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得不变（上）
吕升阳心里不停的天人交战，电影里好人有好报，可现实里好像并不是这样，还要当好人吗？
在黑暗的夜色里，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投资人蔡女士的电话。
他用尽可能平稳的口气，汇报情况说：;我用你那一百五十万，已经成功的将山尊铜器上半件，现在整件都在我手里了。
蔡燕华则很客气的说：;那要恭喜你。
吕升阳反过来说：;应该是我恭喜你，你的投资已经成功一大半了。下面我将会按照计划，将整件铜器出手，然后就给你应有的回报。
蔡燕华笑着说：;那我就继续等待你的好消息。
;我看很多有钱人都有兴趣收藏古董，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需求？如果你有兴趣，那么整件铜器交给你也是可以的。吕升阳又问。
如果蔡女士肯收藏山尊铜器，那就最省事了，花钱买来的一半抵消投资，属于自己的那一半折算成钱就行了。
蔡燕华只当吕升阳是随口一问，不疑有它，回复说；;那不必了，我没有多大兴趣收藏古董。
吕升阳没有再继续推销，不然就肯定要引起疑心了：;那就先这样，你等我的消息吧。
挂了电话后，吕升阳摇摇头，试探过后此路不通，指望从蔡女士那里直接出货变现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又开始给张奇打电话。
张奇很惊奇，今天已经与吕升阳通过话了，他怎么又打了电话过来？
吕升阳说：;我手里这个山尊铜器，你看能不能当个新闻登报？就说可能来自于中山王墓，帮我炒作炒作。
张奇更惊奇了，按照两人过去习性，应该是自己提出要炒作，吕升阳多半是扭扭捏捏，却不想吕升阳居然主动提出炒作的想法。
;你还真打算把这个说法推广出去？那不是当初编出来用来打动蔡女士的说法吗？张奇问。
吕升阳不容置疑的说：;谁说是编的啊？我爷爷说过，这铜器是民国时候从保定那边收来的，鉴定过又是汉代的铜器，汉代在保定除了中山王还有哪家？再说了，之前你们搞了寻找另一半活动，现在有了结果，你们总得再发表发表吧？
话说到这里，张奇便答应了下来：;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当然要帮忙，也不是不行，我再想想怎么切入，尽快给你整一篇，保证不耽误你卖东西。
然后张奇又说：;但你也知道，我们纸媒现在影响力也有限，你要指望在报纸上有个小豆腐块文章，就能掀起多大风浪，那不太可能。
;没关系，能上报纸就行了，其他听天由命。吕升阳说。他所要的可不是所谓炒作，而是一种信用背书，能上纸媒报刊，对大众来说也是一种公信。
不过吕升阳今天自始至终，也没有告诉张奇铜器的真相，张奇也没多想。
到了第二天，吕升阳就去找师叔孟北河。别误会，吕升阳并不是去质问的，进店后对孟北河打了招呼，一如往常，丝毫不见异常。
孟北河似乎也很正常，回应了一声。
而后吕升阳说：;您在陶瓷厂这边开了这么多年店，又是从我太爷爷那辈儿传承下来的，客户资源肯定有不少。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再请您帮帮忙，在客户里推荐一下山尊铜器。
听到这些话，孟北河微微有些不自然，再问道：;你想怎么做？
吕升阳建议说：;您看，您可以联系那些老客户，在店里开个小小品鉴会，请大家一起来聚聚，共同赏玩一下我这山尊铜器。
放在以前，在对孟北河起了疑心的情况下，吕升阳绝对说不出这样违心的话。过去的他，或许会质问，或许会斥骂，甚至动手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依旧笑嘻嘻的说话。
孟北河沉吟了一下，吕升阳的这个建议，其实不是没有可行性，也是古玩这行的常规操作，别人的东西通过自己店里卖，这叫寄卖。
但有关键的一个因素，相当于让自己这件古玩做信用背书。如果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可是这件山尊铜器的真假，孟北河心里门儿清。
其实那上半件山尊铜器，就是孟北河伙同别人仿造，并卖给吕升阳的。
孟北河与吕家有师徒渊源，当初也听说过山尊铜器，甚至从老一辈人口中也听到过山尊形制。
那天吕升阳拿了下半件过来请他看，他就暗地里记下了精确的大小尺寸，回头就用民国苏州造铜器做料子，仿造出山尊铜器的上半件，刚好能与下半件严丝合缝的拼接。
先前的吕升阳也是绝对想不到，他请来助阵掌眼的孟师叔竟然就是主谋，所以才会轻信了魏大爷，掏出一百五十万买下了半件赝品。
这是个很周密的圈套，吕升阳又急于求得整件变现，不上当才怪。
孟北河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吕升阳找上门来闹，就用打眼搪塞过去，反正也没证据。大不了以后与吕家断绝关系，这更无所谓，这种关系能值几个钱，跟一百五十万比起来，不要就不要了。
可是孟北河却没想到，吕升阳居然又找过来，用半委托的方式让他当中间人兜售山尊铜器。
这就是说，吕升阳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真假？但他可是很知道其中真假，也不排除买家们发现问题的可能性啊。
到时候，面对麻烦的可都是自己，毕竟自己才是店主，等于是替寄卖东西做了信用背书。
吕升阳没管孟北河怎么考虑，他继续说：;师叔是不是不愿意白白帮忙？您放心，该给的佣金，一分钱也不少给您的，不能让您白忙乎，行情是多少，我就给多少。
孟北河连忙说：;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正打算近期出门旅游并拜访一些老朋友去。
