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玛丽苏在校园欺凌现场(28)_拯救黑化娇花反派[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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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玛丽苏在校园欺凌现场(28)

  南洲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

  他第一个去找的人是程伯,他知道慕家老宅在什么地方,从地铁倒公交再倒出租,折腾了一上午到了老宅所在的山腰,却被安保拦在了大门外。对方告诉他主人家出门了,他于是坐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安静地等他回来。

  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会记得他的阿晗,那一定是程伯。如果找到了他,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好歹让他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从艳阳高照等到日暮西山,程伯的车终于出现在大门口。他跑过去把车拦下来,程伯放下车窗,一见到他就笑了:“是你呀,年轻人。”

  年轻人。

  仅仅一个称呼,南洲的心已经凉下大半。

  陌生的程伯对他的态度依然和蔼,在交谈中他知道,原来在程伯的记忆认知中,他们是在他曾经打工的西餐厅相识的,后来仇家败退,得知了南洲的过往经历,程伯颇为同情,知道他居住环境不好,于是主动提出把慕家在南市闲置的公寓租给他,租金收得很低。

  他试探着提到慕家大小姐,程伯十分奇怪,告诉他慕家这代只有一个独子,并没有什么大小姐,还问他是不是听谁道听途说记错了。

  南洲自嘲地笑了一声,点头道:“噢,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辞别了程伯,浑浑噩噩地往山下走,他一路走到承泽校门口,暑假的学校安安静静的,值班的保安大哥从窗口探出头,见了他笑道:“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小状元嘛。”

  昨日的场景再一次重现,南洲抓着一丝希冀问他:“大哥,你今天有见到慕晗回过学校吗?”

  大哥一愣:“哪个慕晗?”

  南洲眼里的光熄灭下去,喃喃道:“就是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慕晗啊。”

  就是昨天还托你送我玫瑰花的慕晗啊。

  就是那个骄傲恣意的,永远吸引人飞蛾扑火的,慕晗啊。

  大哥一脸莫名其妙:“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不是姓周吗?圆脸,戴个眼镜,很斯文的男生。”

  “这样啊。”南洲点点头,魂不守舍地离开了,背影融进黑夜里,像一抹失去了方向的幽魂。

  然后是赵媛媛,赵夫人,所有他们共同认识的同学,甚至是身陷牢狱的仇默

  ——他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可他们给他的反馈都无一例外,没有人还记得他口中的那个“慕晗”。

  好像冥冥中有一块橡皮擦,把她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所有痕迹统统抹去,她曾做过的那些事也被自动修正,同样的结果,发生的经过却截然不同,她的作用都被另一些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所取代,因果完美到再找不出一丁点儿她的影子。

  慕晗离开的头一个月,他疯狂地寻找着她存在过的哪怕一点证据,可所有人给他的答复都是一致的,只有他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到最后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他记忆中的那个“慕晗”真的曾存在过吗?是不是他的人生太黑暗无光,以至于他出现了幻想?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摇头苦笑着否定了这个猜测。

  哪怕穷极他此生匮乏的想象,他也想象不出一个慕晗——在污糟黑暗里生长的人,又如何能想象出光的明亮和温暖呢?

  他以为自己已经包裹得刀枪不侵,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脆弱至此,不过短短数天,他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开始恐惧睡觉,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她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抓不住,留不下,一觉醒来所有一切都会如水中泡影,天崩地塌。

  他去拿了安眠药,在家里囤了许多瓶酒,药物消解他的精神,酒精抚慰他的痛苦,让他得以片刻的安宁和喘息。

  无尽的自我折磨中,他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又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再一次烂醉后,他把手里的酒瓶子摔碎在地上,捡起碎玻璃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腕动脉。

  鲜血涌出来的瞬间,他想起的却是那个春寒雨夜,他浑身伤痕地倒在地上,白裙长发的少女朝他伸出手,同他说,起来。

  那是他的此生天籁。

  那时少女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她抱他出去,带他回家,驱散了他满身的污泥黑暗。

  他眼前是一片暗红,悲哀地笑了笑。

  那现在呢?如果我死在这里,你还会心疼吗?

  不心疼也没关系,我总归会来找你。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无力地软倒下去,撞翻了一旁的置物架。架子朝他相反的方向砰然倒地,上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有个浅米色的小口袋正好掉落在他手边,他看着那个小布袋子一愣,像是突然触动了什么记忆般,拼命挪过去,颤抖着手解开了封口的绳子,头顶柔暖的灯光下,露出袋子里一团干枯的棕草叶。

  是少女送给他的草鹤。

  或许是这草鹤已经散碎不成样的原因,竟没有被判定为是慕晗留下的东西,没有被抹除,反而留存了下来。

  而这竟成了他唯一能拥有的、和她相关的东西。

  他把那团草叶紧紧攥在手里,仿佛看到了少女指尖蹁跹细细编制它的样子。那鹤应当是姿态极美,尖喙朝天,振翅欲飞。

  他想,她还欠他一只新的草鹤呢。

  她许下这么多承诺,怎么能赖皮呢?

