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怜悯 三千字
你要是真过去揍她一拳，你的孝道，将名留青史。
筠儿刚才那只是说气话，她又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叶芷筠率先一步，挪动身形，从竹林后边曳出一道风声，黑发划破长空，一脚踏在河岸旁。
目光凛冽气势萦绕，就算是收起了小拳头，也不妨碍她蓄力深呼吸来一声“热情”的重逢问候。
“你在干什么？”
“嗯？！”
这声音！
方晴的蛇皮走位就像是被打上了钉子，顿时被这清冷的声音给钉在原地。
从她直立不动还能稳稳托住开天雷的稳妥来看，她的肢体核心力量是真滴强。
小女仆们看到来者，都是自觉恭敬低头退至两旁，给她俩让出单独对线的道路。
方晴刚才是背朝这边的呀...她闻声缓慢回头。
随着回头的进度，她眼中不免荡起丝丝柔和亲情，与刚刚那个顽皮的家伙，简直是判若两人。
直至她完全回身。
母女俩视线在空中相汇。
筠儿看见了，那存在于儿时记忆里，虽说没有多少美好回忆，但还算给予了她完整童年没多大变化的容颜。
该说，还是有些动容的吧。
人都不是冷血动物。
就算她再能胡闹，也终究是亲人，是这世间最为你着想的存在。
方晴的眼睛闪烁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看到筠儿的身影站在那里，她一度说不出话。
嘛，筠儿觉得呀，要是她认错态度良好，又能解释清楚这些年消失的原因，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不追究，就尽量不追究了吧。
这，也算是为了给姐姐一个温馨的家庭环境，一家人嘛，回来团聚就好。
筠儿正想带着这股温馨的无奈说些什么。
哪知道，方晴快速眨眨天蓝色的大眼睛。
方夫人手指横在下巴，皱起眉头，作努力思索状。
这脱口而出的困惑，比筠儿更快。
“您...您哪位？”
“我是你闺女啊你个崽种！信不信我真给你一拳让你醒醒啊喂！”
“我...我闺女？！这个说话方式和凶神恶煞的态度...！难不成，你是筠儿！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吗？！”
“你说呢！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心里没点数？！”
合着你刚才的沉默是因为压根没认出我是谁啊？！
被提醒到事实，方晴充斥智慧的眼睛迅速睁大，喜悦惊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眉梢。
“这个骂人毫不留情的态度！果然是我家筠儿啊！呜...筠儿过来，快让妈妈抱抱！妈妈想死你...哇啊啊啊！！”
“......”
扑通！！
“夫人！”“夫人啊啊！”
自作孽，不可活。
方晴扛着开天雷，又站在湖边，这一激动，猛地往前一欺身，反而是被脚下的石头给绊了个结实。
往后仰身，先落水的是她抗在肩头的开天雷。
行了，这下开天雷是彻底没法燃放，飘远了。
紧跟着开天雷掉水里的就是方晴。
湖里炸起巨大水花，那是方晴在胡乱扑腾双臂挣扎。
求救声，顿时咕咚咕咚响彻竹林。
“女儿救命...！咕咕...救我...我不会游泳...唔咕！”
“你...”
“救命...！”
按理来讲，夫人落水，全女仆团该是在瞬息间完成救援工作。
可神奇的是，全场的小女仆们都只是看着，没有行动。
究其原因，是因为二小姐压压手掌，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动。
筠儿！人命关天呐！
叶芷白这才刚有了妈，不想一分钟不到就又没了妈啊！
小芷白急匆匆带着梓菡她们跑到筠儿身旁。
转头就发现筠儿的神情淡漠。
她看着湖面，表情是万分的嫌弃与不屑。
“救命...！咕！要沉底了！唔...！”
哗啦啦的水花和大家都不行动的反差，让完全不会游泳的叶芷白都想直接跳水里去救人了！
还是那句话，人命关天！
可是，筠儿就一句话。
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叶芷白那种毫无意义的想法。
“姐姐...你别上当，如果我没记错，这家伙在失踪前，拿过淇海市青年组女子游泳冠军，是碾压的那种。你看她装，我倒是想看看，她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
“我不会游...！我忘了怎么游泳...！”
“而且，边缘的湖水，才一米多点深度。”
“......”
