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周五，钟珈礼悠闲地从学校走出来，周亦尧说今天有事不能和他吃饭，她终于可以去KFC一个人偷偷买个全家桶了。她最近突然很怀念炸鸡翅鸡腿鸡块的味道，奈何周亦尧一直不让她吃。
想着嘴边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没走几步就看见校门口温峤站在车旁，好像是在等她。小跑上前，并没有看见纪念。
“温峤。”钟珈礼笑着和他打招呼，
“珈礼，我有事找亦尧，他让我去学校找他，但是我不太熟，你能带我去吗？”温峤心里腹诽自己撒谎的技巧真是太差了，暗自希望钟珈礼不要识破，脸上却不动声色。
“好啊，我陪你去。纪念在家陪宝宝吗？”钟珈礼也没多想，打开车门随意问了一句。
“没有，去健身了。”温峤面不改色的胡扯，
钟珈礼点点头，应了一声。温峤和钟珈礼本身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温峤专心看着路面，钟珈礼看着窗外的风景，气氛倒也不觉得尴尬。
温峤没有把车开进学校，在校外找了个车位停下，和钟珈礼步行进去了。刚走进校园，温峤突然看着钟珈礼，脸上是她熟悉的温和的笑容，
“珈礼，我很久没有逛过大学了，我想逛一逛。”
钟珈礼愣了愣，心想“不是有事找周亦尧吗？”不过转念一想，温峤比纪念和她大十岁，或许是真的想要重温一下校园时光，于是欣然点头，和温峤一起逛起了A大。
不知道因为是周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走在校园里的学生并不算多。可是女生们在看见温峤时还是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他，有胆子大一些的女生就走上前带着或娇羞或从容的笑问温峤的号码。
钟珈礼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盯着温峤，温峤总是礼貌又疏离，用平淡的语气重复“不好意思，我太太会不高兴的。”
女孩子们离开前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一眼钟珈礼，钟珈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我不是啊，我是周太太啊！
又走了几步，突然有一个女生站在钟珈礼面前，塞给了她一张照片，冲她神秘一笑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钟珈礼激动地问温峤，“这是新式情书吗？还是女生给我的！”
温峤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是不想打破她的幻想，便没有说话。
钟珈礼并没有在意温峤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照片，发现是她小学儿童节参加游园会时拍的照片。
她站在周亦尧身边，看着他做游戏，表情比他还紧张。已经不记得是谁拍下了这个瞬间。
她顺手翻过背面，
——跟你还不熟就盯着我。
是周亦尧苍劲有力的字迹，钟珈礼看着这行字笑出了声，也没发现说不太熟悉A大的温峤正带着她往前走。
没走多远，钟珈礼又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长大了一些，还是扎着双马尾，和周亦尧并排坐着吃西瓜，周亦尧面无表情却吃相优雅，她吃的满脸都是，可是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从小就傻。
她笑着继续往前走，步子却快了些，果然后来一路都收到了来自不同学生给的她的照片。
刚上初中时扎马尾穿着校服青涩的样子，生日时被抹得一脸奶油，校运会没完成比赛一脸郁闷，和他闹脾气用力地瞪着镜头，初三毕业散着齐肩的头发笑意盈盈，和他说话对望着彼此，他球赛她在一旁激动地跳起来，在一起后站在牵着手并肩站在一起
一路下来，钟珈礼手里的照片已经变成了厚厚一叠，从小学时认识一直到现在，有很多照片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或者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拍的，也不知道是谁为她们记录下了那么多个瞬间，更不知道周亦尧是怎么看着这些照片，想起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事，并在背后写下或长或短的一句话。
——我在你的校服上写了我的名字。
——一群人围在操场旁给你加油，你说你看见了我。
——我只看得见你。
——我们牵着手，可是身后有主任。
——你睡着的时候最乖。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
最后一张照片，是上周纪念偷拍的，周亦尧当时再一次拒绝了她吃KFC的请求，她闹脾气，周亦尧就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低着头宠溺的看她。
他在背面写，
——我的宝宝。