  就算她后悔了,离开了,他也应该去找她一一讨要回来啊。

  那必须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他把那团草叶放在心口处,艰难地摸寻手机,拨通了120。

  ……

  那之后的很多年里,南洲再没有过自残行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整个人被分开成了割裂的两半。一个挂上了以往温和疏离的假面,伪装成一个正常人游走在世间;另一个心里酝酿了无数疯狂到令人发指的念头,叫嚣着想毁掉眼前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理智的那个他说,应该认真生活,努力学习,去到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好好地再待在她身边。

  黑暗的那个他说,别傻了,她不会要你的,或许她正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漠视他的痛苦和天真,毁掉能毁掉的所有,她自然不得不再次出现,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再看她一眼。

  两种情绪撕扯着交战,他的情绪时而平和时而激烈,挣扎而痛苦,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堕进深渊里去。

  直到理智的那个他一针见血地问,她曾有片刻怜惜于你,因为你的弱小和美好,如果连这仅有的特质也消失了,你又凭什么再去讨她欢心呢?

  如果你变了,她还会喜欢你吗?

  没有人会喜欢的。

  所以,不可以放任,不可以变坏,绝对不可以。

  那之后,他丢掉了家里所有的酒,收起大瓶大瓶的安眠药,定期咨询医生,努力治病。

  他强迫自己规律作息,学着给自己做饭,每天晨跑锻炼,把家里收拾得整洁干净。

  他假装少女还在的样子,游戏机放在茶几上,耳机在顺手就能抓到的地方,健身房定期打扫,干净得像是每天都有人使用。

  他开始玩她喜欢的游戏,听她喜欢的歌,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客厅里的音乐和游戏电子音交织在一起,好像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少女冲他笑。

  九月,燕大开学,他独自来到陌生的城市,开始新的学业,新的生活。

  仇柏鹤等人的判决正式下来了,仇柏鹤被判了死刑,仇默和高雯华也各自面临长达七年和五年的有期徒刑,他们的姓名照片早在网上暴露,哪怕是日后出狱了,也将在周围人的唾弃厌恶中度过余生。

  老话说天理循环,他们曾经施加在南舒身上的种种,都会一点点地还回来。

  南洲向法院提交了仇柏鹤二十年生而不养的证据,法院判决仇柏鹤补上抚养费,加上高雯华应该付给南舒的赔偿,南洲拿着这些钱还清了欠款,还给南舒迁了一个好一点的墓。

  下辈子他们不要再遇到了,也都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

  死刑执行前一天,南洲专程回去带给仇柏鹤一份报纸,报纸上写仇氏集团正式易主,新总裁周梦在媒体镜头前笑得利落大方。

  这件事对仇柏鹤的打击似乎比任何都来得大,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彻底伛偻下去的身形像一棵即将腐朽倒塌的老树。

  南洲在燕大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学习。

  他本就是天才级别的聪明,努力用功起来很快就把旁人远远地甩在后面一大截。

  他拒绝了一切学生活动,除了上课就是把自己泡在实验室,废寝忘食地看文章、验数据,涉足了很多领域和方向,在各大科研实验室之间辗转来回。

  当初赠他教材的那位老教授正是物理系的系主任,了解了他的情况后很不解,专门找他谈话,问他想研究什么方向。

  南洲沉默了半晌,还是实话实说:“我想证明三维之外时空的存在。”

  老教授不赞同地看向他:“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对此做出定论,这个话题曾经是很多人讨论探究的热门,可是最后还是沉寂为科幻小说一般的存在。老实说,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有前途的学生把最好的科研时光都纠缠在‘玄学’问题上。”

  南洲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抱歉,老师,但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老教授皱起眉:“什么理由?”

