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别再拒绝我
而商场的工作人员们见证了这一场闹剧，又认出这是他们商场的顶头老板的儿子，有的胆子大一些的走过去，问要不要为他找一位司机回家。
柏舟说不用，自己开车回了家。
今天是双休日，他本来是要和许文修一起来看电影，因为许文修曾跟他说过几次想和他一起单独出来，柏舟也在努力地让自己忘了韶明净和他重新开始，却在进电影院前出了这一场闹剧。
许文修第一次那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而韶明净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更令人心冷，柏舟自己开车回去，一路平安无事，紧绷着的弦在回到那个只有他自己的家的时候终于断了。
柏舟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四面八方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他裹挟至不能呼吸。
他很少会感觉到无助，也很少会伤心，但这一年来却越来越多地感觉到那些人们所、说的负面情绪。韶明净说他根本不爱他，说他幼稚，但柏舟觉得这是无端的控诉，如果他真的对他没有一分感情的话就好了，那他现在根本不会想起韶明净。
柏舟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面对许文修和韶明净，他知道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许文修。
如许文修刚刚所说，他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国外享有清誉的科学家，和柏舟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柏舟要是和他公开的话不会受到家里太多阻拦。而，和韶明净的话，不要说是一个男生了，就算韶明净是个女生他家里也不会接受。
只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那么不理智了呢？
晚上的时候，许文修用保温盅带了饭到了柏舟自己独居的房子，说知道柏舟没有吃，做了些给他带过来。他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平静温柔，好像早上那番锋利刺骨的话并不是他说的。
饭菜很简单，两菜一汤，都是家常样式，许文修说他在国外久了，不怎么会做菜，只是在网上找了菜谱照着做的，味道还可以。
柏舟低着头默默吃着，想起他在追求韶明净的时候，偶尔留在他家里，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起吃泡面，韶明净不会做饭，也懒得给他做。
“对不起。”
许文修吃过，要收拾碗盘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男人闷闷的声音。
许文修乐了，说，“稀罕。”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柏舟给谁道歉。
“我以后不会再找他了，你放心吧。”柏舟说，“你也不用再回国了。”
“我也没想着回去。”许文修说。
“嗯？”
柏舟看他的目光有些不解。
许文修笑了笑，“激将法，知道吗？我要是不说回去的话，你就不知道珍惜，还是对我和以前一样吧？”
“……”
和柏舟相处了那么久，他已经很了解柏舟了，柏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很多时候，说他不聪明是不对的，相反，他很聪明，他只是没有想过，不论做什么都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
他喜欢一个人，对那个人好，所以那个人就应该也喜欢上他，这是柏舟预想的结果，并不知道会出现岔子。而别人喜欢他，无论喜欢得多么死心塌地，他都觉得理所应当，只有心情好了才会给那人施舍一点关怀。
许文修明白他所有的缺点，也愿意接受，只不过，他是一个付出就一定要求回报的人，不会坐等着看着柏舟继续对他的付出而觉得理所当然。
“怎么？你觉得我骗了你？”许文修看他皱着眉的样子，笑了笑，问，“我不离开C国你不开心？看样子要我再去订一张机票了。”
“我呢呢没那个意思。”男人说。
许文修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看，多么好哄，跟孩子一样。
A市今年的雪来得早了一些，十一月份就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
程子安一直说想见一见韶明净的朋友，说如果不见一下的话，总觉得这个男朋友当得有点不太真实。于是韶明净就喊了乔玉和燕寒两个有空的时候到他家来一趟，和之前一样，吃火锅。
只不过这次，他不是桌上唯一的一只单身狗了。
程子安的厨艺不错，他和燕寒两个在厨房里洗洗切切地，除了火锅还做了不少的菜，而韶明净就和乔玉在开了暖气的屋子里一起开黑打手游。
可惜，他俩都学艺不精，两个人在一起相当于组队送分，气得韶明净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不玩了！”
程子安端着一盘焯过水的蘑菇走过来，正撞到这一幕，忍俊不禁，“怎么了？又输了？”
韶明净冷哼一声，“巧儿他菜了，根本带不动。”
“哪有，你和我战绩明明差不多！”乔玉涨红了脸，为自己挽尊，一抬眼看到跟在程子安身后出来的燕寒，喊道，“燕哥。”
“哎。”燕寒见他期盼的目光，心里便很舒坦。
“吃过饭带我们俩上分呗？”乔玉说。
“好啊。”
程子安不甘示弱，对韶明净说，“明净，我也可以带你的。”
“你？”韶明净不是很相信地看他。
