便听信你那愚蠢的证言。”
“你！”
犹达斯青筋暴起，刚想说些什么，又听玛门说道：“其实也不是非要萨维大人为难，但是您看，已经陆续有流言向魔宫那边蔓延了，到时候若是陛下知道了，下令全面搜查，那才是得不偿失。”
玛门笑着望向犹达斯，接着说道：“其实，让犹达斯殿下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端的。放着不管，只会让猜忌越来越重，为什么不干脆让犹达斯殿下来为她给个交代呢？”
他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这样，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好遮掩啊。”
“你想多了。”萨维冷冰冰地说道，“这里什么也没有。”
“口说无凭，小少爷。”
“如果你真的要查……”萨维看了眼那几个穿着考究的搜查官，沉下脸说道：“那就查吧，不过，这件事我会报告给沙利叶的。”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他面无表情看了犹达斯一眼。
犹达斯心里一跳，但还是嘴硬道：“随便你！”
“我们要搜的可不是办公室之内的地方，毕竟，沙利叶大人的文件有很多都是机密，到时候她说不定会以此起诉我们吧？”玛门半开玩笑地说，“所以……那就地下室怎么样？”
萨维心中一惊，但还是镇定地回答道：“可以。”
这些倒轮到玛门有些疑惑了，就这么简单地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示意萨维道：“就麻烦你带路了。”
于是，在沙利叶城堡底下，萨维带着一干恶魔朝那地下室走去。
他敢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放弃了抵抗，也不是为了反过来刺沙利叶一刀，好告她的密。实际上，这都是沙利叶授意过的。
“如果有人听到了风声，开始对这里感到好奇的话，不如让他们参观参观。”沙利叶在和他介绍城堡里的构造的时候，专门和他说过藏匿着迦贝尔的地下室。
“你以为，偌大一个城堡，底下就只有这一间房间？”她指了指地下室门扉上的那棵树木浮雕：“真正的房间，就和这棵树的树枝一样多，但每次开门，你却只能找到其中的一个。”
“有一些房间，没有特定的‘钥匙’是无法呈现在外人眼前的，所以你可以大胆地在别人面前打开门。”沙利叶说，“当然我指的是麻烦的情况下……我可没让你在这下面开派对，或是邀请朋友来玩。”
萨维在赞叹这个地下室的神奇之余，又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
“你想听我给你什么样的回答？”沙利叶淡淡地说道：“是‘你是我弟弟，所以我相信你’呢，还是‘我不觉得你可以威胁到我’？”
“又或者，‘你的迦贝尔在我手上，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
沙利叶说完，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必要想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
也许就像她所说的，她对于自己，既不那么喜欢，也从无憎恨。她从来都不会将多余的心思放在自身以外的事宜上。
萨维闷闷不乐地想。
他的脚步停在了地下室门前。
“到了。”
犹达斯看着面前巨大而雕琢精美的古老门扉，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吸引感：“这是……一棵树？”
“如您所见，殿下。”萨维冷淡地说道。
“沙利叶从没告诉我……”
“您毕竟还没有和她结婚。况且就算是夫妻，也难免不会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萨维像是对他的任性有些忍无可忍了：“她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的。”
犹达斯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位殿下真的很喜欢瞪人。
“那么，我们先打开它吧。”在他们身后，玛门迫不及待地说道。
萨维抿了抿唇，将手放在那说不清是铜还是什么金属制造出的把手上。
把手被旋转着扭开，门就这样打开了，连同里面的陈设都一同展现在他们眼前。
精美的古玩，制作奇巧的工艺品，一个个被装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整齐地排列在向里延伸的走廊两端。
“我姐姐算是个收藏家吧。”萨维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流言，但说起天使，我姐姐似乎是收藏了些许他们的零件。”
他指了指不远处罩子里的一根华光璀璨的羽毛：“比如那个，是蕴含着天使祝福的羽毛。”
犹达斯面带惊讶地凑上前去，这个生性喜欢新奇事物的王子殿下似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一味欣赏起沙利叶从未和他提起过的这些艺术品，甚至和他说话都不怎么听了。
“……殿下！”玛门不得不提醒他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知道！”犹达斯不耐烦地说道，“所以我这不是在查吗？”
