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章 取长安10_我的长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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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取长安10

  自李渊控制长安以来,虽然名气大震,但也仅占有关中、河东一隅。隋之大地上仍旧存在着大大小小数支地方起义军队和割据势力。

  其中,势力最大的当数李密。当然,李密现在尚失了夺取长安的机会,只得偏窝在洛阳和王世充厮杀,到底疏胜疏败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可以说,洛阳越乱对李渊越有好处。

  令李渊头疼的是另外三股力量,三股紧紧的盯着关中、河东这块肥肉的三股力量。其一是在乐寿县建立‘夏’政权的窦建德,其二是在马邑建立‘定杨’政权的刘武周,其三就是在陇西之地建立‘西秦’政权的薛举。

  太原传来消息,最被认定有可能犯太原的刘武周居然按兵未动,未犯太原秋毫,倒是‘夏王’窦建德居然打起了太原的主意,率着10数万气势正盛的夏军逼近太原。

  同时,本先一步于李渊起兵的‘西秦霸王’薛举对于失去了关中、河东这块肥肉很是痛心疾首,亦是率10数万人马直逼永丰仓,想掐断唐军的粮草线,然后一步步蚕食掉唐军吞下的土地。

  这两场战争许胜不许败。

  毫不犹豫,李渊派世子李建成前往太原阻击窦建德。另外,李渊任命次子李世民为右翊卫大将军,率部前往永丰仓抵御薛举。

  正所谓‘其鹿正肥,逐鹿正酣’,最终鹿死谁手,还要用实力证明。

  自正月底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分别率部出征以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不时有捷报传来。

  李建成率部抵达太原,将窦建德的夏军打得落花流水,退无可退之下窦建德被李建成的部队逼往了洛阳方向。呵呵……可以说,李建成聪明之极,如今洛阳已乱成一锅粥了,但他还要逼得窦建德去趟一趟这锅浑水。洛阳这锅粥越烂,长安的李渊才越放心。

  李世民所率的部队直抵永丰仓,不但守住了永丰仓,更是将薛举的人马逼退200里。如今李世民率部驻扎在高墌,只待和薛举进行最后的决战后,便可以搬师归长安。

  可以说,这两个兄弟的‘武功’不相上下,处于伯仲之间。

  三月,扬州传来消息:宇文化及谋反,缢死杨广。

  杨广的驾崩对于仍旧忠心于隋庭的一帮老臣而言是噩耗,但对于李渊而言却是时机成熟。

  当然,对于彻底崩溃的杨丝蕊而言,时机业已成熟。

  自从‘红鸾星动’一谈以来,她再未宣我进宫,当她听到杨广被缢身亡的消息后,携同其侄杨侑写了封诏书:“唐国公渊勤劳国事、赤心报国,今幸护长安得享太平,念其长安屏障,陛下特赐大隋长公主结亲与唐国公次子右翊卫大将军李世民……”

  果然,她的红鸾星果然是李世民。

  曾经多少次我劝说自己想得忒多了些,她若真想护得杨侑的安全,她若真有护杨侑之心,她若真想当杨侑的青松,她当嫁的人应该是李建成才是。因为李建成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必可护得她和杨侑的安全。

  我还为她有可能的大仁大义感叹不已,不想事实是这般的可惜、可叹、可悲……

  她终究是舍了杨侑,因为她不愿意当青松,当青松的人太累,何况她是个女人。

  她终究是选择了李世民,因为李世民是她的青松,她只想当一株小小的菟丝花。

  原来一纸赐婚的诏书也可以写得这般的冠冕堂皇。

  当读完第一道诏书之后,传旨官又取出第二道诏书,朗声念道:“大隋太上皇,驾崩江都不义臣之手。将往征之,先诏告四方,唐国公渊……”

  李渊期望的‘禅位’诏书终于来了,来得既名正、又言顺。赐婚的诏书和‘禅位’的诏书同时下达,李渊乐不可支,在接受了赐婚诏书的同时他却拒绝了‘禅位’诏书。

  自西汉末年的王莽以来,这‘禅让’的礼节是一变再变,但唯一不变的是一推再推、一拒再拒的礼节,但……凡事不过三,直到五月,第三道‘禅让’的诏书到来后,李渊终于接下了诏书。