“哎，好歹我也是个星耀段位好吧？”被怀疑这种事情太挫败男人的自尊心了，程子安挑挑眉对燕寒道，“要不咱俩pk一下？”
燕寒还没说什么，韶明净却先拆台了，“别了别了，伤和气。”
“没什么嘛。”程子安说。
“我是怕你被打哭。”韶明净默默地说。
“……”
四人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都来了精神，吃过饭后便一对对地歪在沙发一起组队开黑。程子安刚开始进游戏的时候满怀期望，要在韶明净面前露一手，却不想，越打越是怀疑人生。
“兄弟，你是专业的？”程子安有点坐不住了。
“半专业吧。”燕寒说，“没职业训练过，但是靠这个吃饭的。”
“行吧。”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韶明净那样说了。
四人玩了好久，天色渐晚，燕寒说乔玉明早还有课，他们还要赶回B市，就先走了。程子安和韶明净送他们到车站，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到了楼下，韶明净和往常一样打算目送他回去，但今天程子安却似乎不打算走。
“那么晚了，不邀请我在你家住一晚上吗？”男人握着他的手，笑着问。
韶明净下意识要拒绝，“你家不是离这里挺近的嘛。”
说过，便反应过来，“你……”
程子安认真地看着他，说，“明净，你知道我的意思。”他晚上的时候和燕寒一起喝了些酒，酒力不胜，看起来有点醉了，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
“算了，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我自己的状况。”
韶明净要松开他的手，回去拿车钥匙送他回家，但程子安却掰着他的肩膀，强迫他正视着自己，程子安一字一句道，“我喝了酒，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古话说得对，酒壮人胆，我之前一直不敢跟你提，怕你觉得我轻浮，但今天，我想问你，可不可以让我留下？”
“……”
韶明净沉默，只是沉默，“你醉了。”
程子安苦笑一声，“也许吧，我倒是希望我自己醉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纷纷扬扬，鹅毛一般漫天洒落，又被体温融化成细细的冰冷水流，路灯微亮，照着眼前的青年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也漂亮得令人心惊。
程子安沉默地抚过一片偶然落在青年眼睫上的雪花，低头，在他睫毛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唇下的眼睫漆黑浓长，不安地颤抖着，像是将要被折翅的蝴蝶，程子安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的绷直，手下的温度变得冷起来，像是冰冷坚硬的雕塑。
“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我的触碰？”男人开口问他。
他和韶明净交往了应该有快四个月了，彼此几乎从来没吵过架，程子安依稀知道韶明净以前的情史丰富，但并不太介意，毕竟，韶明净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连gay吧都没再去过了。
但，他们之间始终是少了什么。
少了更深的爱，还有，性。
其实像他们这种人对于性看得是很开的，程子安也知道韶明净并不是拘束的人，但他从没碰过韶明净，最亲密的都局促于拥抱和接吻，再多的都做不了了。有时候程子安的好友调侃他是不是早就把那天酒吧里的大美人吃干抹净了，他也只能苦笑，然后继续默默地试图用感情来融化他这块坚冰。
他们相处得很好，除了没有做过那些事。
程子安本来是可以让自己接受柏拉图式恋爱的，只是，他记得一个人。
“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商场遇到的人？”
程子安忽然问他，“那个人，是你前男友么？你那天也是因为要气他所以才说我是你男朋友的吧？”
“……你别这样想。”韶明净抿抿唇，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么？”男人哂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他，道，“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不用强迫自己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
韶明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喜欢程子安的，也想过和他一起过一辈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没办法再接受他的亲密。他们两个更像是亲密的朋友，韶明净想象不出和他在一起……
“那就留我下来。”程子安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他就算再怎么尊重韶明净也还是个男人，都那么久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别再说任何拒绝的话。”
话音刚落，男人便拦腰把还处于呆愣状态的韶明净抱了起来。
韶明净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被他抱起来往楼上走，用力地推他，双手作拳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你疯了你，你放我下来！程子安，你放我下来！”