  “事实或许有些难以置信。”南洲微弯起唇角,“但我的爱人,她在另一个时空等我。”

  提到那个遥远的爱人,他惯来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真切的笑意,眼睛很亮,像晴晚远星。

  老教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拉着这个学生去看了精神科医生。南洲却拒绝对医生吐露分毫,几次折腾下来,对方也只能无奈地猜测南洲患上了臆想症,拥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爱人。病人不配合的情况下,这种病几乎无法治愈。

  老教授没法子,劝了几次也只能随他去。慢慢地整个物理系都知道了,他们系系草兼年纪第一是个疯子,为了一个臆想中的爱人,整天痴迷于时空穿梭这种玄学问题。

  南洲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依旧我行我素。目前的物理学里并没有时空理论的准确分类,之所以归于玄学也是因为没有理论基础,难以研究。因此许多东西都必须他自己来慢慢摸索,不同领域知识都得研究学习,交叉式的学习方式倒让他本科期间就发表了几篇含金量很高的文章。

  年月无情,不经意就是二十年。

  在南洲所向往和追求的另一个时空里,雁寒正在和世界力量对抗。

  足够多的粒子撞击器足以撕开一个穿梭隧道,但来自小世界的对抗力量却比隧道本身更加棘手。它拒绝雁寒的靠近,而且本身就受规则保护,雁寒想强行开辟出一条通道难如登天。

  她调动起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数台撞击器一齐攻击着世界屏障,她的脑神经连接着药剂池和修复器,助理beta指挥人手交替不歇地对她进行治疗和修复补充。

  可饶是这样,雁寒的精神池依然肉眼可见地缩减下去,被誉为联邦军方最强精神海的顶级精神力,竟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几近枯竭。

  502旁观了全程,向来没心没肺的人工智障,开口时竟几乎要哭出来。

  “宿主,不能再撞了,精神力在撞击过程中彻底枯竭很危险的,你可能陷进隧道里,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去和世界意志谈判好不好?我们之前本来就签订过合约,它会同意让我们再进去的,你快停下呜呜……”

  雁寒已经疲惫至极,疼痛和倦意潮水般一阵阵涌袭上来,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将她反复拉扯,她强撑着保持意识,听见502的哭嚎,还分出一丝精神在它虚拟体上一敲。

  502被敲出一个哭嗝,雁寒声音带着疲惫,却还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子:“怎么,不相信我?”

  她嗤笑了一声:“还有,谈什么判?你见过受害者和凶手谈判的吗?”

  502愣住:“你的意思是……”

  雁寒淡声道:“这个小世界的世界意志有问题,不敢断定是不是主谋,但大概率是帮凶。”

  只要把这个小世界发生的种种异常串联起来,背后逻辑其实很好理解——这是一场从南洲的精神体碎片散落到这个世界后,就已经开始进行的一个局。

  范旭远超这个世界水平的精神控制方法并不是他自己研究所得,与其说是他拿南舒母子做实验,不如说是背后的人在借他的手摧毁南洲的童年。

  背后的“人”碍于协约条例或其他什么限制,没法直接对南洲下手,所以范旭也罢,高雯华也好,包括她这次被所谓的bug弹出来,都指向一个最终的目的——

  阻止南洲的精神碎片复位,最好是让他彻底黑化,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这一切行动得以成功的前提,都需要获得世界意志的允许。

  与其相信是主谋者瞒过了世界意志,不如直接一点,世界意志就是它们的一员。

  雁寒向来喜欢以最恶的方向揣测事情,总之在她这儿,这个小世界的世界意志清白不了。

  而在她不知道的更多时候,它们还对南洲做了些什么,逼他发疯发狂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有种暴虐的、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帮我把修复药剂加到最大。”雁寒对502说。

  502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宿主你疯了?!”

  修复药剂对恢复精神力效果显著,但副作用也不容小觑。正常来讲,使用这玩意儿时都讲究一个少量多次,一下子加到最大,神经和□□都根本承受不了。

  502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就算回不去老大也没什么,宿主你要是折在这儿,那损失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他们既然强制将我送走,就不可能没有后招。按照规则衍生意识可以自动归位,但要是有人骗过了规则呢?会有什么后果?”

  有关南洲的事,她容不得一点冒险。

  502噎住,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以,帮我把药剂加到最大。”雁寒平静道。

  502颤抖着去调整仪器参数,药剂骤然浸入,修复电频也沿着她的神经一路直抵大脑。雁寒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撑得她的神经都几乎爆炸开来。与此同时,她原本枯竭的精神池也在慢慢恢复,又蓄积起了新的力量。

  她没有急着攻击,反而探出一丝精神力,覆盖上世界屏障,摸索着找寻它最薄弱之处。来自小世界的力量同样攻击着她的神经,意志摇摇欲坠,来自外部的攻击力量和修复过程中的副作用在内外同时撕扯着她,几乎要把她的神经碾碎。

  找到了,就是这儿!

