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思维惯性
“过来，不打你了，真有话要跟你说。”
“你会相信小狗汪汪汪吗，反正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那请问智慧的神明，你是想现在跟我聊几句了事，还是希望我在你晚上睡得正香时偷袭你的脑壳。”
“不讲武德！”
“这叫武德充沛，智勇双全。行了，过来。”
叶芷白坐回秋千，脚抵石台，用来固定秋千的银链绷紧，发出银铃被风吹动时相似的悦耳清响。
她招招手，示意光玉到这边来聊聊天。
保持十米安全距离的小狐狸，捂着脑壳想跑来着。
可碍于叶芷白的卑鄙，以及自己神明的尊严，她就只好是学着叶芷白的样子，踢掉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迈进花田，小心翼翼重新朝着叶芷白这边靠近。
一边往前走，她还一边注意着展开双臂，配合尾巴晃动来保持平衡，不踩到夯实泥土旁的花花草草。
“嘿咻...！叶芷白，你看咱这回机灵吧，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把鞋脱了，咱就不用怕你了。”
“很秀，可是我若是也没有穿鞋，你又该如何应对。”
“...对啊！那这俗语岂不是不适用了！”
当光玉意识到自己这回也不够聪明时，已经来不及往回撤了。
因为她已经走到了叶芷白身前，一臂展开，就可碰到的范围之内。
要...要被逮到了！
并不会。
薅葱不至于连续揍你，这叫奖惩有度，小惩大诫。
眼看叶芷白没有动作，光玉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小手搭上自己平平无奇的胸口，半回过头，向着大葱歪倒的方向回眸。
那像是在说：大葱，你放心吧，咱现在已经安全了。
大葱：那我呐？
而转回头来，再看“有话要说”的叶芷白。
嗯呀...？
奇怪。
刚刚还以一副强势威压不容分说态度喊她过来。
可现在的叶芷白的状态...明显是与刚才完全相反过来了呀？
只见叶芷白双手握紧秋千两旁的银链，抵住石台的脚趾时不时会绷直又弯曲。
视线时而坚定，又时而动摇的闪烁不定，分明就是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犹豫要不要讲的模样。
那视线瞄向光玉后迅速缩回的模样，都是光玉未曾见识过的奇妙景象。
好家伙
她该不会是想说要揍咱，但是不好意思动手了吧！
光玉面露惊恐缩缩脖子，大眼睛波光粼粼螺旋式颤动，可见平时的生活对一只小狐狸来讲是何等残酷。
可是也不像这样啊...她要动手早动手了，何必跟咱客气。
总之，先试探一下。
“喂...叶芷白，薅葱真是咱的天性...你不能说咱屡教不改。咱作为神明，日理万机，压力巨大，总要薅葱来缓解压力的呀！”
“日理万机？你平时忙什么了吗。”
“忙着吃饭啊...喝水啊，甚至睡觉和呼吸，咱刚适应你们人类的生活，真的太难了。”
“那还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其实还行。”
也就这段小插曲让叶芷白稍微放松了点。
可刚说完，她又回到了那种躲躲闪闪摇摆不定的状态。
嘿呀！
小狐狸还真是来气了！
跟咱说话你在客气什么呀，平时都是咱在给你添麻烦，难道你还有话不好意思跟咱说吗！
光玉当然可以通过神力直接窥探叶芷白的想法——可她不想那样做。
她之前刷段子可是刷到过，人类想的太多，可是会生病的。
叶芷白可不能生病，她要是病了...！
咦
她要是病了
啊嘞？
她要是病了...会怎么样？
区区一个人类生病，对咱这伟大的神明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影响才对啊
可是当光玉通过强悍的想象力，想象出叶芷白卧床咳嗽的场面，她却突然感觉小小的心脏一阵揪紧。
还有点发痛。
这...这是咋回事呀？
咱当初在天上，看人间沧桑巨变眼睛都没眨一下来着！
这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如有实质。
虽然尚且搞不清楚原因，可光玉已经默默下定决心。
不行。
今天咱必须得让她主动把话讲出来！
反正她要是憋生病了，咱心里不好受！唔...话是这么说，可要让她讲明白，似乎要考虑好方式方法？
光玉手掌托在下巴摩挲，眯起眼睛观察叶芷白的神态。
叶芷白被她盯的有点不舒服。
“你干什么...”