韶明净忽然绝望地发现，这个一直看着温和的男人也是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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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说不用，自己开车回了家。
今天是双休日，他本来是要和许文修一起来看电影，因为许文修曾跟他说过几次想和他一起单独出来，柏舟也在努力地让自己忘了韶明净和他重新开始，却在进电影院前出了这一场闹剧。
许文修第一次那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而韶明净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更令人心冷，柏舟自己开车回去，一路平安无事，紧绷着的弦在回到那个只有他自己的家的时候终于断了。
柏舟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四面八方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他裹挟至不能呼吸。
他很少会感觉到无助，也很少会伤心，但这一年来却越来越多地感觉到那些人们所、说的负面情绪。韶明净说他根本不爱他，说他幼稚，但柏舟觉得这是无端的控诉，如果他真的对他没有一分感情的话就好了，那他现在根本不会想起韶明净。
柏舟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面对许文修和韶明净，他知道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许文修。
如许文修刚刚所说，他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国外享有清誉的科学家，和柏舟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柏舟要是和他公开的话不会受到家里太多阻拦。而，和韶明净的话，不要说是一个男生了，就算韶明净是个女生他家里也不会接受。
只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那么不理智了呢？
晚上的时候，许文修用保温盅带了饭到了柏舟自己独居的房子，说知道柏舟没有吃，做了些给他带过来。他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平静温柔，好像早上那番锋利刺骨的话并不是他说的。
饭菜很简单，两菜一汤，都是家常样式，许文修说他在国外久了，不怎么会做菜，只是在网上找了菜谱照着做的，味道还可以。
柏舟低着头默默吃着，想起他在追求韶明净的时候，偶尔留在他家里，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起吃泡面，韶明净不会做饭，也懒得给他做。
“对不起。”
许文修吃过，要收拾碗盘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男人闷闷的声音。
许文修乐了，说，“稀罕。”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柏舟给谁道歉。
“我以后不会再找他了，你放心吧。”柏舟说，“你也不用再回国了。”
“我也没想着回去。”许文修说。
“嗯？”
柏舟看他的目光有些不解。
许文修笑了笑，“激将法，知道吗？我要是不说回去的话，你就不知道珍惜，还是对我和以前一样吧？”
“……”
和柏舟相处了那么久，他已经很了解柏舟了，柏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很多时候，说他不聪明是不对的，相反，他很聪明，他只是没有想过，不论做什么都是以自己的角度出发。
他喜欢一个人，对那个人好，所以那个人就应该也喜欢上他，这是柏舟预想的结果，并不知道会出现岔子。而别人喜欢他，无论喜欢得多么死心塌地，他都觉得理所应当，只有心情好了才会给那人施舍一点关怀。
许文修明白他所有的缺点，也愿意接受，只不过，他是一个付出就一定要求回报的人，不会坐等着看着柏舟继续对他的付出而觉得理所当然。
“怎么？你觉得我骗了你？”许文修看他皱着眉的样子，笑了笑，问，“我不离开C国你不开心？看样子要我再去订一张机票了。”
“我呢呢没那个意思。”男人说。
许文修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看，多么好哄，跟孩子一样。
A市今年的雪来得早了一些，十一月份就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
程子安一直说想见一见韶明净的朋友，说如果不见一下的话，总觉得这个男朋友当得有点不太真实。于是韶明净就喊了乔玉和燕寒两个有空的时候到他家来一趟，和之前一样，吃火锅。
只不过这次，他不是桌上唯一的一只单身狗了。
程子安的厨艺不错，他和燕寒两个在厨房里洗洗切切地，除了火锅还做了不少的菜，而韶明净就和乔玉在开了暖气的屋子里一起开黑打手游。
可惜，他俩都学艺不精，两个人在一起相当于组队送分，气得韶明净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不玩了！”
程子安端着一盘焯过水的蘑菇走过来，正撞到这一幕，忍俊不禁，“怎么了？又输了？”
韶明净冷哼一声，“巧儿他菜了，根本带不动。”
“哪有，你和我战绩明明差不多！”乔玉涨红了脸，为自己挽尊，一抬眼看到跟在程子安身后出来的燕寒，喊道，“燕哥。”
“哎。”燕寒见他期盼的目光，心里便很舒坦。
“吃过饭带我们俩上分呗？”乔玉说。
“好啊。”
程子安不甘示弱，对韶明净说，“明净，我也可以带你的。”
“你？”韶明净不是很相信地看他。
“哎，好歹我也是个星耀段位好吧？”被怀疑这种事情太挫败男人的自尊心了，程子安挑挑眉对燕寒道，“要不咱俩pk一下？”