水里挣扎的，高贵的叶家夫人。
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
她以精湛的泳技往深水区扑腾了一下，因为水流盘起的头发散开，黑发被水珠黏在眼睛两侧。
只露出眼睛，满含幽怨，瞅着直言不讳当场把她给拆穿的筠儿。
好家伙...闺女长大了，怎么还是不懂妈妈的心思啊...我不就是想让你们担心一下吗我
包括以前给你挖陷阱，也是想让你开心开心嘛。
是该配合我演出的你，都视而不见！
直至她眼神一转，瞅见筠儿身旁。
——站在那同样无语，却如宝石般闪耀的银发少女之时
方晴，直接从水里站起来了！
水深果然浅的要命啊喂！
她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叶芷白，语气里激动的颤音完全无法掩饰！
“小...小芷白！是你吗是你吗！宝贝闺女！你长大了啊！”
“！”
震撼小芷白，筠儿是你亲闺女你认不出来，我就一养女，你认的倒是快！
突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说老妈在水里泡着说话感觉挺怪的，但叶芷白还是憨憨地指着自己点了点头。
“是我。”
“啊...？见鬼。”
“？”
“小芷白说话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掉这一茬了！方晴从湖里爬出来，把头发拧成一股，缓慢拧出水流，披上女仆团送来的大毛巾。
也就是夏天温度高吧，这要是冬天，那才叫一个酸爽。
女仆团开着快艇去回收在湖里乱飘的开天雷箱子，忙得很。
方晴上来之后也没能先回家换身衣服。
因为她还要面临筠儿带来的压力呢
光玉坐在石阶上继续观察情况，神情严肃异常。
她瞅着这上岸之人...怎么觉得
——这人真憨啊哈哈！
这都能掉水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芷白憨，她妈更憨！
梓菡就在岸边等着，她找准机会，一点也不社恐，以快快乐乐的态度上前打了个招呼。
“伯母好！多年未见，您还是这么漂亮！”
“喔！谢谢你啊孩子，真会讲话...你是...哦！想起来了，你是林家的梓菡对吧！”
“没错没错，伯母记性真好！”
叶芷白拍拍筠儿颤抖的后背安慰。
没事的筠儿，就算妈妈能认出只见过几面的别人家孩子，都认不出你，你也不要伤感。
“哈哈哈，哪是伯母记性好啊，是梓菡你天生丽质...呃，你带美瞳了？”
“说来话长，您先团聚哈...我这不着急。”
“也是...”
方晴明白，自己现在正面临生死一线，没有余力想那么多别人家的事情。
筠儿的威压...是不是散发的越来越猛烈了？！
呜！我还想着回来给闺女们一个温暖的拥抱，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还怎么给你们一个母爱的抱抱啊！
筠儿的忍耐极限，早就达到了临界值的边缘。
真的，拳头随时可能挥出，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筠儿攥紧双拳，胳膊交叠抱在身前，肩膀碰在姐姐的肩头来抑制住自己的气抖冷。
“现在，能说了吗？你整个开天雷，图什么。这些年，究竟又到哪去了。”
“...我说闺女啊，要不咱们进屋说这些...？你看外边怪冷的。”
“冷？”
“还好...”
这个字眼，使得筠儿贝齿轻咬下嘴唇。
如瀑的黑发，整体都气的一抖。
如今，她已经长大到和妈妈的身高一样，甚至已经稍高一些了。
曾经的仰视，已经变为平视。
可曾经为数不多的敬重，也变为毫不掩饰的责问。
“你...最好不要再嬉皮笑脸了。”
“筠儿...？你怎么了...？”
“你最没有资格嬉皮笑脸...你知道吗，你作为一个母亲，根本就不称职。”
这话，是方晴预料之中会被说的。
“嗯...对不起...”方晴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擦头发水珠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这些年...没有陪在你们身边，妈妈真的很愧疚...但是...妈妈也有些自己的原因。”
“所以，我才让你最好解释清楚。”
“嗯，我会好好说明的，等你爸到了，我们去议事厅，我好好讲。”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叶芷白也不好说些什么。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可是筠儿是突然失去了母亲。
这一失去，就是十年光景，太久了。
所以，叶芷白也没资格去阻止筠儿，让她放松之类的，其中滋味，也就筠儿自己能明白。
可是。
筠儿接下来说的话，却是恰恰颠覆了叶芷白的猜测。
“我自己没所谓...你就算真不在了，我也不会埋怨你...我尊重你所谓的原因，能让你消失十年不联系家里，我觉得...那肯定是我无法想象的困境。可是妈...就算我没事，姐姐怎么办？”
“小芷白...？”
“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在医院里躺了两年。没有意识，没有温度，直到醒了的时候，都没能见到你，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你这个母亲，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啊...”
