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组合新歌MV的录制地点在京郊一处影棚，大部分是外景，当然也是艺人分批录制，再剪辑到一起，毕竟其中一位成员，楚家小弟还在国外读书呢，据说已经提前在当地取景录制了单人部分。
其他几位成员在国内录制这天，程雨竹也来了，不过她就是个打杂的，端个水杯递个道具，还不是直接给艺人，而是跟着宋礼。
午休时分，她悠哉悠哉地啃着苹果，原以为自己就是个不怎么着调的人，如今遇着了比自己更加不着调的宋礼，一转身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远远地，只看见录制间隙，司小年补完了妆，从酒店大堂里出来。他们这次录制的地点比较远，又有夜戏，因而安排艺人和一些工作人员住了酒店，此刻大部分人还在酒店房间午休。
看见司小年，她提着一袋子拍摄道具就走上前去了，都说宋礼是司小年的亲戚，她得向当事人套个话。
“小年，看到你表哥了吗？我有东西要给他。”
听见“表哥”两个字，司小年吓得把手机都掉在了地上，连连摇手：“不不不，他不是我表哥，我不认识他……”
手忙脚乱地辩解了一番，随即又叹了口气，帅气可爱又阳光的脸上染上一抹无奈，捡起手机，在大堂台阶上坐下：
“唉，竹子姐，跟你说吧，就宋礼啊，我都要愁死了。”
程雨竹放下东西，在他身边的台阶上也坐下来。
“竹子姐，你是不知道我姐那个脾气，就我这表哥吧，在老家没工作，就非得给整这来，我说那就给我当助理吧，我姐她不，她非安排到翊哥那去。我这表哥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我跟翊哥说了好几次，我说咱一块把他搞走吧……”
程雨竹正待安慰他几句，导演和摄像从楼梯间出来了，还一边念叨着这么豪华的酒店竟然电梯坏了。
电梯坏了？她不知道，她没有房间，作为非重要工作人员，她晚上回家，不住这。
另一边的楼梯间，江若尘和吕沫也走过来了，同样抱怨着电梯坏了一个，剩下的要等太久，人太多。
程雨竹找不着宋礼，只好将下午拍摄要用的东西交给吕沫，当然，吕沫也交代她：
“待会拍摄间隙，需要给艺人拿衣服、递道具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记住不要直接用手递东西啊，东西放在那，让他自己拿，不要跟艺人有直接接触，还有就是保持距离，一米之外。”
“那要叫他怎么办？”她问。
吕沫想了想，“你就直接喊吧，离远点。”
“通讯基本靠吼啊……”她点点头。
吕沫笑叹：“没办法，公司规定你们不能加艺人联系方式，我还好，经常陪他聊微信什么的，也算工作需要吧，算是破例。”
聊天的功夫，导演准备开工了，能看到远处司小年和楚云锡在补着妆，没看见秦子翊下楼来，江若尘有点着急了，一边忙活着跟摄像组的大哥客套，一边回头交代了句：
“没看见小翊呢？是不睡着了？那个……吕沫、竹子，你们谁打电话叫一下？”
“我没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房间号。”程雨竹如实道。
“那吕沫，你给打个微信语音。”江若尘随口道了句就忙活去了。
这边吕沫尴尬地站了片刻，转身直奔电梯间，看到排了好多人之后，才想起今天电梯维修，又转身跑去楼梯间，离得老远也能够听到蹬蹬蹬的快步上楼声。
“不是有微信么？”
程雨竹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句，转身从背包里拿出根胡萝卜，悠闲自在地啃着，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她若没记错的话，艺人和工作人员好像是住在八楼。
下午的录制，格外惬意，当然，指的是她这种打杂、且无所事事的非重要工作人员。此刻她就坐在场地外面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镜头底下的秦某人。
阳光正好，温柔的光影里，是少年的浅笑。
傍晚录制间隙，她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找点力所能及的事做，远处，司小年和安栗并肩坐在之前和她聊宋礼的台阶上，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司小年穿着白色运动服，带着白色棒球帽，安栗穿了件同样白色的卫衣，扎着丸子头，竹篱墙外斑驳的光影里，聊得正欢。
一转身，她就看见自家那位顶流艺人秦子翊，此时正坐在躺椅上，刚刚有工作人员来补完了妆，整理了造型，这会儿的秦大明星抱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微信。
她这个位置挺近的，就算没有逾越一米之内的距离，也能一样扫到秦子翊的手机界面，跟他聊微信的是个小猪佩奇的头像，名字看不清，似乎也是小猪佩奇这几个字，加了符号。
看界面，好像还聊得挺开心的。
