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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你确定不杀我吗?

  一切都已经晚了,就算现在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有何用?

  一切都已经无力回天,黑江省和蒙边省已经不再是京帮可以插手的。

  对于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刘方超,岑枫看也没看一眼,成王败寇就是这样。江帮猛龙过江,对于本地的帮派,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诚服,要么被消灭。

  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干掉这条强龙。可是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谁又能想到,江帮竟然这样呢。所有的人都以为江帮这头强龙,因为之前的连翻胜利,被冲昏了头,打算两线开战。

  原本以为机会来了,却没想到所有人都被耍了。

  可笑归可笑,可笑自己一直以来都以为天下人不过是平庸之人。

  却没想到,自己也不过如此。

  终究逃不过这世事的起落,逃不过成成败败。

  很可惜,此时,他是这个败的人。

  大有一种无力回天之感,想要仰天长叹一声,却是连叹息的机会也没有了。

  叹息,不过是让人嘲笑罢了。

  他只能用看起来的体面来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岑枫心中的苦涩又有谁知道?京帮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切都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根本就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其他人对他而言,不过都是那些可笑的蝼蚁,连和他说句话,都是他抬举了。

  谈判的时候,虽然觉得面前这位江帮的老大不简单。可是他依然有信心,可是现在呢?

  原本计划好的四大杀招,却没想到北方武林这一步棋瞬间就被破了,而且还站在了对方那边,和自己这边对抗。

  这一场失败来得太过突然,让他连随机应变,及时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毫无征兆毫无准备地败了。

  不管在怎么悔恨,再怎么嘲讽也没用。一切都输了,江帮的老大出现在这里,说明自己的安排已经失败,而自己也将跟着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刀狼帮帮主一起。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黑帮大佬陪自己一起上黄泉路。

  这在之前的他眼里,绝对是莫大的耻辱。但现在,一切已经成定局,已经没有选择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看开一些啦……没想到人生的最后一刻,竟是这样豁达。

  想想自己的人生,确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该有的都有了,该成功的也成功了。

  人生本就如此,自己有何不看开一些呢?当初自己选择走这条道的时候,选择帮主沈僔维的时候,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吗?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罢了。

  宁飞可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岑枫的脑子里转过了那么多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

  出来混的第一天,每个明白人,都已经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上了。他是如此,想来面前的这个人,也是如此。

  “你知道吗?其实,本来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但是有些事情你做过了。做过了,你就失去了被宽恕的机会。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堵住了你此时的生路。”

  宁飞双眼冰冷的看着刘方超,对这种人,不值得任何怜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队友的残忍。他要对跟着他的弟兄们负责,所有的决定,都不是随心所欲的。有些人该死,那么他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

  “这些年来,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每一件都够你死十次了。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只不过在今天,你的狗屎运要到头了。”

  “哈哈哈”知道挣扎没用,知道求饶没用,所以刘方超干脆豁出去。

  反正怎么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得体面一些?想让他求饶?呵呵,做梦!

  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他就不知道求饶两个字怎么写!

  能让他求饶的人,只怕到今天还没出生呢!

  妈的,死他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得把该说的都说了!在这条道上走,谁特么的就是好人了?

  “你以为你TM的就是什么好人了吗?你不也和老子是一样的。现在竟然在这里说起这种大话来了,也他娘的不怕闪了你的腰!要杀要剐,给爷爷一个痛快的。”

  “少特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唧唧歪歪!让老子瞧不起!”刘方超嚣张的叫道。

  “确实,我知道,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不是好人,和绝对的坏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区别就是,底线。”

  “我有底线,我虽然会做一些所谓的坏事,但是有些事情我不会做的。”宁飞冷漠道。

  他承认,自己的手中沾满了鲜血。但是问心无愧,是的,问心,无愧!

  “杀人很正常,因为我们走的是这条路。可是,你不应该欺负那些手无寸铁之人。行有行规,鼠有鼠道。做人,就该对得起这个人字儿。”

  对于刀狼帮的发展史,宁飞可是一清二楚。

  这几年刀狼帮把柳云市的地下势力牢牢掌控在手中,因为刀狼帮的存在,连个小帮小派都没有。这些事怎么来的?这是踩着多少无辜人的鲜血而得来的!

  试想一下那一路,宁飞只看到了满目的鲜血。

  对于刘方超来说,任何在柳云市冒出的势力,都是在和他抢饭碗。

  他绝不会让这样的萌芽发生,任何冒头的统统都给灭掉,以防万一。严重的时候,连对方家里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但是宁飞旗下的江帮,就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在柳云市,刀狼帮就是黑道的唯一。

  出来混的,都知道刀狼帮,但没有一个人对他们有正面的评价。

  如果自贬一些来说,将黑帮说成是土匪的话,盗亦有道,这点刀狼帮这些人绝对做不到。

  “那又怎样?弱肉强食,我比他们强,我比他们有实力,我比他们有势力。强大,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准则!”刘方超大吼道。

  “难道要我做个好人吗?混这条道的,谁TM不是为了钱,为了女人。谁特么在意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所有人在意的,都只是地位!”

  “地位!有地位就是一切!什么善良?什么底线?都是狗屁!”

  刘方超的话没错,至少大部分混这条路的,都是为了这些东西。要不然的话,谁愿意整天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富贵险中求,犯险境,自然是为了富贵。不然还是为了造福人类吗?

  凡人谁也不会有这样的觉悟。只是,还是那句话,做人要有底线。没有任何事能成为你没底线的理由。

  宁飞没有说话,他也不想和这种将死之人说什么大道理。他有他心中的坚持,有他自己认定的准则。那条不可逾越的线,他绝不会跨过去。

  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好人?还是坏人?