“还问咱干什么...不是你说有话要跟咱讲的吗？”
“我那是...！抱歉，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你去薅葱吧...啊呸，你去睡觉吧，没事了。”
你看！果然有大问题！
她都精神恍惚到让咱去薅葱了！
光玉这曾经坐镇森罗万象大千世界的神明，脑袋瓜其实还是蛮好用的。
只是她此时近距离盯着叶芷白的脸...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是因为不够聪明？
不，是因为脑袋瓜没有运转。
嘶...这么仔细看
叶芷白这家伙，还真挺漂亮哈...？
咱是神明，之前还觉得就算是母神大人的造物，人类也总归是人类，不会拥有可以让神明赞叹的气质。
原本事实也是呀，光玉之前看叶芷白，挺多就觉得她比人类传说中描绘听说的沉鱼落雁那种稍强点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最近呐
不知道怎么的。
越看她，越觉得视线很难挪开。
瞅瞅这稍显忧郁的面容。
叶芷白额头前的每根银丝，都像是独立存在一般，如流星铺下。
淡紫色的双瞳当中，表层是一片死寂。
可若是往里细看，却是星光缭绕，像是深海底铺满了宝石。
“所以说...你能别盯着我看了嘛，都说了...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阳台那有芥末，新买的，自己去拿。”
“新芥末...？！呲溜...嘛，芥末不着急，你重要。”
“哈...？你说什么？”
“啊？咱刚才说什么了吗？哎哟这没所谓啦！咱想想...想想...哦，有主意了！”
光玉只是沉思片刻，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清脆的响声甚是动听。
嘻嘻，咱有办法让你说出心里话咯
“叶芷白！陪咱玩个游戏呗！咱问你问题，你就如实回答，真假的回答都行，但是不回答就是小狗！”
“要恶作剧也选好时机行吗...我现在没心情。”
“别那么闷嘛！那游戏开始咯！”
光玉可不管你说什么，她永远都是自说自话开始游戏的快乐小神明。
“第一个问题，你今天早晨的闹钟订在几点！”
“怎么就开始问了，哎，八点的闹钟。”
“好哟，第二个问题，你...你今天吃饭了吗！”
“这算什么问题，刚才不刚一块吃了晚饭？一日三餐，一顿没少。”
“咱知道咱知道，嗯...看来说的是真话~那下一个问题，今天去学校开心吗！”
“还...还行吧。”
“好，继续...！”
光玉掰扯着手指，使出浑身解数，有的没的，乱问了一大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叶芷白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实诚，可是看着光玉那纯真的傻笑，她还真不太忍心不陪她玩。
不过光玉这些问题都毫无意义啊！连续的回答容易精神内耗！
“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你现在坐在哪！”
“秋千上。呼哈...”
