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_地狱女公爵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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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在众恶魔的注视中,路西法朝沙利叶的方向走来,步履矫健,身姿挺拔,就和他以往在军队中的姿容一样。

  沙利叶看着他没有任何迟疑的、逐渐接近的身影,眼睛深处闪过一缕暗光。

  和其他恶魔不同,沙利叶知道他这次一定会来。

  她从蕾娜那里接到了手下来自魔宫的消息,老路西法已经将他儿子继位的事情提上日程了,这位君主现在希望他能多和一些领主进行接触,莉莉丝举办的聚会显然是个相当不错的机会。

  这次宴会,他要求路西法一定要去。

  但犹达斯似乎是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脸上的惊诧之色还没有褪去,就听到路西法说:“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路西法仔细打量着他的弟弟,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还没祝你生日快乐呢——今晚也一定会是场愉悦的聚会,不是吗,犹达斯?”

  “……或许吧,”犹达斯盯着他,神情有些晦暗不明:“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莉莉丝有些惊讶:“路西法,你上次和我说正忙着追捕领地上的叛逃魔鬼,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早说一声该多好,本来是你弟弟的生日,你也该前来一起庆祝的。”

  犹达斯的生日宴会每年都会举办,但作为他的兄长,路西法参加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当然,他作为地狱的继承者,将精力放在对抗沃尔克之上显然更说得过去,他的父亲也不认为宴会这种奢靡的活动对他有什么必要,所以只要他想不来,就可以不来。

  莉莉丝开始对此表达过不满,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明白自己的态度对路西法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干脆不再管他。

  这对兄弟彼此间只靠着血缘联系着彼此,在地狱中,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脆弱的关系了。

  然而今天路西法却出现在了他弟弟的生日宴上,这反常的举动让在场的众魔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路西法这时才好像不经意似的将目光放在了沙利叶的身上。那冰冷的视线迅速地拂过她的面容,他金色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又转头望向了别处。

  “既然来了,就好好和你弟弟相处。”莉莉丝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有些冷淡地说道:“你们难得见面。”

  犹达斯发出一声轻笑:“我们前不久才见过一次呢。”

  莉莉丝显得有些惊讶:“是吗?”

  沙利叶转着酒杯底座的手停了下来。路西法看了她一眼,说道:“他邀请了萨维去城堡做客,我当时正好在萨维那里。”

  莉莉丝知道他有时会离开自己的领地去追杀那些低等沃尔克,所以出现在别的恶魔的领地上也是家常便饭。

  但是,出现在萨维的领地上……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沙利叶一眼。

  沙利叶笑了笑,语气轻快地问:“我以前还不知道,您和他关系有这么好呢。萨维一直非常内向,想来您和他在一起很少有话可以聊。”

  “不见得,”路西法说,“我们有聊起你。”

  沙利叶脸上的笑容一滞。

  “你们聊了什么?”犹达斯皱起眉头,狐疑地看了沙利叶一眼,“为什么要聊起她?”

  “萨维似乎很害怕他姐姐。”路西法平静地说道,“我在他的城堡歇脚,他不太愿意,觉得沙利叶会因此而怪罪他。”

  犹达斯皱起眉头:“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总是和她作对吗?她当然不愿意你靠近她的领地了。”

  这位小王子总是这样,能轻易地将那些只可意会的事宣之于口,并且还是当着当事者的面。沙利叶拿着酒杯的手渐渐收紧,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淡了。

  莉莉丝也对他们之间的事有所耳闻,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怎么,你是对我的大儿子有哪里不满吗?沙利叶?”

  “您误会了。”沙利叶缓缓说道,“我只是担心萨维会怠慢大殿下罢了。”

  犹达斯依旧是心直口快:“明明是路西法先找她的麻烦的,和沙利叶有什么关系?她从来没有对他不敬过,倒是他,一直都很讨厌沙利叶吧。”

  “犹达斯……”

  “那么我要声明一点了,”路西法突然开口道:“我并不是讨厌你,沙利叶。”

  他颇具意味地凝视着沙利叶:“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沙利叶虚伪地笑着:“怎敢让您道歉,呵呵。”

  这时候,用于跳舞的音乐已经悠然地响起。沙利叶不想再让犹达斯说些多余的话,于是提议道:“到时间了,不如一起去跳跳舞?”

  犹达斯也不想和他的哥哥和母亲呆在一起,因此欣然答应道:“好啊。”

  他伸出手来,让沙利叶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牵引着她走入舞池。

  路西法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嘴唇抿得死紧。

  犹达斯本来就是此次宴会的主角,现在又携未婚妻翩翩起舞,很容易就吸引了大多数恶魔的目光。原本在舞池中拥舞的恶魔们也逐渐放慢了动作,用余光打量他们。

  “真是般配啊,”有恶魔在下面喃喃开口,“他们难道不是相当美丽的一对吗?”

  “而且身份都很高贵。”其他恶魔附和道,“要我说,他们的孩子将来同样也会十分出色。”

  路西法将这些刺耳的话语一字不差地听进耳中,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内心的怒火在脸上显示一分一毫。

  “说到这个,似乎大殿下还没有确定下未来的妻子是谁。”又有恶魔细碎地和同伴低语,“这也太奇怪了,我有听说……那位在慢慢将权力移交到他手上。”

  “在那之前,应该会让他确定下未来的……”

  “但应该没有多少合适的选择了吧?血统又好,身份也足够高的女性现在也没几个了,总不至于去选那位第二狱的领主……”

  说这话的恶魔领主看起来有些年轻,果然他的朋友不赞同地回道:“蠢货,大殿下又不需要那些,他自己的血统和领地就已经够用了,他所需要的妻子只要足够乖巧就够了。”

  “并且最好比莉莉丝殿下要性格好些。”这位朋友小声补充道。

  他们轻声细语地谈论着王室的种种轶事,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了他们口中主角的眼中钉。

  舞池中,被众多目光所注视的年轻一对正跟着节奏轻缓地旋转着,沙利叶那黑色的如同蝶翼一般的裙摆拂过犹达斯暗红色的裤脚,好似是穿行在玫瑰丛间。

  犹达斯正沉浸其中。和他从小就混迹在战场上的兄长不同,他十分享受这种浮夸奢侈的场合,也喜欢自己被围绕在中心、仿若众星捧月一样的感觉。

  沙利叶将手搭在他肩上,神情却显得不那么高兴。他们靠的很近,所以犹达斯能够听见她特意调低的声音。

  “犹达斯,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

  沙利叶的话语并不带有什么情绪,仿佛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挑明我和你哥哥之间的矛盾,对你我并没有好处。”

  “得了吧。”犹达斯不以为意地说,“谁不知道你俩关系不好,他之前不是总向你挑衅吗。”

  “他怎么样对我是他的事,路西法可以对我表达恶意,但我不能反过来也对他这么做。”沙利叶耐心地说道:“你明白吗?我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

  她红宝石一样的眼眸注视着犹达斯:“我认为你也没必要总是和他对着干,犹达斯,你们可是兄弟。”

  “……你现在是在责怪我吗?”

  犹达斯有些不高兴了:“明明我是在为你说话?”

  是啊,但效果总是适得其反。沙利叶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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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利叶:您可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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