钟珈礼看完后眼眶红红的，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散去。周亦尧不像钟珈礼，脑子里总是有一些浪漫却又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从来都是为她做好一切，或是在她身后默默收拾她留下的残局，没有怨言，嘴边永远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像是乐在其中。
可是他现在选择了用她的方式来告诉她，他爱她。
很多照片里是他们俩个人的合照，钟珈礼现在看才发现那么早的时候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就温柔又渴望，原来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
她要去找他，告诉他她也爱他。她想。
转头笑意盎然地对温峤说“现在我也有事找周亦尧了。”
温峤笑着点头，带她原路返回，慢慢走出学校。“他刚刚跟我说在另一个地方等我。”
钟珈礼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想法，她猛地抬头用眼神询问温峤，吃惊又一脸狂喜。温峤对上她的视线，笑了笑没有说话。
钟珈礼觉得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在原地大声尖叫，绕着A大狂奔几圈了。
周亦尧要求婚了！她可以嫁给周亦尧了！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念头，一路傻笑着跟在温峤身边，嘴边的笑容一直没有掉下来。温峤不打扰她也不嘲笑她，安静地走在她身边，让她慢慢消化这个好消息。
回去的路上，钟珈礼显然没有开始时那般安静，看着车外向后倒退的景物，好奇的问温峤，“我们去哪儿啊？”
温峤并不打算瞒着她，看了她一眼，“你们学校。”
钟珈礼觉得奇怪，实在不懂为什么要去她们学校。还想继续问，可是瞥见温峤的表情很显然他不会多说什么了，只好乖乖坐着只盼快点到达学校。
其实周亦尧只是想让她知道，他们可能在很早以前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时就对彼此有不一样的感情了，却在高中时在一起。
他们为了对方放下过那份青涩、略显无知轻狂的感情，可也还是未变初心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是感激的，感激那几年的相爱，争吵，还有最后不得已的放弃。他已经变得更成熟了，他已经可以为她挡下一切，包括她的不完美。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成为她的至亲之人。
钟珈礼和温峤正一点一点靠近学校，这边周亦尧和纪念的工作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周亦尧找好的帮忙在外面放烟花的人也已经到位。
他提前一周和学校打点好关系，让他们在这个晚上借他一间空教室，并且再三保证不会打扰在校上自习的学生。
又和纪念温峤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那间教室变成钟珈礼高中班级的样子，课桌，墙壁，后面黑板的板报...纹丝不差。
他站在讲台前，看着这个教室，眼神落在以前钟珈礼坐的那个位置，嘴角扬起了开心的笑容，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心跳的有些乱。
总算有一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感觉了，那个小女人终于要真的属于她了。他想。
突然眼前漆黑一片，他扫了眼四周，发现周遭都没有一丝光亮，他叹了口气，居然停电了。
纪念的脚步声传来，她应该是洗手回来了，他对着她的方向，“学校应该很快会发电。”
“发什么电？”纪念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停电了吗？”周亦尧也奇怪地回答她。
刹那，他脑子里闪过前几次他陡然的视线变差和眼前漆黑。不是停电，是他的眼睛。之前的种种不是因为他自嘲地认为自己老了，也不是因为他熬夜过度
他心里突然就升起大片大片的不甘，还有绝望。
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钟珈礼眼神澄澈冲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了？”纪念看着他脸色骤变，眼睛也失了焦距，还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周亦尧的视线渐渐清明起来，纪念的轮廓也清晰起来。他看着纪念，心想，这一次失明的时间有2分钟了吧？在心底苦笑一声，可是嘴角也不自觉地勾出了苦涩的弧度。
“周亦尧你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纪念淡笑着调侃他，
周亦尧笑不出来，认真地看着她，很久，才艰难地开口，“纪念，我不能求婚。”
温峤带着钟珈礼已经进了学校，他们正站在学校正中央的广场，周亦尧已经通知了人再等两分钟烟花就能开始放了。
钟珈礼站在原地，奇怪地看他，“温峤，我们要在这儿谈诗词歌赋吗？”
温峤无奈地笑了，正想回答她，就看见手机里纪念发了消息，笑着把手机解锁，
——不求婚了，不要露馅了。