  隋王朝起于禅让也终于禅让。

  李渊,改大兴宫为太极宫,正式在太极宫继皇帝位,并率众至南效祭天、大赦天下,改国号‘大唐’,改元‘武德’,是为武德元年(618年)。

  同时,废《大业律令》,颁新格。

  令李渊高兴的是在他登基之时李建成胜利凯旋长安,令李渊遗憾的是李世民没有赶回来。

  虽然高墌战事很是胶着,但李世民的来信中却道尽自得其乐、意气满怀之言,“父亲大人登基,我李家幸甚。祖母必将不再责怪父亲大人,毕竟‘炀帝’不是丧命父亲大人之手,且父亲大人有为‘炀帝’血耻之志……”

  李渊,给驾崩在扬州的杨广谥号‘炀’,炀者:好内远礼、去礼远众、逆天虐民。

  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谥号‘炀’者没有第二人。

  至于李世民书信中言及的祖母之言,要从太原起兵之初说起。知道李渊有夺天下之志,独孤老太君很是懊恼,责怪李渊‘负弑君之名,天下所不容’,但在李渊的数番陈词之下,独孤老太君作了最后的妥协:不得杀小七妹(小七妹:独孤伽罗)剩下的唯一的儿子。

  可怜老祖宗念着姐妹之情不愿和儿子踏上攻伐长安的路,仍旧偏居在太原李府。

  看着龙飞凤舞的字,看着他流露出的拳拳父爱之情,我提笔回信:“乾儿的身子好了许多,勿念……”

  自李氏陵墓以来,大哭的乾儿受凉风所袭,感染了风寒。心疼儿子的李世民不忍承乾陪着他征战辛苦,所以出兵之际未带上我和承乾……却不想在他不在的日子,我再次眼睁睁的看着李渊又替他讨了个老婆。

  虽然这个老婆以大隋长公主之尊下嫁只搏了个‘蕊夫人’之名,但对于我这个有着两世思想的人而言,王妃也好、夫人也罢,妻也好、妾也罢,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兰夫人陪着出征,蕊夫人在家翘首以待,真真坐享齐人之福……”看着雪纸上这充满着酸意的字,我一把将雪纸扯过撕掉,终是重新回复:“望二郎在战场上保重身体、注意安全……想你。”

  一如他般,在信的末尾书上‘想你’二字,然后将信封好递到如云手中,“去罢。”

  至今,他还不知道他又多了一位‘蕊夫人’。

  刀枪无眼,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拢乱他的心智。一切,留待他回来后再告诉他罢。

  见我呆立窗前,如月替我披上一件披风,“姑娘,想什么呢?是担心姑爷的战事还是担心小王爷周岁宴的事?”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承乾将满一岁,李渊明日为承乾设宴太极宫,普天大庆!

  承乾这小子命好,如今是李家唯一的嫡孙,又有个当皇帝的爷爷,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能替他担什么心?

  念及此,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姑娘是担心秦妈妈,是不?”

  说不担心是假的,秦妈妈一去数月,未传回丝毫消息……只是这件事太过机密,即便是如云、如月,我也不能透露分毫。嘴角扯笑,我说道:“秦妈妈办事老到,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是想去净土寺看看,一为乾儿祈福,二来去看看元霸。”

  其实,我还想去见一个人━━杨侑。

  自‘禅让’以来,杨侑被封为希国公,并以身子太弱被李渊安排在净土寺静养。

  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吩咐她带上诸多的衣物、食物、笔墨纸砚,但如月还是按我的吩咐准备了满满一马车。

  带上如月,一路相安无事,我们二人来到净土寺。

  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我去了元霸的陵塔,静静的和元霸说了些话,告诉了他这段时日李家都有什么大动静,还告诉他,我们是如何的想他……

  直至夕阳西下,我派去打探杨侑消息的如月才来到我身边,“姑娘,探听清楚了。我带你去,只是……不定见得到。”