“您在这里，是怎么也查不出的。”玛门意味深长地看着萨维，笑道：“我知道这种技巧。‘伊甸树之门’，是吧？有无限可能的房间。”
他看向面露疑惑的犹达斯，轻轻笑了起来：“这是老沙利叶的招牌技法，我曾有幸观瞻过。所以殿下，让我们离开房间，再来一次吧。”
萨维的脸色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般镇定了。他没有想到，玛门对他们家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甚至，比他这个家族成员明显知道得还要多得多。
但是不要紧，沙利叶说了，没有特定的钥匙，是打不开一些重要的“门”的。
迦贝尔所藏身的房间，需要用到的钥匙是他们绝对拿不出的。
“我想想……”玛门像是努力回忆着什么，从袖子里抽出一管东西：“不如我们试试这个？”
那是一个小小的试管，里面装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犹达斯皱眉道。
“某位‘大人物’的血迹。”玛门说道，“当然，我也有另一份……”
他拿出了另一个小试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的使用权呢。”
萨维的脸色骤变：“你这是要干什么！”
“只是‘钥匙’而已，不必担心。”玛门笑着说道，“还是说，你是怕秘密就这样败露？”
“我姐姐的隐私，还烦请你们尊重些。”萨维寒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两管东西是什么，但我不允许你在这里使用它们……谁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伎俩——”
“这不是什么伎俩，坦白了说吧，这是你姐姐和你父亲的血液。”玛门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露出些许狰狞的意味出来：“是陛下给我的。您知道吗，沙利叶已经被他注意很久了，他很想弄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萨维还想上去阻止，但是却被几个搜查官牢牢围住，他这才发现，他们的身材高大，动作力道之大，根本就不像是做这种工作的。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和沙利叶或许都领会错了，这一次行动并不是冲着他的迦贝尔而来的，从一开始，这就是场针对沙利叶的围堵。
玛门将那两管血液依次倒进那棵浮雕巨树的根部，只见那暗红色的液体就像是被吸收了那般，隐没不见了。
与此同时，树的枝条里出现了细细的一条红线，由低向高处延伸上去，这棵沉寂已久的浮雕之树就像是活过来一般，贪婪地吸收着来人向它贡献的养分。
它的枝条末端长出了几缕红色的枝叶，咔嚓一声，某种沉重的声音响起，那厚重的大门，在犹达斯等恶魔的视线中再一次被打开。
这一次，不再有什么展示柜之类的东西了，不如说，整个房间里都空空荡荡的，但是在房间正中的墙壁上，挂着幅大大的画像。
一个金发的，无比美丽的女性出现在画布之上。
如同羽扇一样的金色睫毛微微耷拉着，半掩盖住了她翡翠一般的绿色眼眸，那悲悯世间一般的姿态，和这残酷的地狱似乎是格格不入的。
在她身后，两片纯白色的羽翼静静地收拢着，昭示着她的身份。
犹达斯小时候曾在宫殿中见过像这样的巨幅画像，他的父亲和母亲分别有一个，以及他们站在一起的合绘，这在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不过它们都没有这幅画像来得生动——它上面所画的女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一般。
在那画像的下方，放着个被高高支起的黑色盒子。
犹达斯走上前去，拿起了它，好奇地打量着。
盒子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什么，似乎是一个名字——
——“拉贵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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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觉得沙利叶不可能这样做，所以亲眼见证之后他才会更加安心，不是吗？
“我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接到报告，说沙利叶在城堡里藏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东西。”犹达斯低声说道：“我只是想确认……”
萨维竭力维持住面色上的平静，不疾不徐地说道：“就算您是王室成员，又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但这不意味着您可以毫无顾忌地搜查一个领主的城堡，这可以算作是挑衅……您知道的吧。”
犹达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维护沙利叶了？”犹达斯心里涌现出一种扭曲的嫉妒来：“以前你不是非常讨厌她的吗？”
萨维原本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了一条裂缝：“这是两码事！我只是……”