看到消息他一愣，可是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变，把手机收好，转头平静地对钟珈礼说“快了。”
话音刚落，天空上就炸开了一朵一朵的烟花，钟珈礼站在原地专注地望着天空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温峤已经走了。
突然，身后一暖，她被拥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她还闻得到他身上熟悉的，好闻的味道。
“宝宝，我好爱你。”周亦尧的声音低沉又暗哑，语气却温柔至极。
钟珈礼转过头，她眼里还映着不远处的灯光，明亮的让周亦尧觉得心里很酸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看见了她瞳孔里倒映的他的影子。
“周亦尧，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我爱你，很，非常，特别的爱。爱到有时候想到你心都骤的一疼的爱。”钟珈礼看着他，笑容里是她独有的柔情还有俏皮。
周亦尧对上她的目光，她的话让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的疼，她眼里笑里毫不掩饰的爱意让他忍不住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他怕看见她这样的眼神，他怕自己忍不住就紧紧抱住她不顾一切地求婚，在一切还未知的情况下就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他怕如果情况真的很坏他没办法
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异样，红着眼眶把她紧紧锢在怀里，想紧一点，再紧一点，巴不得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钟珈礼以为他只是被感动了，由着周亦尧把她抱的紧紧的，她也伸手回抱住他，
“宝宝，宝宝..”周亦尧在她耳边小声喃喃，喊一声在她发顶，脸颊，耳朵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脸上的表情却晦涩不堪。
钟珈礼扬着幸福的笑容，等着他的下文。
周亦尧终于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微离他的怀抱，低着头，掩住眼底的痛苦，笑着问她，“宝宝，”
钟珈礼亮着眼睛小鸡啄米似的重重点头，“你说你说。”
周亦尧看到她的笑容，眼底的痛意深了些，却把嘴边的笑容扩大了些，“宝宝，我们同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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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嘴边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没走几步就看见校门口温峤站在车旁，好像是在等她。小跑上前，并没有看见纪念。
“温峤。”钟珈礼笑着和他打招呼，
“珈礼，我有事找亦尧，他让我去学校找他，但是我不太熟，你能带我去吗？”温峤心里腹诽自己撒谎的技巧真是太差了，暗自希望钟珈礼不要识破，脸上却不动声色。
“好啊，我陪你去。纪念在家陪宝宝吗？”钟珈礼也没多想，打开车门随意问了一句。
“没有，去健身了。”温峤面不改色的胡扯，
钟珈礼点点头，应了一声。温峤和钟珈礼本身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温峤专心看着路面，钟珈礼看着窗外的风景，气氛倒也不觉得尴尬。
温峤没有把车开进学校，在校外找了个车位停下，和钟珈礼步行进去了。刚走进校园，温峤突然看着钟珈礼，脸上是她熟悉的温和的笑容，
“珈礼，我很久没有逛过大学了，我想逛一逛。”
钟珈礼愣了愣，心想“不是有事找周亦尧吗？”不过转念一想，温峤比纪念和她大十岁，或许是真的想要重温一下校园时光，于是欣然点头，和温峤一起逛起了A大。
不知道因为是周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走在校园里的学生并不算多。可是女生们在看见温峤时还是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他，有胆子大一些的女生就走上前带着或娇羞或从容的笑问温峤的号码。
钟珈礼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盯着温峤，温峤总是礼貌又疏离，用平淡的语气重复“不好意思，我太太会不高兴的。”
女孩子们离开前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一眼钟珈礼，钟珈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我不是啊，我是周太太啊！
又走了几步，突然有一个女生站在钟珈礼面前，塞给了她一张照片，冲她神秘一笑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钟珈礼激动地问温峤，“这是新式情书吗？还是女生给我的！”