  不,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好和怀能区分的了得。他也不想再费力去区分,没这个必要。

  就在岑枫发愣的时候,宁飞说道:“你回去给沈僔维带句话,我宁飞很快就会去找他的。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沈家已经让我失望了,要是连他也让我失望的话,那沈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原原本本的带到,明白吗?”

  五大家族,宁飞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至于这些二代们,除了一个沈僔维还稍稍有点样子之外,其他的不过是些混吃等死的罢了。呵呵,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

  要不是他们有个好的家室,估计早就饿死街头。

  三年前,自己能杀得五大家族的人不敢露头。三年之后,同样也可以。这些人在他眼中,真的只有可怜和可笑。

  当初,要不是因为或许就没有了五大家族的存在吧。

  岑枫一愣,他没想到宁飞会放过自己,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却没想到是如此结果。

  只是让他传个话而已,不杀他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蝼蚁还尚且偷生,能不死的,又有谁愿意死了,活着,就是为了活下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放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你放我走?”岑枫有些疑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因为我不够资格死在你的手下,还是因为其他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怎么,你那么想死吗?”

  宁飞忽然觉得,这个人还真有趣。

  要是别人的话,估计早就飞也似的溜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说话。生死在自己一念之间,要是自己改变主意的话,他可就要长眠于此。

  这个人不但没有溜走,反而非常淡然,这种气魄,真是很少见的。

  不得不说,这个人非常有胆量。单就胆量二字而言,就足够他多看一眼的了。

  “当然不想死了,我还这么年轻,要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伤心落泪。但是我又好奇,要知道我这个人一旦好奇,不能清楚,晚上睡觉都睡不着的。如果天天被失眠所折磨,还不如此时死了得好呢!”

  岑枫无所谓的说着,其实,有些事情看开了,反倒无所谓了。

  刚刚的那一刻,他已经把生死看开。

  谈笑一瞬间,生生死死,不过如是。

  人,只有在面临着死亡的时候,会恐惧死亡,到最后的无所谓。

  经历过了,死而复生之后,反倒看开了。就好像岑枫这样的,以前虽然也跟在沈僔维的身边,但是那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危机根本就不会降临到他身上。

  可是这一次,死神就在自己身边,一刀下来自己的命可就没了。

  当意识到这最坏的情况时,再来了一个好情况,真的是,历经生死后的豁然,反而没什么狂喜之感了。

  “好奇心害死猫的。”宁飞微笑着说道,“要是我告诉了你答案,你的命要留下来,那你还愿意吗?要是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多说点,也不介意让地上这个废物多浪费点空气。”

  “是这样吗?”岑枫送了耸肩膀,“想要解决自己的好奇心,就要赔上自己的命。要是不解决好奇心的话,晚上又睡不着,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个选择还真是好让人为难啊!我真是很为我自己感到纠结啊。”

  两人就好像是普通朋友一样的在随意聊着天,完全没有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要不是地上有个昏迷,一个残废,还真是一副和谐画面。

  让不知情的人看了,简直要为这两人的生死之交而赞叹了!

  “怎么样?你是怎么选择的呢!此时,对你的选择我倒是有些期待了。”宁飞笑着说道。

  忽然,宁飞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有些兴趣了。

  看他的身份,在京帮地位一定很高,而且很少露面。要知道黑衣堂对于京帮的情报可是特别关注,却没有在情报里提到这个男的。

  能够显露在情报中的,反而不是一些真正重要的人物。

  真正重要的人物,必定都会被保护得很好。

  “还有的选择吗?”岑枫说道,“当然是要知道为什么放我走了。要知道睡眠对于我这样帅气的男人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睡不好,长黑眼圈了,那些美女们还不伤心死。我可舍不得让我的那些美女们伤心啊,这是作孽!”

  “那既然这样”忽然,宁飞动了。手中的刀一闪而过,在灯光下留下一道白光。快如闪电,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拔刀的。

  刀尖紧紧地顶着岑枫的喉咙,只要在稍稍的往前一点,那么就会血飘房间。

  剑拔弩张,生死弹指间。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谁也没有动。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刀,好像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生死”这两个字。

  很平静的看着对方,对于喉咙的那把冒着寒光的刀,仿佛没看到一样。

  许久,宁飞收起手中的刀,很是欣赏的看着对方。这样不怕死的人,可是很少见了。把生死置之度外,这种人可是很可怕的。

  说实话,也很让人欣赏和有些敬重。

  “你很不错。”宁飞说道,“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放了你吗?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

  “谢谢,这样我就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岑枫微笑着说道,要知道刚刚那一刻,说不害怕是假的。要知道那把刀在稍微往前一点,自己的小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

  但是他想赌一把,赌江帮的这位老大不会杀了自己。现在看来,自己是赌对了。

  忽然,对于宁飞,岑枫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瞬而起,但却相当真实。

  要是早几年,自己就认识他的话,或许,自己和沈僔维就不会有交集了吧。只是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以后只能做对手。

  只能把这份惺惺相惜埋在心底,空余叹。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杀你。”宁飞说道。“听到这样的话,是不是很意外呢。”

  点点头,岑枫说道:“确实是很意外,要知道我可是京帮的军师,沈爷很多事情都是我在背后谋划,要是杀了我的话,虽然京帮不会垮,但至少面对你江帮这条强龙,没发抵抗。”

  “可要是我回去的话,那我一定会带着京帮的兄弟们和江帮血战到底的。”

  “你杀了我,得到的方便会有很多。而你不杀我,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所以,你还确定不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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