她越发不知道秦子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一个艺人，穿淘宝、整助理、怼私生，作天作地是人都要让他三分。
思索间，被江若尘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跌一跤。江若尘是拿她和安栗都当兄弟姐妹相处，可兄弟姐妹也不能这么没轻没重的啊。
“来，竹子，你没事的话给我帮个忙。”江老板发话了。
她跟着江若尘回到酒店大堂，看到就在休息区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叠白纸和秦子翊的写真。
“那个……这次随专辑发售的写真，你练练秦子翊签名，回头都给他签了。”
签名？她签？
程雨竹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明白确实是这个意思。好吧她承认许多日理万机连轴转的一线艺人，签名照什么的，确实是工作人员代签，甚至很多工作人员比艺人本人签得还熟练。可如今让她做这个，依然觉得有点意外。
可问题是，她也不会仿秦子翊的签名啊。
“哎呀，快练练吧，我看司小年和楚云锡他们工作室都这么干的。”江若尘催促着。
……行吧，她练。
于是就在这酒店大堂临时圈出来的艺人休息区里，她拿起桌上那一叠白纸，挽起袖子伏案练签名。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一个小时后，秦子翊收工回来了，路过休息区时看见她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还特意驻足看了一会。
那个身影逐渐近了，她感觉得到，但没有抬头，而是随着那身影的靠近，她抽过一张新的白纸，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了两行字：
“汝乃天骄，
何不上九霄？”
写好之后，扬手拿起，递给他。
秦大明星定定地注视了好一会，没懂什么意思。
程雨竹好心地给他翻译：“连签名都不自己写，你咋不上天呢？”
秦子翊忽然笑了，他很少笑，可就是这么忽然间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惊心动魄。并且，他凑近了，甚至轻轻抓住她的右手，告诉她：
“这一笔不是这么写的，是这样。”
程雨竹不得不丢人地承认，即便一向佛系追星的她，在被她偶像握住手的一刹那，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就这样手把手地教她写了一遍签名，他的掌心不算温暖，甚至指尖还带着丝丝沁凉，可就是这样一瞬间的温柔，让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她跟着他学了一遍签名，好吧，什么也没学会，美男太影响学习效率了。
“爱情会离开你，但是签名不会，不会就是不会。”她自言自语地念叨。
“只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有多重要。”秦子翊似笑非笑地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找江若尘去了。
江老板感激涕零，江老板眉开眼笑，这几乎是入职以来第一次，他家艺人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他简直要激动疯了。
“江总，我的签名，以后都我自己写。”
短短的一句交代，江若尘十分没骨气地一连串“好好好，是是是……那个，竹子啊，你不用练了。”
啥？程雨竹目瞪口呆，她潜心练了一个晚上，最后告诉她用不着了？这真的不是在玩她吗？
“那为什么还要教我？”她扬眉看向秦子翊。
“因为，若再有我不知道的签名流出，那一定就是你伪造的。”秦子翊盯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奶奶的……程雨竹快要气急败坏了，果然又是在玩她。她仿佛看见了他玩味般的眼神中，难解的深意。
她就不信，她好歹也是当过老板的人，到头来还摆不平一个艺人了？！
若不是为了跑来跟安栗聊天，明天的录制她压根就不想来，近来没什么是她必要的工作，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想当年她也是对接制片人、导演、时尚品牌，手里掌握一线资源的大经纪！
如今来到云楚传媒公司这么些天，她都做了些什么啊？清点周边、送衣服、擦地板、数歌词，代签名……她的个人价值就只有这些？
本着啥也不管佛系上班的心态，她调整好自我，第二天还是开开心心来了现场，并且她庆幸自己的选择，因为不仅看到了熟人，还看到了一场秦大明星亲自下场撕人的年度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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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位成员在国内录制这天，程雨竹也来了，不过她就是个打杂的，端个水杯递个道具，还不是直接给艺人，而是跟着宋礼。