温峤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是不想打破她的幻想，便没有说话。
钟珈礼并没有在意温峤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照片，发现是她小学儿童节参加游园会时拍的照片。
她站在周亦尧身边，看着他做游戏，表情比他还紧张。已经不记得是谁拍下了这个瞬间。
她顺手翻过背面，
——跟你还不熟就盯着我。
是周亦尧苍劲有力的字迹，钟珈礼看着这行字笑出了声，也没发现说不太熟悉A大的温峤正带着她往前走。
没走多远，钟珈礼又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长大了一些，还是扎着双马尾，和周亦尧并排坐着吃西瓜，周亦尧面无表情却吃相优雅，她吃的满脸都是，可是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从小就傻。
她笑着继续往前走，步子却快了些，果然后来一路都收到了来自不同学生给的她的照片。
刚上初中时扎马尾穿着校服青涩的样子，生日时被抹得一脸奶油，校运会没完成比赛一脸郁闷，和他闹脾气用力地瞪着镜头，初三毕业散着齐肩的头发笑意盈盈，和他说话对望着彼此，他球赛她在一旁激动地跳起来，在一起后站在牵着手并肩站在一起
一路下来，钟珈礼手里的照片已经变成了厚厚一叠，从小学时认识一直到现在，有很多照片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或者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拍的，也不知道是谁为她们记录下了那么多个瞬间，更不知道周亦尧是怎么看着这些照片，想起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事，并在背后写下或长或短的一句话。
——我在你的校服上写了我的名字。
——一群人围在操场旁给你加油，你说你看见了我。
——我只看得见你。
——我们牵着手，可是身后有主任。
——你睡着的时候最乖。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
最后一张照片，是上周纪念偷拍的，周亦尧当时再一次拒绝了她吃KFC的请求，她闹脾气，周亦尧就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低着头宠溺的看她。
他在背面写，
——我的宝宝。
钟珈礼看完后眼眶红红的，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散去。周亦尧不像钟珈礼，脑子里总是有一些浪漫却又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从来都是为她做好一切，或是在她身后默默收拾她留下的残局，没有怨言，嘴边永远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像是乐在其中。
可是他现在选择了用她的方式来告诉她，他爱她。
很多照片里是他们俩个人的合照，钟珈礼现在看才发现那么早的时候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就温柔又渴望，原来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
她要去找他，告诉他她也爱他。她想。
转头笑意盎然地对温峤说“现在我也有事找周亦尧了。”
温峤笑着点头，带她原路返回，慢慢走出学校。“他刚刚跟我说在另一个地方等我。”
钟珈礼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想法，她猛地抬头用眼神询问温峤，吃惊又一脸狂喜。温峤对上她的视线，笑了笑没有说话。
钟珈礼觉得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在原地大声尖叫，绕着A大狂奔几圈了。
周亦尧要求婚了！她可以嫁给周亦尧了！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念头，一路傻笑着跟在温峤身边，嘴边的笑容一直没有掉下来。温峤不打扰她也不嘲笑她，安静地走在她身边，让她慢慢消化这个好消息。
回去的路上，钟珈礼显然没有开始时那般安静，看着车外向后倒退的景物，好奇的问温峤，“我们去哪儿啊？”
温峤并不打算瞒着她，看了她一眼，“你们学校。”
钟珈礼觉得奇怪，实在不懂为什么要去她们学校。还想继续问，可是瞥见温峤的表情很显然他不会多说什么了，只好乖乖坐着只盼快点到达学校。
其实周亦尧只是想让她知道，他们可能在很早以前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时就对彼此有不一样的感情了，却在高中时在一起。
他们为了对方放下过那份青涩、略显无知轻狂的感情，可也还是未变初心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是感激的，感激那几年的相爱，争吵，还有最后不得已的放弃。他已经变得更成熟了，他已经可以为她挡下一切，包括她的不完美。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成为她的至亲之人。
