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死而复生_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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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死而复生

  【二更】唯独没了那段情意浓深的记忆

  “你果然没死!你……你祸害遗千年啊你!”

  自云谏呵斥腓腓不允许他们进来后,他们又忽然听到少年中气十足厉声呵斥的嗓音。

  腓腓愣在当场,尽管欣喜,尽管诧异,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却谁都没进去打扰这两个好不容易重逢的人。

  赶忙走出院子,独留空间给这两人相处。

  而屋内,少年从床上弹坐起身,攥着枕头就砸在云谏身上,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瞧着那双因欣喜而癫狂,却不知所措而僵愣的漂亮桃花眼。

  将夜继续恶狠狠道:“你既然没死,为何……为何现在才回来?怎么……才来找我呢?”

  说着说着,嗓音都哽噎了,准备砸向云谏的另一只枕头也扔不出去了。因为那双近乎破碎的漂亮眸子中又燃上了点点惊喜,因为那张丽的面容苍白如纸。

  因为那头本是泼墨一般的黑发成了萧索的银白,因为那张失了血色的薄唇还淌着鲜血。

  将夜气不动了,他一看见他这样憔悴,就觉得自己到底是输了。

  少年眼眶都有些红了,他蓦地扑向云谏,却因躺了太久,腿脚都有些不灵活而险些跌到地上。

  云谏视他如珍宝,一双眼无时无刻不流连在他身上,又这么可能让他受伤?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双臂紧紧锁着怀中人。

  是活蹦乱跳的,是皮肤有温度的,是呼吸炽热的,是心跳规律,生生不息的!

  少年皱眉:“别抱那么紧,喘不过气了啊……”

  云谏不敢弄得他不舒服,却又不想松手,只能俯身将人安放床上,倾身覆上,耳贴怀中人起伏跳动的心腔。

  规律的节奏昭示着眼前人真的复活了,真的醒过来了!

  这样的欣喜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癫。

  将夜觉得怪怪的,拧眉道:“你这样……是听什么呢?我是男子,生不了孩子,我没怀孕……听不到胎动的……”

  “呃……”再次面对这样奇奇怪怪的话,云谏再也不会感到不适,他只觉得欣喜,只觉得快乐,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极惶然又兴奋地望着将夜。

  彼此距离很近,鼻尖挨着鼻尖,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桃花眸对着杏眼。

  就像是一川汩汩泉流淌过心底,滋润了干涸的桃花树,于是云谏桃眸中的破碎被修复,猩红褪去,却依旧惶恐难安。

  他抿了抿唇,喑哑的嗓音溢出薄唇:“刚开始,我一睡着就做梦,梦见你醒来了,又梦见你怪我,可一睁眼就看见你一直睡着,怎么都喊不醒,我有时候觉得现实才是一场噩梦,而梦里才是真的……”

  “你……你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好不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指流连在将夜脸颊上,轻轻描摹五官,会因将夜睫毛的煽动而微颤,会因将夜藏不住情绪的澄澈杏眼而激动。

  声音颤地不成样子,他从没这么失态过,看得将夜有些懵,心底又有些酸楚。

  好似任何语言都不太能安抚好眼前这个在刚刚还濒临破碎的人。

  将夜目光轻移,望见云谏唇边那抹鲜红的血渍,不由眉头紧蹙,什么气恼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剩下心疼。

  他仰头吻上他唇角的血,腥甜的锈涩味一下子充盈鼻腔。

  云谏怀中的少年像个小兽似得一点点舔舐干净他唇边的血。

  真实的,温暖的,柔软的触感像是羽毛,直挠地云谏心头又痒又涩。

  在将夜唇瓣分离,想问他为何会淌血之前,他就蓦然垂首,吮含住少年柔软的唇,温柔击溃,还没一会儿就像个凶恶的猛兽啃噬着柔软,就像是要将怀中人拆吃入腹一般。

  将夜睡了那么久,浑身乏力,根本没力气去推拒,呼吸被夺取,就要喘不上气了,憋红着脸在拥吻的罅隙中慌忙要躲。

  “别躲!”

  云谏磁缓的嗓音一出,将夜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得,不是躲不开,而是不忍心,不舍得。

  声音里是脆弱的,裹挟着弥久未散的绝望。

  云谏双目不移地看着他,眼眶泛红。

  “亲我。”

  这话好耳熟,将夜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

  “吻我。”

  伴随着云谏的声音,将夜脑海中似窜入某一段自己并不熟稔的记忆。

  暗黑的地牢之中,藤蔓化作云谏的模样,诓他入了弥彰,在弥彰幻梦中,他被云谏勾着脖子,那时候那双眼也是这样通红地,被欲撩得微眯起,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对他说:“吻我。”

  陌生的记忆又莫名熟悉。

  但等不到将夜再也细细思索,就被那双因他的迟疑而几欲破碎的桃花眸看地心底发憷。

  只是亲吻而已,将夜想着就顺从他一次吧。

  刚好,他被封存了千年,煎熬了千年的魂灵也想狠狠释放一次。

  “好!”