“您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秘密，是吗？”
玛门从犹达斯带来的三四名恶魔搜查者身后走出，意味深长地瞧着萨维：“说不定，他是有什么把柄被握在沙利叶大人的手中呢。”
“是你？”萨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玛门，你老毛病又犯了？是想要和沙利叶为敌吗？”
“不，不。”玛门摆手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恰巧知道得有点多，所以被殿下邀请过来作为证人而已。”
他看着萨维，脸上浮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来，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吧！自从您母亲离开后……”
“你那颠倒是非的本事，用不着使在我身上。”萨维瞥了一眼一旁的犹达斯，“不是所有恶魔都会随便听信你那愚蠢的证言。”
“你！”
犹达斯青筋暴起，刚想说些什么，又听玛门说道：“其实也不是非要萨维大人为难，但是您看，已经陆续有流言向魔宫那边蔓延了，到时候若是陛下知道了，下令全面搜查，那才是得不偿失。”
玛门笑着望向犹达斯，接着说道：“其实，让犹达斯殿下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端的。放着不管，只会让猜忌越来越重，为什么不干脆让犹达斯殿下来为她给个交代呢？”
他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这样，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好遮掩啊。”
“你想多了。”萨维冷冰冰地说道，“这里什么也没有。”
“口说无凭，小少爷。”
“如果你真的要查……”萨维看了眼那几个穿着考究的搜查官，沉下脸说道：“那就查吧，不过，这件事我会报告给沙利叶的。”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他面无表情看了犹达斯一眼。
犹达斯心里一跳，但还是嘴硬道：“随便你！”
“我们要搜的可不是办公室之内的地方，毕竟，沙利叶大人的文件有很多都是机密，到时候她说不定会以此起诉我们吧？”玛门半开玩笑地说，“所以……那就地下室怎么样？”
萨维心中一惊，但还是镇定地回答道：“可以。”
这些倒轮到玛门有些疑惑了，就这么简单地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示意萨维道：“就麻烦你带路了。”
于是，在沙利叶城堡底下，萨维带着一干恶魔朝那地下室走去。
他敢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放弃了抵抗，也不是为了反过来刺沙利叶一刀，好告她的密。实际上，这都是沙利叶授意过的。
“如果有人听到了风声，开始对这里感到好奇的话，不如让他们参观参观。”沙利叶在和他介绍城堡里的构造的时候，专门和他说过藏匿着迦贝尔的地下室。
“你以为，偌大一个城堡，底下就只有这一间房间？”她指了指地下室门扉上的那棵树木浮雕：“真正的房间，就和这棵树的树枝一样多，但每次开门，你却只能找到其中的一个。”
“有一些房间，没有特定的‘钥匙’是无法呈现在外人眼前的，所以你可以大胆地在别人面前打开门。”沙利叶说，“当然我指的是麻烦的情况下……我可没让你在这下面开派对，或是邀请朋友来玩。”
萨维在赞叹这个地下室的神奇之余，又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
“你想听我给你什么样的回答？”沙利叶淡淡地说道：“是‘你是我弟弟，所以我相信你’呢，还是‘我不觉得你可以威胁到我’？”
“又或者，‘你的迦贝尔在我手上，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
沙利叶说完，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必要想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
也许就像她所说的，她对于自己，既不那么喜欢，也从无憎恨。她从来都不会将多余的心思放在自身以外的事宜上。
萨维闷闷不乐地想。
他的脚步停在了地下室门前。
“到了。”
犹达斯看着面前巨大而雕琢精美的古老门扉，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吸引感：“这是……一棵树？”
“如您所见，殿下。”萨维冷淡地说道。
“沙利叶从没告诉我……”
“您毕竟还没有和她结婚。况且就算是夫妻，也难免不会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萨维像是对他的任性有些忍无可忍了：“她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的。”
犹达斯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位殿下真的很喜欢瞪人。
“那么，我们先打开它吧。”在他们身后，玛门迫不及待地说道。
