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下)_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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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下)

  22生日快乐(下)

  我朝窗外看去,片片枯竭的树枝带着凄凉萧索,漫无的色彩正是北方冬季的颜色。“诶!”我叹口气,为了映衬这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色!

  “在看什么呢?”大杨杨凑了过来,亲了下我的脸颊。

  我冲他咧了下嘴说:“伤春悲秋!”

  他抿嘴笑了下,伸出攥着拳头的手。我看着他的指节露出性感的弧度,一阵兴奋不已。难道是我的礼物?他的手指松开,长长的项链落了下来。

  我惊喜的叫出了一声“哇”,抢了过来。

  项链坠竟然是一枚指环,上面没有任何花哨,只是一圈细细的碎钻,映衬着整条项链都闪着耀眼的光芒。他摘下了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中指上,尺寸分毫不差。

  我笑着看向他,发现他也正好在看我的手指。他托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嘴边,轻声说:“一一,生日快乐!”

  那一刻,我觉得真的好快乐。有些快乐的飘飘欲仙、忘乎所以。

  我雀跃的说:“你怎么知道尺寸的?”

  “你睡觉的时候比较多!”

  “那为什么是中指而不是无名指?”

  他掐了下我的脸笑着说:“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我了?”

  我伸手去打他,他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按在了他的怀里。

  我抬头问他:“为什么要拿个项链连起来啊?”

  “我怕你害羞不好意思戴啊!“

  我有些脸红的打他,赌气的说:“是你不好意思让人看见吧!“

  “我也希望你能带在手上!要不我给你带上?”

  “不要!”

  “来吧!我给你带上!”

  “不要!”

  大杨杨笑着问,“那是谁害羞?”

  “去去去!”

  他拽住我又搂在了怀里,我的头垂得很低,不想让他看见我因为害羞而泛起的潮红。我听着熟悉的心跳、闻着熟悉的味道、触摸着熟悉的身体,感受着这份熟悉的美好。心里想着,即使我的生命在此刻只剩下最后一秒,也死而无憾了。

  接着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是想紧贴着你的心脏,圈住它的每一次律动。”

  我没有回话,只是抓紧他的胳膊,湿了眼眶。能不能行了?说这么感动的话!

  那枚戒指我一直都连着项链戴着,习惯了它碰撞我心脏的感动,就像他离开五年我依旧深深的把他烙印在我的心里一样。我也曾试着摘掉项链,就像更想把他彻底抛开一样,可就像心脏缺了一角般不能自已。我想我只能戴着它,也只能记得他。

  他捧起我的脸,笑着看着我的眼睛:“生日有什么愿望?”

  我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啊!不过要是能出去溜达溜达就更好了!”

  “也不是不行吧!”

  “真的?”我兴奋的大叫,搂住了他的脖子,给了他大大的香吻。

  大杨杨拉着我的手,走在医院外面的街道上,我有些激动得不知所措,看到什么都会开心的傻笑。有车、马路、房子、行人……我使劲的掐着大杨杨的手,摇着他的胳膊,传达着我的开心,我会对他喊:“这条街道什么时候变这么美了!”

  他看着我,抿着嘴,“身边的美是无处不在的!只是缺少发现美的心!”

  我笑嘻嘻的指着自己,“你身边的美就是我!你发现了么?”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看到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他突然紧拉着我的手,深情的语气让我脸红心跳,忙捂住了脸,冲他喊,“你怎么变这么酸了啊!!肉麻!!”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了大衣口袋里,“你现在要慢慢习惯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捏了捏他的手,仰着头笑,“你不为人知的一面是禽兽?”

  他靠近我的耳朵,“是饿魔!饥饿的饿!”

  我抬手打他,“你就充其量是个小怪兽!还是总被我打的那种!”

  他突然不走了,双手抱拳,变得一本正经,“那承让了!奥特曼女侠!!”

  我又伸手打他,笑倒在他的怀里。

  因为身体很虚,穿的还多,我跑了两步就腿发软的喘着粗气,叉着腰,站着不动了。

  “我背你吧,上来!”大杨杨没等我答应,就弯了下腰。我顺势爬了上去。

  “真是舒服呀~人肉的果然不一样!”我在他背上,摇晃着俩腿,无比的得瑟。

  “诶~~果然重了好多!”

  我拽着他的大耳朵,又戳又揉。

  “是你喂肥的!遭报应了吧……”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手感好!”我又使劲的捏他的耳朵,好半天都不撒手。

  “你听过一个关于耳朵的报道么?”他说的很平静,我没怎么当回事,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有一个在大冬天没带耳罩的男人,只在户外活动了半个小时,回到室内,一碰耳朵……掉了。”

  我呆了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耳朵,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我听到他的笑,就知道被骗了,用力的拽了下他的耳朵。

  “你骗我!想怎么死?”