很少从筠儿的语气里...听到柔弱的哭腔哦？
兴许这是只有在家人面前，才能表现出的脆弱一面吧。
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姐姐。
“即便如此...姐姐还是想见到你！她回家的时候就在问我...妈妈去哪了。她就算没有回忆都想见你。而你呢！你人在哪里！现在回家了，你不提前告诉她，还想着放什么开天雷，你有这个脸吗！你但凡有这个时间，能不能多陪陪她啊！她真的很想你！”
紧张感，逐渐变得窒息。
叶芷白更无法言语了。
我啊...有且仅有想要个妈，现在竟变得如此深刻。
筠儿你这话说的，我都为我自己觉得不值了呜呜呜！
方晴手中的毛巾，在思索之间落地。
她由于惊讶睁大的眼睛之中。
困惑余二，心酸有八。
可比起心酸...她幽幽转头朝向叶芷白时。
眼中的怜悯，顿时转化而来的坚韧风雪，与刚才嘻嘻哈哈的她，完全不同。
就连语气都变得不容分说，字字分明。
“小芷白...你之前住院了？...失忆了？告诉妈妈...是怎么回事。好孩子...你怎么会遭这种罪啊...对...清河呢？我不在的这几年，清河就是这么保护你们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
“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你再说，妈妈就没脸继续站在这了。现在，我就要当面问问他，不，我必须问问他。筠儿说的很对，比起解释我的事情，我更该先了解你们这些年的生活，为人父母，我和清河，都不合格。哦...那是清河的车吧？把我的开天雷拿来。”
吱呦哟
叶清河乘坐的专车，急匆匆赶回庄园咯。
老爹已经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来，热泪纵横，朝着这边猛然挥动双手。
“小晴！小晴！你终于回家了啊小晴！！这边这边！”
老爹
要不你调转车头。
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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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儿刚才那只是说气话，她又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叶芷筠率先一步，挪动身形，从竹林后边曳出一道风声，黑发划破长空，一脚踏在河岸旁。
目光凛冽气势萦绕，就算是收起了小拳头，也不妨碍她蓄力深呼吸来一声“热情”的重逢问候。
“你在干什么？”
“嗯？！”
这声音！
方晴的蛇皮走位就像是被打上了钉子，顿时被这清冷的声音给钉在原地。
从她直立不动还能稳稳托住开天雷的稳妥来看，她的肢体核心力量是真滴强。
小女仆们看到来者，都是自觉恭敬低头退至两旁，给她俩让出单独对线的道路。
方晴刚才是背朝这边的呀...她闻声缓慢回头。
随着回头的进度，她眼中不免荡起丝丝柔和亲情，与刚刚那个顽皮的家伙，简直是判若两人。
直至她完全回身。
母女俩视线在空中相汇。
筠儿看见了，那存在于儿时记忆里，虽说没有多少美好回忆，但还算给予了她完整童年没多大变化的容颜。
该说，还是有些动容的吧。
人都不是冷血动物。
就算她再能胡闹，也终究是亲人，是这世间最为你着想的存在。
方晴的眼睛闪烁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看到筠儿的身影站在那里，她一度说不出话。
嘛，筠儿觉得呀，要是她认错态度良好，又能解释清楚这些年消失的原因，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不追究，就尽量不追究了吧。
这，也算是为了给姐姐一个温馨的家庭环境，一家人嘛，回来团聚就好。
筠儿正想带着这股温馨的无奈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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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哪位？”
“我是你闺女啊你个崽种！信不信我真给你一拳让你醒醒啊喂！”
“我...我闺女？！这个说话方式和凶神恶煞的态度...！难不成，你是筠儿！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吗？！”
“你说呢！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心里没点数？！”
合着你刚才的沉默是因为压根没认出我是谁啊？！
被提醒到事实，方晴充斥智慧的眼睛迅速睁大，喜悦惊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眉梢。
“这个骂人毫不留情的态度！果然是我家筠儿啊！呜...筠儿过来，快让妈妈抱抱！妈妈想死你...哇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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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啊啊！”
自作孽，不可活。
方晴扛着开天雷，又站在湖边，这一激动，猛地往前一欺身，反而是被脚下的石头给绊了个结实。
往后仰身，先落水的是她抗在肩头的开天雷。
行了，这下开天雷是彻底没法燃放，飘远了。
紧跟着开天雷掉水里的就是方晴。
湖里炸起巨大水花，那是方晴在胡乱扑腾双臂挣扎。
求救声，顿时咕咚咕咚响彻竹林。
“女儿救命...！咕咕...救我...我不会游泳...唔咕！”
“你...”