  将夜蓦然扯着云谏的衣襟,将人拽下,凶狠地似喝惯了母乳的幼犬第一次撕扯生肉食物般凶悍,又不知从何下口,还非要伪装成自己很懂的样子,学着云谏刚刚的模样去啮啃。

  撕扯之中,锦被掀开,“当哐”一声,什么铁器坠落地面。

  这动静拉扯回将夜的意识,他眼眸转动就瞧见一柄刀尖沾血的利刃滑落在地,蓦然联想起云谏唇角的血渍,整个人懵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撑在云谏胸前手指已覆上粘腻的血浆。

  “你……你这是怎么了?”

  云谏胸前赫然有一个血窟窿,还在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水。

  将夜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云谏却捉住他的手,摇头道:“没事的,我没事。”

  “没事个鬼啊!你流血了啊!你……你怎么伤的?疼不疼啊你……”

  云谏垂睫瞧着他,眸光愈发温柔。

  在取出骸骨中那抹残魂,送入将夜体内后,他就不想等了,不想再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等聚魂灯粘合将夜破碎的魂魄,不想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徒弟。

  他私心做了尝试,剖开这世上唯一一只白羽凤凰的心腔,取出几滴心头血,就算不能唤醒将夜,也不至于伤害他,就算不能成功也能更好地温养他的魂灵。

  白羽凤凰的心头血可比那些注入的灵力好使得多。

  云谏赌对了!

  将夜的残魂一沾上他的心头血就迅速支撑着身躯清醒过来。

  剖心很疼,可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剖心了,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甚至带着甜蜜的喜悦,因此,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他看着少年那双彷徨不安的眼,拽着少年的手挪到自己心脏前,薄唇轻启,违心道:“嗯……疼,你给揉揉。”

  “呃……”臭不要脸!

  虽然伤在心头,但云谏除了脸色苍白一些,掌心下的心脏依旧有力地跳动着,将夜是记得云谏被囚在九天之上时,被生生剐过心的,虽然很疼,但对他来说不致命。

  更何况,眼前的人受的这个伤,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搞出来的。

  将夜眉头一拧:“疼死你算了!”

  但话一说完,他倏然一愣。

  这话好耳熟!

  他满面困惑,低声喃喃着问云谏:“我……我是不是说过这句话?我……我为什么记不得了?我有这么说过你吗?”

  云谏也愣住了,但他觉得将夜本就因消化不了灵力而记忆混乱,没得到菩提仙草之前,他这个样子也算正常。

  于是轻声哄道:“你说过……不过你忘记了,没关系,这些记忆都会慢慢找回来的。”

  将夜到底没办法对他的小破鸟多狠心,气恼归气恼,还是一边帮云谏上药,一边抱怨当年之事。

  “你带着一只猫走都不带上我,谁能相信你不是真的要始乱终弃啊?也……也不怪我当时冲动,我其实不笨,我想过原因的,我又不是人,不认识人间的文字很正常!你干嘛学人类那么文邹邹地给我写什么信啊?”

  仿佛记忆只停留在千年之前,将夜说了很多那时候的事,一边说还一边怯生生地抬眸观察云谏的面色,生怕自己缺席了千年,对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将夜有,云谏也有。

  云谏听他说话,可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

  等到心口的伤被包扎处理好,将夜将洁白的纱布在他胸前系了个超大的蝴蝶结,云谏的面色才稍稍缓和。

  将夜每次给他包扎伤口都是这样,无论他是以人,还是以白鸟的形态出现,受伤的创口总会被小徒弟系上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绳结。

  是这个人,没错的。

  但他一口气还未松下,又被将夜说的话弄得心底惶然。

  “我不记你仇,不是说千年前你不告而别那一次,我是说,你在九重天的时候,扎在我心口的那一次,其实……也没有特别疼,我反而觉得很高兴,跌落人间也没什么不好的,这里比天上热闹。”

  将夜一直在说。

  云谏却沉默着听。

  面上才浮现的血色一点点流逝,双唇麻木地开不了口去问。

  他想问的。

  想问:你为何会记得九重天上的事情?

  但云谏自己给自己找好了解释,因为他的小将夜灵魂归体,恢复一部分前世记忆了。

  想问:你为何不记得自己这辈子说过的话,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但他又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因为他的小徒弟没得到菩提仙草,现在记忆混乱呢。

  但千千万万个再合理的理由也难掩那一抹不自在。

  这抹不自在撞入将夜眼底,将夜以为他不舒服,以为他的伤口不止这一处,伸手就要扒开云谏的衣裳给他上药,他手脚很快,在云谏未曾反应过来时,就蓦然被扯开衣襟,露出皮肤上大片大片的猩红创口。

  那些伤说新鲜却不是刚刚造就的,说陈旧却尚未结痂。

  也就这两天的事。

  将夜看傻了,杏眸颤动,一下子就认出这些伤怎么来的,他不依不饶地阻止云谏拉上衣服想要遮挡的手臂。

  “你变回原形给我看看,快点!”将夜凶他。

  “呃……”将夜猜到了,这只愚蠢的小破鸟他自残啊!