  “疼疼……轻点……

  如果让我选的话,我选牡丹花下死……”他看了下我的脸,用手指我,示意我就是牡丹,而他正好在我身下。

  “我比牡丹美!你不亏!”我揉了揉他发红的耳朵,好像真的很疼。

  “其实没骗你,只是不是发生在中国而已。不过大冷天,耳朵被你拽的确实很疼。

  我转头,戴口罩的嘴贴到他的耳边,“那你…也不能吓我…”我故意用嘴蹭他的耳朵,看着他脸上的汗毛根根直立。

  他没有像很久以前一样把我放下和我闹,只是站着停顿了两秒钟,表情严肃,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我歪着头看他,把我的长长的围脖围上了他的脖子,包裹住他的通红的耳朵。

  “只是想起上次背你的时候,路上也全是雪,只是不像现在这么冷。”他深吸口气,仰起了笑脸。

  我把脸贴上他的脸,只是戴着口罩感受不到他太多的温度。想起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生了这么重的病,还在为了学习这种小事烦恼。

  “啵啵啵儿~”我故意亲出了声音,逗弄着他。大声的对他说:“给你力量!暖和了么?”

  “那是分分钟的事啊!”

  “哈哈哈”我看他故意夸张的表情,笑着掐他的脸。

  走了一会儿,感觉他的呼吸不像一开始那么匀称了,我说着:“我们回去吧!饿了!”他答应着,转过身往回走。

  “我们还是打车吧!”我冲他说着。

  他把我放了下来,看着我,笑着说:“怎么了?怕我背不动了?”

  我拍打着他的后背,冲他喊:“对呗!!看你着小身板!”

  他重新弯下腰,对我说:“放心吧!我能背你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病以来他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很不同,不会再故意气我,也不会让我出糗,总是这样说着让我感动的话,暖到我的心里。这也是生病的福利么?好像也不赖!

  我把脸贴到了他的脸旁,轻声说:“大杨杨!我的一辈子会不会很短暂?”

  他又停了下来。这次却把我放下来,面对着我有些沉重的说:“一一!这种念头不要有!一丝都不要有!好么?”

  诶!惹祸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这还认真上了。我骂着自己猪头外加乌鸦嘴,掐了下他的脸,笑着逗他:“放心吧!我保证!!”

  重新回到他的背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的心贴着他的心,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它们跳出了同一个频率。我的视野里只有他宽阔的肩膀,仿佛他就是我的全部,给了我最坚实的依靠。好想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那种平静的愉悦、安宁的感动在我们周围环绕,时间仿佛就此停住,变成了永恒……

  在大杨杨离开的五年里,我每个生日都会刻意的去那个街道,和自己说着“一一,生日快乐!”那个两个人追逐的画面、我在他肩膀上的画面深深的留在了脑海里、埋藏在回忆里,即使回味都是那么的无法自拔。

  我们回到了医院,妈妈还没来送饭,张奕宁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住院期间病人不能离开医院,陪护人员不知道?病人自己贪玩,家属也跟着胡闹?都不拿病人的死活当回事了?柳一一的中性粒细胞只有,要是感染了导致病情恶化,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大杨杨明显被他说得愣住了,嘴张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你怎么不戴口罩?”MD,还教训起我的人了!胆子不小!姐姐我最讨厌别人趾高气昂的说我身边的人了,尤其还事出我因。

  “身为医生查房的时候,是不是要戴着口罩?把别的病房的细菌、病毒、甚至是真菌带给我了,怎么办?”我仰着头,生气的使劲瞪他。

  他笑了,好像是被我气笑的。

  “张医生,别听一一胡说。今天是一一生日,我们就出去一小会儿,没去人多的地方,也没吃外面的东西。”大杨杨拉扯着我,让我别再说话了。

  “小屁孩生日真够大的啊!怪不得脾气这么大!”

  他转头走了出去,感觉气的不轻,好像没有病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可我就是觉得即使总惹他发毛,他也不会对我下什么黑手,这算不算是对他无理由的信任?

  妈妈给我送饭来了,看到我们表情怪异,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说了几句敷衍的话,蒙混过关。

  下午我睡了很久,好像是出去累着了,中间醒了几次,都感觉大杨杨在我身边陪着我。突然想起看过小说里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温暖的承诺。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相守到我离开他的那一刻,没想到,先离开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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