钟珈礼和温峤正一点一点靠近学校，这边周亦尧和纪念的工作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周亦尧找好的帮忙在外面放烟花的人也已经到位。
他提前一周和学校打点好关系，让他们在这个晚上借他一间空教室，并且再三保证不会打扰在校上自习的学生。
又和纪念温峤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那间教室变成钟珈礼高中班级的样子，课桌，墙壁，后面黑板的板报...纹丝不差。
他站在讲台前，看着这个教室，眼神落在以前钟珈礼坐的那个位置，嘴角扬起了开心的笑容，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心跳的有些乱。
总算有一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感觉了，那个小女人终于要真的属于她了。他想。
突然眼前漆黑一片，他扫了眼四周，发现周遭都没有一丝光亮，他叹了口气，居然停电了。
纪念的脚步声传来，她应该是洗手回来了，他对着她的方向，“学校应该很快会发电。”
“发什么电？”纪念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停电了吗？”周亦尧也奇怪地回答她。
刹那，他脑子里闪过前几次他陡然的视线变差和眼前漆黑。不是停电，是他的眼睛。之前的种种不是因为他自嘲地认为自己老了，也不是因为他熬夜过度
他心里突然就升起大片大片的不甘，还有绝望。
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钟珈礼眼神澄澈冲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了？”纪念看着他脸色骤变，眼睛也失了焦距，还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周亦尧的视线渐渐清明起来，纪念的轮廓也清晰起来。他看着纪念，心想，这一次失明的时间有2分钟了吧？在心底苦笑一声，可是嘴角也不自觉地勾出了苦涩的弧度。
“周亦尧你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纪念淡笑着调侃他，
周亦尧笑不出来，认真地看着她，很久，才艰难地开口，“纪念，我不能求婚。”
温峤带着钟珈礼已经进了学校，他们正站在学校正中央的广场，周亦尧已经通知了人再等两分钟烟花就能开始放了。
钟珈礼站在原地，奇怪地看他，“温峤，我们要在这儿谈诗词歌赋吗？”
温峤无奈地笑了，正想回答她，就看见手机里纪念发了消息，笑着把手机解锁，
——不求婚了，不要露馅了。
看到消息他一愣，可是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变，把手机收好，转头平静地对钟珈礼说“快了。”
话音刚落，天空上就炸开了一朵一朵的烟花，钟珈礼站在原地专注地望着天空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温峤已经走了。
突然，身后一暖，她被拥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她还闻得到他身上熟悉的，好闻的味道。
“宝宝，我好爱你。”周亦尧的声音低沉又暗哑，语气却温柔至极。
钟珈礼转过头，她眼里还映着不远处的灯光，明亮的让周亦尧觉得心里很酸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看见了她瞳孔里倒映的他的影子。
“周亦尧，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我爱你，很，非常，特别的爱。爱到有时候想到你心都骤的一疼的爱。”钟珈礼看着他，笑容里是她独有的柔情还有俏皮。
周亦尧对上她的目光，她的话让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的疼，她眼里笑里毫不掩饰的爱意让他忍不住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他怕看见她这样的眼神，他怕自己忍不住就紧紧抱住她不顾一切地求婚，在一切还未知的情况下就把她绑在自己身边，他怕如果情况真的很坏他没办法
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异样，红着眼眶把她紧紧锢在怀里，想紧一点，再紧一点，巴不得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钟珈礼以为他只是被感动了，由着周亦尧把她抱的紧紧的，她也伸手回抱住他，
“宝宝，宝宝..”周亦尧在她耳边小声喃喃，喊一声在她发顶，脸颊，耳朵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脸上的表情却晦涩不堪。
钟珈礼扬着幸福的笑容，等着他的下文。
周亦尧终于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微离他的怀抱，低着头，掩住眼底的痛苦，笑着问她，“宝宝，”
钟珈礼亮着眼睛小鸡啄米似的重重点头，“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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