“救命...！”
按理来讲，夫人落水，全女仆团该是在瞬息间完成救援工作。
可神奇的是，全场的小女仆们都只是看着，没有行动。
究其原因，是因为二小姐压压手掌，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动。
筠儿！人命关天呐！
叶芷白这才刚有了妈，不想一分钟不到就又没了妈啊！
小芷白急匆匆带着梓菡她们跑到筠儿身旁。
转头就发现筠儿的神情淡漠。
她看着湖面，表情是万分的嫌弃与不屑。
“救命...！咕！要沉底了！唔...！”
哗啦啦的水花和大家都不行动的反差，让完全不会游泳的叶芷白都想直接跳水里去救人了！
还是那句话，人命关天！
可是，筠儿就一句话。
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叶芷白那种毫无意义的想法。
“姐姐...你别上当，如果我没记错，这家伙在失踪前，拿过淇海市青年组女子游泳冠军，是碾压的那种。你看她装，我倒是想看看，她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
“我不会游...！我忘了怎么游泳...！”
“而且，边缘的湖水，才一米多点深度。”
“......”
水里挣扎的，高贵的叶家夫人。
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
她以精湛的泳技往深水区扑腾了一下，因为水流盘起的头发散开，黑发被水珠黏在眼睛两侧。
只露出眼睛，满含幽怨，瞅着直言不讳当场把她给拆穿的筠儿。
好家伙...闺女长大了，怎么还是不懂妈妈的心思啊...我不就是想让你们担心一下吗我
包括以前给你挖陷阱，也是想让你开心开心嘛。
是该配合我演出的你，都视而不见！
直至她眼神一转，瞅见筠儿身旁。
——站在那同样无语，却如宝石般闪耀的银发少女之时
方晴，直接从水里站起来了！
水深果然浅的要命啊喂！
她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叶芷白，语气里激动的颤音完全无法掩饰！
“小...小芷白！是你吗是你吗！宝贝闺女！你长大了啊！”
“！”
震撼小芷白，筠儿是你亲闺女你认不出来，我就一养女，你认的倒是快！
突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说老妈在水里泡着说话感觉挺怪的，但叶芷白还是憨憨地指着自己点了点头。
“是我。”
“啊...？见鬼。”
“？”
“小芷白说话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掉这一茬了！方晴从湖里爬出来，把头发拧成一股，缓慢拧出水流，披上女仆团送来的大毛巾。
也就是夏天温度高吧，这要是冬天，那才叫一个酸爽。
女仆团开着快艇去回收在湖里乱飘的开天雷箱子，忙得很。
方晴上来之后也没能先回家换身衣服。
因为她还要面临筠儿带来的压力呢
光玉坐在石阶上继续观察情况，神情严肃异常。
她瞅着这上岸之人...怎么觉得
——这人真憨啊哈哈！
这都能掉水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芷白憨，她妈更憨！
梓菡就在岸边等着，她找准机会，一点也不社恐，以快快乐乐的态度上前打了个招呼。
“伯母好！多年未见，您还是这么漂亮！”
“喔！谢谢你啊孩子，真会讲话...你是...哦！想起来了，你是林家的梓菡对吧！”
“没错没错，伯母记性真好！”
叶芷白拍拍筠儿颤抖的后背安慰。
没事的筠儿，就算妈妈能认出只见过几面的别人家孩子，都认不出你，你也不要伤感。
“哈哈哈，哪是伯母记性好啊，是梓菡你天生丽质...呃，你带美瞳了？”
“说来话长，您先团聚哈...我这不着急。”
“也是...”