  当初将夜想过要薅了小破鸟的羽毛,让他变成一只小秃鸟,这样就没资本出去招惹别人了,只有他这川溪流才不嫌弃他!

  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不舍得他的小破鸟疼,不舍得他变丑,不舍得他受伤……

  少年杏眸熏红,又是怜悯又是伤心地看着云谏。

  直把云谏眼底的那层微不可察的寒意看软了,看得云谏不舍诘问他到底是哪个时候的将夜。

  这种变化太突然了。

  云谏刚恢复彤岫村的那段记忆时,就想过他的小徒弟怎么就不记得了呢?他多希望将夜也知道那些曾经过往啊,却又矛盾地不希望他记起来那段混合着血腥与痛苦的往事。

  到后来,也释怀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他喜欢将夜,因为曾经的熟悉,也因为如今的相处,只要人在身边,记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谏想过的,等到将夜神魂齐全了,他千年前的记忆也该回来了。

  但并不影响他如今是他小徒弟这件事,也不影响他们共同的经历,那些带着轻微疼痛的相处,和情浓时的纠缠。

  可若是……

  可若是眼前的人只是千年前九天上的那一川单纯的溪流,只是他曾在彤岫遇到的那个山涧精灵,而不是他的小徒弟呢?

  相同的脾性,相同的相貌,相同的声音,连行为习惯和说话的口吻都一模一样……

  却唯独没了那段情意浓深的记忆……

  到底如何确认一个人的身份呢?若没了回忆,这个人还是曾经那个人吗?

  云谏蓦感心头滞塞,有些喘不上气,他面色愈发难看,一把扼住将夜的手腕,桃花眶中的琉璃珠颜色愈深,浓得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隐隐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些惶然惊惧。

  “你……”

  将夜瞳眸颤动,有些害怕,千年不见,他从未见过云谏这个样子。

  “手……手疼。”

  熟悉的声音让云谏回过神,手一松,依旧可见在将夜手腕上留下的暗红指印。

  他眸色浓郁如渊,不曾散开,眼底有些慌乱,不愿直视将夜。

  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逃也似得离开这间让他几乎窒息的房。

  白影掠过院门,朝一个无人处走去。

  守在院外的腓腓都没想到,人才刚醒呢,他主人怎么才留这么一会儿就跑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将夜半死不活的这段时间中寸步不离地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珍宝。

  “我没看错吧?我眼睛是不是花了?”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花,亮澄澄的!大眼睛好看!”青藤傻笑着接话。

  “呃……”腓腓心底不安,懒得同小智障计较,院内的结界并没有拦着他和藤藤。

  两人才走进去就和推门而出的将夜撞个正着。

  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互相瞪了半天,将夜倏然眯眸呵斥一声:“化作原形!”

  少年蓦然立地遁成了一只皮毛雪白的猫儿。

  腓腓也不想的,只是他曾误认过将夜为主,本能地听话。

  虽然……但是……

  将夜要他化作原形干嘛呀?

  “果然是你!我当初就不该把你送给小破鸟,说!小破鸟为什么带着你走,不带我?我看起来很不好携带吗?我……我原形……他也很喜爱的啊!”

  “呃……”您没事吧?

  “你……你别欺负他!”小青藤双臂一展,就挡在猫儿面前,有些纠结地看着将夜,忽然来了句:“娘!你怎么一醒来就发脾气啊?”

  要是平日里的将夜,恐怕一听这声“娘”就要炸毛的,但眼前的将夜不一样,他盯着彤岫神脉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

  极兴奋地瞪大眼睛:“你不但生出灵智,还化出人形了啊!我当初浇灌你的时候,是真没想到你会有今天!但有一点我要纠正你啊,我是你爹,别叫我娘啊!”

  小青藤皱眉摇头,固执道:“不,你就是娘,我爹是腓腓的主人,是云谏。”

  院落里忽然热闹起来,将夜活蹦乱跳地同小青藤掰扯着称谓问题。

  腓腓似乎也看出了点什么不一样。

  腓腓想啊,若是神隐峰的那个少年,见到云谏面色难看地走出去,那他该追出去了吧?就算想给云谏独处的时间,他此刻怕不是师尊长,师尊短地挂在嘴边,唉声叹气地问腓腓,他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师尊不悦了。

  沉睡之前的那个少年,满脑子都是要尊敬他师尊,爱护他师尊,绝不让任何人染指他师尊……

  而如今,醒来的这个……

  腓腓不敢多言,任由小青藤和将夜聊着曾经他浇灌的灵植,自己则出了院落,朝云谏离去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时间跨越千年,当初遇到的人与眼前人之间的关系,是师尊逃避不了的课题。

  他必须弄清楚:他爱的人到底是那川溪流,还是如今的小徒弟,哪怕脾性相同,但记忆不同啊。一个人的存在到底是身体活着,还是记忆深刻?如果那个人没了记忆,是不是就意味着曾经的“他”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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