叶芷白随缘回答，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再下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有事要跟咱讲，具体是什么事捏！”
“什么事...还不是怕你听了又笑话我...嗯？！喂，这个不算，这个不能算。”
“没用没用！好耶！！连续问问题作战，大成功！！”
这可不是光玉刷短视频得来的方法，而是她自己总结来的。
人都是有惯性的。
跑步有惯性，说话有惯性，思维有惯性，回答问题，也有惯性。
只要连续提问，连续回答，思维就会变得不那么谨慎，顺着这股惯性，本来没想说的话也会脱口而出。
你瞧，叶芷白这不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嘛！
啊...刚才她说的是啥来着？
怕咱...嘲笑她？
哈？
光玉定睛一瞅，叶芷白正紧紧捏住秋千链子，嘴唇气的微颤，本来没有表情的脸颊上甚至能看出一丝羞愤。
啊呀呀...好像顺着惯性，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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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相信小狗汪汪汪吗，反正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那请问智慧的神明，你是想现在跟我聊几句了事，还是希望我在你晚上睡得正香时偷袭你的脑壳。”
“不讲武德！”
“这叫武德充沛，智勇双全。行了，过来。”
叶芷白坐回秋千，脚抵石台，用来固定秋千的银链绷紧，发出银铃被风吹动时相似的悦耳清响。
她招招手，示意光玉到这边来聊聊天。
保持十米安全距离的小狐狸，捂着脑壳想跑来着。
可碍于叶芷白的卑鄙，以及自己神明的尊严，她就只好是学着叶芷白的样子，踢掉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迈进花田，小心翼翼重新朝着叶芷白这边靠近。
一边往前走，她还一边注意着展开双臂，配合尾巴晃动来保持平衡，不踩到夯实泥土旁的花花草草。
“嘿咻...！叶芷白，你看咱这回机灵吧，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把鞋脱了，咱就不用怕你了。”
“很秀，可是我若是也没有穿鞋，你又该如何应对。”
“...对啊！那这俗语岂不是不适用了！”
当光玉意识到自己这回也不够聪明时，已经来不及往回撤了。
因为她已经走到了叶芷白身前，一臂展开，就可碰到的范围之内。
要...要被逮到了！
并不会。
薅葱不至于连续揍你，这叫奖惩有度，小惩大诫。
眼看叶芷白没有动作，光玉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小手搭上自己平平无奇的胸口，半回过头，向着大葱歪倒的方向回眸。
那像是在说：大葱，你放心吧，咱现在已经安全了。
大葱：那我呐？
而转回头来，再看“有话要说”的叶芷白。
嗯呀...？
奇怪。
刚刚还以一副强势威压不容分说态度喊她过来。
可现在的叶芷白的状态...明显是与刚才完全相反过来了呀？
只见叶芷白双手握紧秋千两旁的银链，抵住石台的脚趾时不时会绷直又弯曲。
视线时而坚定，又时而动摇的闪烁不定，分明就是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犹豫要不要讲的模样。
那视线瞄向光玉后迅速缩回的模样，都是光玉未曾见识过的奇妙景象。
好家伙
她该不会是想说要揍咱，但是不好意思动手了吧！
光玉面露惊恐缩缩脖子，大眼睛波光粼粼螺旋式颤动，可见平时的生活对一只小狐狸来讲是何等残酷。
可是也不像这样啊...她要动手早动手了，何必跟咱客气。
总之，先试探一下。
“喂...叶芷白，薅葱真是咱的天性...你不能说咱屡教不改。咱作为神明，日理万机，压力巨大，总要薅葱来缓解压力的呀！”
“日理万机？你平时忙什么了吗。”
“忙着吃饭啊...喝水啊，甚至睡觉和呼吸，咱刚适应你们人类的生活，真的太难了。”
“那还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其实还行。”
也就这段小插曲让叶芷白稍微放松了点。
可刚说完，她又回到了那种躲躲闪闪摇摆不定的状态。
嘿呀！
小狐狸还真是来气了！
跟咱说话你在客气什么呀，平时都是咱在给你添麻烦，难道你还有话不好意思跟咱说吗！
光玉当然可以通过神力直接窥探叶芷白的想法——可她不想那样做。
她之前刷段子可是刷到过，人类想的太多，可是会生病的。
叶芷白可不能生病，她要是病了...！
咦
她要是病了
啊嘞？
她要是病了...会怎么样？
区区一个人类生病，对咱这伟大的神明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影响才对啊
可是当光玉通过强悍的想象力，想象出叶芷白卧床咳嗽的场面，她却突然感觉小小的心脏一阵揪紧。
还有点发痛。
这...这是咋回事呀？
咱当初在天上，看人间沧桑巨变眼睛都没眨一下来着！
这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如有实质。
虽然尚且搞不清楚原因，可光玉已经默默下定决心。
不行。
今天咱必须得让她主动把话讲出来！
反正她要是憋生病了，咱心里不好受！唔...话是这么说，可要让她讲明白，似乎要考虑好方式方法？
光玉手掌托在下巴摩挲，眯起眼睛观察叶芷白的神态。
叶芷白被她盯的有点不舒服。
“你干什么...”