方晴明白，自己现在正面临生死一线，没有余力想那么多别人家的事情。
筠儿的威压...是不是散发的越来越猛烈了？！
呜！我还想着回来给闺女们一个温暖的拥抱，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还怎么给你们一个母爱的抱抱啊！
筠儿的忍耐极限，早就达到了临界值的边缘。
真的，拳头随时可能挥出，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筠儿攥紧双拳，胳膊交叠抱在身前，肩膀碰在姐姐的肩头来抑制住自己的气抖冷。
“现在，能说了吗？你整个开天雷，图什么。这些年，究竟又到哪去了。”
“...我说闺女啊，要不咱们进屋说这些...？你看外边怪冷的。”
“冷？”
“还好...”
这个字眼，使得筠儿贝齿轻咬下嘴唇。
如瀑的黑发，整体都气的一抖。
如今，她已经长大到和妈妈的身高一样，甚至已经稍高一些了。
曾经的仰视，已经变为平视。
可曾经为数不多的敬重，也变为毫不掩饰的责问。
“你...最好不要再嬉皮笑脸了。”
“筠儿...？你怎么了...？”
“你最没有资格嬉皮笑脸...你知道吗，你作为一个母亲，根本就不称职。”
这话，是方晴预料之中会被说的。
“嗯...对不起...”方晴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擦头发水珠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这些年...没有陪在你们身边，妈妈真的很愧疚...但是...妈妈也有些自己的原因。”
“所以，我才让你最好解释清楚。”
“嗯，我会好好说明的，等你爸到了，我们去议事厅，我好好讲。”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叶芷白也不好说些什么。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可是筠儿是突然失去了母亲。
这一失去，就是十年光景，太久了。
所以，叶芷白也没资格去阻止筠儿，让她放松之类的，其中滋味，也就筠儿自己能明白。
可是。
筠儿接下来说的话，却是恰恰颠覆了叶芷白的猜测。
“我自己没所谓...你就算真不在了，我也不会埋怨你...我尊重你所谓的原因，能让你消失十年不联系家里，我觉得...那肯定是我无法想象的困境。可是妈...就算我没事，姐姐怎么办？”
“小芷白...？”
“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在医院里躺了两年。没有意识，没有温度，直到醒了的时候，都没能见到你，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你这个母亲，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啊...”
很少从筠儿的语气里...听到柔弱的哭腔哦？
兴许这是只有在家人面前，才能表现出的脆弱一面吧。
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姐姐。
“即便如此...姐姐还是想见到你！她回家的时候就在问我...妈妈去哪了。她就算没有回忆都想见你。而你呢！你人在哪里！现在回家了，你不提前告诉她，还想着放什么开天雷，你有这个脸吗！你但凡有这个时间，能不能多陪陪她啊！她真的很想你！”
紧张感，逐渐变得窒息。
叶芷白更无法言语了。
我啊...有且仅有想要个妈，现在竟变得如此深刻。
筠儿你这话说的，我都为我自己觉得不值了呜呜呜！
方晴手中的毛巾，在思索之间落地。
她由于惊讶睁大的眼睛之中。
困惑余二，心酸有八。
可比起心酸...她幽幽转头朝向叶芷白时。
眼中的怜悯，顿时转化而来的坚韧风雪，与刚才嘻嘻哈哈的她，完全不同。
就连语气都变得不容分说，字字分明。
“小芷白...你之前住院了？...失忆了？告诉妈妈...是怎么回事。好孩子...你怎么会遭这种罪啊...对...清河呢？我不在的这几年，清河就是这么保护你们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
“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你再说，妈妈就没脸继续站在这了。现在，我就要当面问问他，不，我必须问问他。筠儿说的很对，比起解释我的事情，我更该先了解你们这些年的生活，为人父母，我和清河，都不合格。哦...那是清河的车吧？把我的开天雷拿来。”
吱呦哟
叶清河乘坐的专车，急匆匆赶回庄园咯。
老爹已经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来，热泪纵横，朝着这边猛然挥动双手。
“小晴！小晴！你终于回家了啊小晴！！这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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