萨维抿了抿唇，将手放在那说不清是铜还是什么金属制造出的把手上。
把手被旋转着扭开，门就这样打开了，连同里面的陈设都一同展现在他们眼前。
精美的古玩，制作奇巧的工艺品，一个个被装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整齐地排列在向里延伸的走廊两端。
“我姐姐算是个收藏家吧。”萨维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流言，但说起天使，我姐姐似乎是收藏了些许他们的零件。”
他指了指不远处罩子里的一根华光璀璨的羽毛：“比如那个，是蕴含着天使祝福的羽毛。”
犹达斯面带惊讶地凑上前去，这个生性喜欢新奇事物的王子殿下似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一味欣赏起沙利叶从未和他提起过的这些艺术品，甚至和他说话都不怎么听了。
“……殿下！”玛门不得不提醒他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知道！”犹达斯不耐烦地说道，“所以我这不是在查吗？”
“您在这里，是怎么也查不出的。”玛门意味深长地看着萨维，笑道：“我知道这种技巧。‘伊甸树之门’，是吧？有无限可能的房间。”
他看向面露疑惑的犹达斯，轻轻笑了起来：“这是老沙利叶的招牌技法，我曾有幸观瞻过。所以殿下，让我们离开房间，再来一次吧。”
萨维的脸色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般镇定了。他没有想到，玛门对他们家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甚至，比他这个家族成员明显知道得还要多得多。
但是不要紧，沙利叶说了，没有特定的钥匙，是打不开一些重要的“门”的。
迦贝尔所藏身的房间，需要用到的钥匙是他们绝对拿不出的。
“我想想……”玛门像是努力回忆着什么，从袖子里抽出一管东西：“不如我们试试这个？”
那是一个小小的试管，里面装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犹达斯皱眉道。
“某位‘大人物’的血迹。”玛门说道，“当然，我也有另一份……”
他拿出了另一个小试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的使用权呢。”
萨维的脸色骤变：“你这是要干什么！”
“只是‘钥匙’而已，不必担心。”玛门笑着说道，“还是说，你是怕秘密就这样败露？”
“我姐姐的隐私，还烦请你们尊重些。”萨维寒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两管东西是什么，但我不允许你在这里使用它们……谁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伎俩——”
“这不是什么伎俩，坦白了说吧，这是你姐姐和你父亲的血液。”玛门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露出些许狰狞的意味出来：“是陛下给我的。您知道吗，沙利叶已经被他注意很久了，他很想弄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萨维还想上去阻止，但是却被几个搜查官牢牢围住，他这才发现，他们的身材高大，动作力道之大，根本就不像是做这种工作的。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和沙利叶或许都领会错了，这一次行动并不是冲着他的迦贝尔而来的，从一开始，这就是场针对沙利叶的围堵。
玛门将那两管血液依次倒进那棵浮雕巨树的根部，只见那暗红色的液体就像是被吸收了那般，隐没不见了。
与此同时，树的枝条里出现了细细的一条红线，由低向高处延伸上去，这棵沉寂已久的浮雕之树就像是活过来一般，贪婪地吸收着来人向它贡献的养分。
它的枝条末端长出了几缕红色的枝叶，咔嚓一声，某种沉重的声音响起，那厚重的大门，在犹达斯等恶魔的视线中再一次被打开。
这一次，不再有什么展示柜之类的东西了，不如说，整个房间里都空空荡荡的，但是在房间正中的墙壁上，挂着幅大大的画像。
一个金发的，无比美丽的女性出现在画布之上。
如同羽扇一样的金色睫毛微微耷拉着，半掩盖住了她翡翠一般的绿色眼眸，那悲悯世间一般的姿态，和这残酷的地狱似乎是格格不入的。
在她身后，两片纯白色的羽翼静静地收拢着，昭示着她的身份。
犹达斯小时候曾在宫殿中见过像这样的巨幅画像，他的父亲和母亲分别有一个，以及他们站在一起的合绘，这在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不过它们都没有这幅画像来得生动——它上面所画的女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一般。
在那画像的下方，放着个被高高支起的黑色盒子。
犹达斯走上前去，拿起了它，好奇地打量着。
盒子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什么，似乎是一个名字——
——“拉贵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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