“还问咱干什么...不是你说有话要跟咱讲的吗？”
“我那是...！抱歉，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你去薅葱吧...啊呸，你去睡觉吧，没事了。”
你看！果然有大问题！
她都精神恍惚到让咱去薅葱了！
光玉这曾经坐镇森罗万象大千世界的神明，脑袋瓜其实还是蛮好用的。
只是她此时近距离盯着叶芷白的脸...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是因为不够聪明？
不，是因为脑袋瓜没有运转。
嘶...这么仔细看
叶芷白这家伙，还真挺漂亮哈...？
咱是神明，之前还觉得就算是母神大人的造物，人类也总归是人类，不会拥有可以让神明赞叹的气质。
原本事实也是呀，光玉之前看叶芷白，挺多就觉得她比人类传说中描绘听说的沉鱼落雁那种稍强点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最近呐
不知道怎么的。
越看她，越觉得视线很难挪开。
瞅瞅这稍显忧郁的面容。
叶芷白额头前的每根银丝，都像是独立存在一般，如流星铺下。
淡紫色的双瞳当中，表层是一片死寂。
可若是往里细看，却是星光缭绕，像是深海底铺满了宝石。
“所以说...你能别盯着我看了嘛，都说了...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阳台那有芥末，新买的，自己去拿。”
“新芥末...？！呲溜...嘛，芥末不着急，你重要。”
“哈...？你说什么？”
“啊？咱刚才说什么了吗？哎哟这没所谓啦！咱想想...想想...哦，有主意了！”
光玉只是沉思片刻，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清脆的响声甚是动听。
嘻嘻，咱有办法让你说出心里话咯
“叶芷白！陪咱玩个游戏呗！咱问你问题，你就如实回答，真假的回答都行，但是不回答就是小狗！”
“要恶作剧也选好时机行吗...我现在没心情。”
“别那么闷嘛！那游戏开始咯！”
光玉可不管你说什么，她永远都是自说自话开始游戏的快乐小神明。
“第一个问题，你今天早晨的闹钟订在几点！”
“怎么就开始问了，哎，八点的闹钟。”
“好哟，第二个问题，你...你今天吃饭了吗！”
“这算什么问题，刚才不刚一块吃了晚饭？一日三餐，一顿没少。”
“咱知道咱知道，嗯...看来说的是真话~那下一个问题，今天去学校开心吗！”
“还...还行吧。”
“好，继续...！”
光玉掰扯着手指，使出浑身解数，有的没的，乱问了一大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叶芷白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实诚，可是看着光玉那纯真的傻笑，她还真不太忍心不陪她玩。
不过光玉这些问题都毫无意义啊！连续的回答容易精神内耗！
“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你现在坐在哪！”
“秋千上。呼哈...”
叶芷白随缘回答，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再下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有事要跟咱讲，具体是什么事捏！”
“什么事...还不是怕你听了又笑话我...嗯？！喂，这个不算，这个不能算。”
“没用没用！好耶！！连续问问题作战，大成功！！”
这可不是光玉刷短视频得来的方法，而是她自己总结来的。
人都是有惯性的。
跑步有惯性，说话有惯性，思维有惯性，回答问题，也有惯性。
只要连续提问，连续回答，思维就会变得不那么谨慎，顺着这股惯性，本来没想说的话也会脱口而出。
你瞧，叶芷白这不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嘛！
啊...刚才她说的是啥来着？
怕咱...嘲笑她？
哈？
光玉定睛一瞅，叶芷白正紧紧捏住秋千链子，嘴唇气的微颤，本来没有表情的脸颊上甚至能看出一丝羞愤。
啊呀呀...好像顺着惯性，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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