  我明白如月话中的意思,一般人是见不到杨侑的,因为说得好听些是杨侑是在这里静养,说得难听些是被软禁罢了。

  如月在前带路,我一径跟随着,在经过熟悉的“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山道的时候,我止住了脚步,转了方向,决定先去元霸曾经修行的山洞看看。

  只是还未进入山洞,一声“观音婢”的呼唤令我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江流儿……哦……不,玄奘法师。”

  不置可否的一笑,江流儿噙着洞晓世间一切的笑向我走来。一身雪白的僧袍在夏风的吹拂下摇曳生辉,恍似睡莲左右摇曳……他就似踏着莲花宝座而来。

  闭了闭眼,确信自己方才产生了幻觉,看着已是立在我面前的人,我脱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的长安?龟兹之行如何?”

  “仍旧没有能够解我心惑的佛书……走,你不是要看希国公吗?我带你去。”

  看了眼元霸修行的山洞,我笑着和江流儿点了点头,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重新走在熟悉的山道上。

  一路行来,江流儿将去往龟兹的所见所闻以及和龟兹僧人交流的事详细道来,最后遗憾说道:“也许是我犯了佛家忌讳的执着也说不定。”

  “为什么不继续向西看看,也许就能够找到解你心惑的佛书经书了。我还以为上次一别我们最少要十数年后再聚呢?”

  “向西?十数年?”

  看着他闪亮探寻的目光,我‘呀’了一声,捂住唇,慌乱解释,“你上次不是说龟兹的佛家经义经皆来自于西方天竺,你前往龟兹不就是想去解惑吗?我以为你在龟兹如果仍旧不能解惑的话,也许会继续往西前去天竺呢?若你真去了天竺,这一来一回的不要十数年?”

  “我怎么没有想到。”说到这里,江流儿拍着自己的脑袋,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观音婢,我怎么觉得,你倒和佛家有缘似的。”

  不过一个异世飘“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零的鬼魂而已……哪谈得上缘。如果真和佛家结缘,佛为何要如此考研我,予我爱又予我怨,予我恩又予我恨,令我纠结如厮……

  “你在想什么呢,观音婢。”

  佛祖面前不可造次……我稳住心神答道:“我在想……法师呢?怎么没有见到长捷法师?”

  “师傅去江都了。”

  “江都?”我的心狂跳起来,长捷法师此时为什么要去江都。

  “师傅自二月就启程去江都了,至今未归。师傅叮嘱我,他未归我不得离开。”

  “二月……二月……”我喃喃的重复着,只见江流儿指着一间小小的院子说:“观音婢,到了,这里就是希国公静养的地方。”

  原来李渊在净土寺为杨侑单独围了几间厢房并一间院子。只是守卫……也忒多了些。若非江流儿引我前来,只怕他们不会让我和如月靠近。

  看出我嘴角的嘲弄,江流儿合掌施了个礼,“我不打扰你了,我得去做功课了。”

  “嗯,你去罢。下次来了,我再和你好好的谈谈佛经。”

  眼见着江流儿远去,我缓缓的将院子的门推开。桃树之下,一个13岁左右的少年正握着笔,专心的练着字。

  听得声音,他诧异的抬起头。

  这容颜……我不仅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到底是杨昭、大师兄还是杨侑?

  若说是大师兄,可他穿着古人的服饰。

  若说是杨昭,这容颜比杨昭要稚嫩许多……

  他的神情从诧异变得疑惑,接着从疑惑到恍然大悟,他掷下手中的笔,快步跑到我面前,将我一把抱住,“姑姑,是你,是你么?”

  “是啊,是我。”我虽不是你的亲姑姑,但洛阳东宫之中,和杨昭的数番弹琴煮茶,我见过这孩子,那个时候,杨昭柔和的笑着要这孩子称呼我一声‘姑姑’。

  “终于,终于有人来看我了……有人来陪我说话了……”

  闻言,我的眼由不得一红,可怜的孩子,他尚且不知国破家亡的结局,只想要亲人的温暖相依。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清楚的知道等待着他的结果将是什么。

  看着眼前一如杨昭的容颜,看着一如杨昭清澈的眼眸:杨昭啊,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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