燕寒还没说什么，韶明净却先拆台了，“别了别了，伤和气。”
“没什么嘛。”程子安说。
“我是怕你被打哭。”韶明净默默地说。
“……”
四人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都来了精神，吃过饭后便一对对地歪在沙发一起组队开黑。程子安刚开始进游戏的时候满怀期望，要在韶明净面前露一手，却不想，越打越是怀疑人生。
“兄弟，你是专业的？”程子安有点坐不住了。
“半专业吧。”燕寒说，“没职业训练过，但是靠这个吃饭的。”
“行吧。”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韶明净那样说了。
四人玩了好久，天色渐晚，燕寒说乔玉明早还有课，他们还要赶回B市，就先走了。程子安和韶明净送他们到车站，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到了楼下，韶明净和往常一样打算目送他回去，但今天程子安却似乎不打算走。
“那么晚了，不邀请我在你家住一晚上吗？”男人握着他的手，笑着问。
韶明净下意识要拒绝，“你家不是离这里挺近的嘛。”
说过，便反应过来，“你……”
程子安认真地看着他，说，“明净，你知道我的意思。”他晚上的时候和燕寒一起喝了些酒，酒力不胜，看起来有点醉了，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溺死人。
“算了，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我自己的状况。”
韶明净要松开他的手，回去拿车钥匙送他回家，但程子安却掰着他的肩膀，强迫他正视着自己，程子安一字一句道，“我喝了酒，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古话说得对，酒壮人胆，我之前一直不敢跟你提，怕你觉得我轻浮，但今天，我想问你，可不可以让我留下？”
“……”
韶明净沉默，只是沉默，“你醉了。”
程子安苦笑一声，“也许吧，我倒是希望我自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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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沉默地抚过一片偶然落在青年眼睫上的雪花，低头，在他睫毛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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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我的触碰？”男人开口问他。
他和韶明净交往了应该有快四个月了，彼此几乎从来没吵过架，程子安依稀知道韶明净以前的情史丰富，但并不太介意，毕竟，韶明净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连gay吧都没再去过了。
但，他们之间始终是少了什么。
少了更深的爱，还有，性。
其实像他们这种人对于性看得是很开的，程子安也知道韶明净并不是拘束的人，但他从没碰过韶明净，最亲密的都局促于拥抱和接吻，再多的都做不了了。有时候程子安的好友调侃他是不是早就把那天酒吧里的大美人吃干抹净了，他也只能苦笑，然后继续默默地试图用感情来融化他这块坚冰。
他们相处得很好，除了没有做过那些事。
程子安本来是可以让自己接受柏拉图式恋爱的，只是，他记得一个人。
“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商场遇到的人？”
程子安忽然问他，“那个人，是你前男友么？你那天也是因为要气他所以才说我是你男朋友的吧？”
“……你别这样想。”韶明净抿抿唇，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么？”男人哂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他，道，“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不用强迫自己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
韶明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喜欢程子安的，也想过和他一起过一辈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没办法再接受他的亲密。他们两个更像是亲密的朋友，韶明净想象不出和他在一起……
“那就留我下来。”程子安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他就算再怎么尊重韶明净也还是个男人，都那么久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别再说任何拒绝的话。”
话音刚落，男人便拦腰把还处于呆愣状态的韶明净抱了起来。
韶明净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被他抱起来往楼上走，用力地推他，双手作拳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你疯了你，你放我下来！程子安，你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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