午休时分，她悠哉悠哉地啃着苹果，原以为自己就是个不怎么着调的人，如今遇着了比自己更加不着调的宋礼，一转身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远远地，只看见录制间隙，司小年补完了妆，从酒店大堂里出来。他们这次录制的地点比较远，又有夜戏，因而安排艺人和一些工作人员住了酒店，此刻大部分人还在酒店房间午休。
看见司小年，她提着一袋子拍摄道具就走上前去了，都说宋礼是司小年的亲戚，她得向当事人套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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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地辩解了一番，随即又叹了口气，帅气可爱又阳光的脸上染上一抹无奈，捡起手机，在大堂台阶上坐下：
“唉，竹子姐，跟你说吧，就宋礼啊，我都要愁死了。”
程雨竹放下东西，在他身边的台阶上也坐下来。
“竹子姐，你是不知道我姐那个脾气，就我这表哥吧，在老家没工作，就非得给整这来，我说那就给我当助理吧，我姐她不，她非安排到翊哥那去。我这表哥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我跟翊哥说了好几次，我说咱一块把他搞走吧……”
程雨竹正待安慰他几句，导演和摄像从楼梯间出来了，还一边念叨着这么豪华的酒店竟然电梯坏了。
电梯坏了？她不知道，她没有房间，作为非重要工作人员，她晚上回家，不住这。
另一边的楼梯间，江若尘和吕沫也走过来了，同样抱怨着电梯坏了一个，剩下的要等太久，人太多。
程雨竹找不着宋礼，只好将下午拍摄要用的东西交给吕沫，当然，吕沫也交代她：
“待会拍摄间隙，需要给艺人拿衣服、递道具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记住不要直接用手递东西啊，东西放在那，让他自己拿，不要跟艺人有直接接触，还有就是保持距离，一米之外。”
“那要叫他怎么办？”她问。
吕沫想了想，“你就直接喊吧，离远点。”
“通讯基本靠吼啊……”她点点头。
吕沫笑叹：“没办法，公司规定你们不能加艺人联系方式，我还好，经常陪他聊微信什么的，也算工作需要吧，算是破例。”
聊天的功夫，导演准备开工了，能看到远处司小年和楚云锡在补着妆，没看见秦子翊下楼来，江若尘有点着急了，一边忙活着跟摄像组的大哥客套，一边回头交代了句：
“没看见小翊呢？是不睡着了？那个……吕沫、竹子，你们谁打电话叫一下？”
“我没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房间号。”程雨竹如实道。
“那吕沫，你给打个微信语音。”江若尘随口道了句就忙活去了。
这边吕沫尴尬地站了片刻，转身直奔电梯间，看到排了好多人之后，才想起今天电梯维修，又转身跑去楼梯间，离得老远也能够听到蹬蹬蹬的快步上楼声。
“不是有微信么？”
程雨竹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句，转身从背包里拿出根胡萝卜，悠闲自在地啃着，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她若没记错的话，艺人和工作人员好像是住在八楼。
下午的录制，格外惬意，当然，指的是她这种打杂、且无所事事的非重要工作人员。此刻她就坐在场地外面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镜头底下的秦某人。
阳光正好，温柔的光影里，是少年的浅笑。
傍晚录制间隙，她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找点力所能及的事做，远处，司小年和安栗并肩坐在之前和她聊宋礼的台阶上，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司小年穿着白色运动服，带着白色棒球帽，安栗穿了件同样白色的卫衣，扎着丸子头，竹篱墙外斑驳的光影里，聊得正欢。
一转身，她就看见自家那位顶流艺人秦子翊，此时正坐在躺椅上，刚刚有工作人员来补完了妆，整理了造型，这会儿的秦大明星抱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微信。
她这个位置挺近的，就算没有逾越一米之内的距离，也能一样扫到秦子翊的手机界面，跟他聊微信的是个小猪佩奇的头像，名字看不清，似乎也是小猪佩奇这几个字，加了符号。
看界面，好像还聊得挺开心的。