  雁寒眼里陡然亮起精光,她调动起所有残存的力量,同时驱动所有撞击器,对着她刚才找到的那个地方狠狠一撞——

  代表屏障的蓝光骤然破碎,露出一个豁大的缺口。紧接着,被撞碎的物质粒子按照机器的指引飞快排列重组,很快,一个连通两边世界的隧道就出现在雁寒眼前。

  她收起精神力,拖着微弱的余力,缓步踏了进去。

  三十年的时光,已经足够让当初那个被看作疯子的异类成长为行业的泰山北斗。

  曾经没有人看好他的课题,对当时的物理学界而言,时空理论是海市蜃楼,只存在于科幻小说家的幻想中,没有人能证明四维时空的存在,更没有人能将时空穿梭这一天方夜谭真正落实到研究上。

  但南洲做到了。

  在他的成名论文上,他严谨地论证了时空理论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并且提出了切实可行的穿梭实践研发方案。

  他让虚缈的时空穿梭想象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起来,他的研究成果在全球物理学界乃至整个社会上都掀起一波讨论狂潮,有人崇拜,有人质疑,有人深信,但都无一例外的,他们不得不承认时空理论已经不再是空中楼阁,相反,它已经有了坚实的理论基石,正在朝实践的道路一步步迈进。

  到南洲五十岁时,对“时空穿梭机”的研发已经正式立项,全球多个大国参与其中,他们被南洲的理论说服,并准备用一百年、两百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去见证这个人类奇迹的诞生。

  南洲作为开山鼻祖,无疑随之享誉世界。

  他获得了巨大的名利和成功,可是依然没能等来他的爱人。

  他已独自在人世间飘荡了三十年。

  哪怕天纵奇才,他也终究没办法活到时空穿梭机被研发出来的那一天。或许终他一生,也没法再见她一面,他们的人生轨迹再无相关,生不在同一人间,死不入同一阿鼻。

  雁寒冲破所有阻碍、重新回到小世界那天,是无数日夜中一个平凡的秋日早晨。

  和世界意志撕破了脸,她没有了伪装身份,完全以本体形象进入了这个世界。

  她被传送的地方在燕市,过来时太过匆忙,也没记得带上通用货币。她不知道南洲现在住在哪里,但他是燕大毕业的学生,学校肯定有毕业生跟踪记录,她用老土得不行的办法,一路询问路人找到了燕大,不曾想刚一说明来意,就被校方的人带去了一个教师办公室。

  原来她的阿洲都已经留校做教授了啊。

  真厉害。

  雁寒与荣有焉,坐在沙发上乖巧等待起来,一扫这几天来的暴虐狠厉,心里满溢的都是开心和期待,像一个即将见到男朋友的十七岁小姑娘。

  南洲是在课堂上被人叫出来的。

  同系的青年老师在教室门口一脸兴奋地同他招手,他一脸莫名地走出去,对方张口就扔下一颗原子弹:“南教授,您的爱人来找您了,在您办公室等着呢。”

  南洲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爱人,您的爱人!”对方兴奋到双手不停比划,“她说她叫慕晗,她来找您了,现在在您办公室!”

  如同平地砸下的惊雷,南洲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他听不到来报信的老师仍在嘀咕什么的声音,也看不见身后教室里上百个同学八卦的脸。走廊上整齐的地砖走线在他眼里扭曲出了一道道弧度,他满脑子只有那句:“她叫慕晗,她来找您了。”

  “啪——”

  他扔下手里拿着的教材书,往办公室的方向飞奔起来。

  那天,燕学路上来往的学生老师都有幸共同见证了他们德高望重的南教授矫健飞奔的画面。教授连外套都没穿,卷着右手衬衫袖子,手里还攥着一根粉笔,以五十岁的高龄跑出了苏神百米决赛的气势,像一阵旋风刮过他们身边,卷起一地微尘。

  南洲在路上踉跄了数次,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办公室,可真正站到门前,想推门却又止住,无端忐忑恐慌起来。

  万一是那个老师听错了呢?

  万一是有人冒充她呢?

  万一门后的人不是她呢?

  万一……这又是一场虚幻梦境呢?

  三十年来,他失望了太多太多次。多少次午夜梦回耳边都是她唤他的声音,睁眼才发现一切都是梦境幻觉。多少次以为她真的回来了,明明已经将人抱在了怀里,下一秒却又如海上泡影般消散。甚至还有人打听到他臆想中的爱人,冒充她对他进行诈骗。

  每次从有她在的美梦中清醒后,又教他能以怎样的勇气面对没有她的真实人间呢?

  他推门的手几度抬起又放下,还没等他心理建设出个所以然,面前的门就被骤然拉开。

  三面环景的宽敞办公室里,秋日阳光洒了一地。面容陌生的女人背对着窗户站在他面前,在明亮天光中勾勒出模糊遥远的剪影。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瞬间,南洲就骤然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女人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耳边。南洲感觉到她修长的手掌烙上他的蝴蝶骨,隔着衣服布料传来的温度烫得他一颤。

  “阿洲。”女人开口,声音低哑含笑,“我回来了。”

  南洲一愣,怔然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合一

  想不出什么骚话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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