她越发不知道秦子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一个艺人，穿淘宝、整助理、怼私生，作天作地是人都要让他三分。
思索间，被江若尘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跌一跤。江若尘是拿她和安栗都当兄弟姐妹相处，可兄弟姐妹也不能这么没轻没重的啊。
“来，竹子，你没事的话给我帮个忙。”江老板发话了。
她跟着江若尘回到酒店大堂，看到就在休息区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叠白纸和秦子翊的写真。
“那个……这次随专辑发售的写真，你练练秦子翊签名，回头都给他签了。”
签名？她签？
程雨竹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明白确实是这个意思。好吧她承认许多日理万机连轴转的一线艺人，签名照什么的，确实是工作人员代签，甚至很多工作人员比艺人本人签得还熟练。可如今让她做这个，依然觉得有点意外。
可问题是，她也不会仿秦子翊的签名啊。
“哎呀，快练练吧，我看司小年和楚云锡他们工作室都这么干的。”江若尘催促着。
……行吧，她练。
于是就在这酒店大堂临时圈出来的艺人休息区里，她拿起桌上那一叠白纸，挽起袖子伏案练签名。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一个小时后，秦子翊收工回来了，路过休息区时看见她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还特意驻足看了一会。
那个身影逐渐近了，她感觉得到，但没有抬头，而是随着那身影的靠近，她抽过一张新的白纸，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了两行字：
“汝乃天骄，
何不上九霄？”
写好之后，扬手拿起，递给他。
秦大明星定定地注视了好一会，没懂什么意思。
程雨竹好心地给他翻译：“连签名都不自己写，你咋不上天呢？”
秦子翊忽然笑了，他很少笑，可就是这么忽然间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惊心动魄。并且，他凑近了，甚至轻轻抓住她的右手，告诉她：
“这一笔不是这么写的，是这样。”
程雨竹不得不丢人地承认，即便一向佛系追星的她，在被她偶像握住手的一刹那，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就这样手把手地教她写了一遍签名，他的掌心不算温暖，甚至指尖还带着丝丝沁凉，可就是这样一瞬间的温柔，让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她跟着他学了一遍签名，好吧，什么也没学会，美男太影响学习效率了。
“爱情会离开你，但是签名不会，不会就是不会。”她自言自语地念叨。
“只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有多重要。”秦子翊似笑非笑地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找江若尘去了。
江老板感激涕零，江老板眉开眼笑，这几乎是入职以来第一次，他家艺人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他简直要激动疯了。
“江总，我的签名，以后都我自己写。”
短短的一句交代，江若尘十分没骨气地一连串“好好好，是是是……那个，竹子啊，你不用练了。”
啥？程雨竹目瞪口呆，她潜心练了一个晚上，最后告诉她用不着了？这真的不是在玩她吗？
“那为什么还要教我？”她扬眉看向秦子翊。
“因为，若再有我不知道的签名流出，那一定就是你伪造的。”秦子翊盯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奶奶的……程雨竹快要气急败坏了，果然又是在玩她。她仿佛看见了他玩味般的眼神中，难解的深意。
她就不信，她好歹也是当过老板的人，到头来还摆不平一个艺人了？！
若不是为了跑来跟安栗聊天，明天的录制她压根就不想来，近来没什么是她必要的工作，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想当年她也是对接制片人、导演、时尚品牌，手里掌握一线资源的大经纪！
如今来到云楚传媒公司这么些天，她都做了些什么啊？清点周边、送衣服、擦地板、数歌词，代签名……她的个人价值就只有这些？
本着啥也不管佛系上班的心态，她调整好自我，第二天还是开开心心来了现场，并且她庆幸自己的选择，因为不仅看到了熟人，还看到了一场秦大明星亲自下场撕人的年度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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