见孟北河有所犹豫，也不够痛快，吕升阳顿时明白了，看来孟北河真的心虚，或者说是心里有鬼。
如果一个不明真相的人，不刻意的观察和琢磨，从孟北河这里是看不出什么来的，甚至什么都觉察不到。但吕升阳已经知道了东西真假，今天明显有备而来，孟北河的任何异常之处，他都会牢牢看在眼里。
一个开店营业的古玩商，面对轻松净赚一笔佣金的事情，有什么可犹豫的？作为一个商人的基本素养，送上门的来的业务，哪有犹豫的道理？
只能说，孟北河下意识的反应，在吕升阳眼里就相当于证据了。他继续假装不知内情，忍不住将了一句军：;这点事情，就真让师叔这么为难吗？
;行行，但要给我点时间组织一下。孟北河又想了想，答应下来。
几百万的古董，佣金也不少了，不赚白不赚。先答应了再说，以后再看情况，拖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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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夜色里，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投资人蔡女士的电话。
他用尽可能平稳的口气，汇报情况说：;我用你那一百五十万，已经成功的将山尊铜器上半件，现在整件都在我手里了。
蔡燕华则很客气的说：;那要恭喜你。
吕升阳反过来说：;应该是我恭喜你，你的投资已经成功一大半了。下面我将会按照计划，将整件铜器出手，然后就给你应有的回报。
蔡燕华笑着说：;那我就继续等待你的好消息。
;我看很多有钱人都有兴趣收藏古董，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需求？如果你有兴趣，那么整件铜器交给你也是可以的。吕升阳又问。
如果蔡女士肯收藏山尊铜器，那就最省事了，花钱买来的一半抵消投资，属于自己的那一半折算成钱就行了。
蔡燕华只当吕升阳是随口一问，不疑有它，回复说；;那不必了，我没有多大兴趣收藏古董。
吕升阳没有再继续推销，不然就肯定要引起疑心了：;那就先这样，你等我的消息吧。
挂了电话后，吕升阳摇摇头，试探过后此路不通，指望从蔡女士那里直接出货变现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又开始给张奇打电话。
张奇很惊奇，今天已经与吕升阳通过话了，他怎么又打了电话过来？
吕升阳说：;我手里这个山尊铜器，你看能不能当个新闻登报？就说可能来自于中山王墓，帮我炒作炒作。
张奇更惊奇了，按照两人过去习性，应该是自己提出要炒作，吕升阳多半是扭扭捏捏，却不想吕升阳居然主动提出炒作的想法。
;你还真打算把这个说法推广出去？那不是当初编出来用来打动蔡女士的说法吗？张奇问。
吕升阳不容置疑的说：;谁说是编的啊？我爷爷说过，这铜器是民国时候从保定那边收来的，鉴定过又是汉代的铜器，汉代在保定除了中山王还有哪家？再说了，之前你们搞了寻找另一半活动，现在有了结果，你们总得再发表发表吧？
话说到这里，张奇便答应了下来：;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当然要帮忙，也不是不行，我再想想怎么切入，尽快给你整一篇，保证不耽误你卖东西。
然后张奇又说：;但你也知道，我们纸媒现在影响力也有限，你要指望在报纸上有个小豆腐块文章，就能掀起多大风浪，那不太可能。
;没关系，能上报纸就行了，其他听天由命。吕升阳说。他所要的可不是所谓炒作，而是一种信用背书，能上纸媒报刊，对大众来说也是一种公信。
不过吕升阳今天自始至终，也没有告诉张奇铜器的真相，张奇也没多想。
到了第二天，吕升阳就去找师叔孟北河。别误会，吕升阳并不是去质问的，进店后对孟北河打了招呼，一如往常，丝毫不见异常。
孟北河似乎也很正常，回应了一声。
而后吕升阳说：;您在陶瓷厂这边开了这么多年店，又是从我太爷爷那辈儿传承下来的，客户资源肯定有不少。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再请您帮帮忙，在客户里推荐一下山尊铜器。
听到这些话，孟北河微微有些不自然，再问道：;你想怎么做？
吕升阳建议说：;您看，您可以联系那些老客户，在店里开个小小品鉴会，请大家一起来聚聚，共同赏玩一下我这山尊铜器。
放在以前，在对孟北河起了疑心的情况下，吕升阳绝对说不出这样违心的话。过去的他，或许会质问，或许会斥骂，甚至动手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依旧笑嘻嘻的说话。
孟北河沉吟了一下，吕升阳的这个建议，其实不是没有可行性，也是古玩这行的常规操作，别人的东西通过自己店里卖，这叫寄卖。
但有关键的一个因素，相当于让自己这件古玩做信用背书。如果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可是这件山尊铜器的真假，孟北河心里门儿清。
其实那上半件山尊铜器，就是孟北河伙同别人仿造，并卖给吕升阳的。
孟北河与吕家有师徒渊源，当初也听说过山尊铜器，甚至从老一辈人口中也听到过山尊形制。
那天吕升阳拿了下半件过来请他看，他就暗地里记下了精确的大小尺寸，回头就用民国苏州造铜器做料子，仿造出山尊铜器的上半件，刚好能与下半件严丝合缝的拼接。
先前的吕升阳也是绝对想不到，他请来助阵掌眼的孟师叔竟然就是主谋，所以才会轻信了魏大爷，掏出一百五十万买下了半件赝品。
这是个很周密的圈套，吕升阳又急于求得整件变现，不上当才怪。
孟北河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吕升阳找上门来闹，就用打眼搪塞过去，反正也没证据。大不了以后与吕家断绝关系，这更无所谓，这种关系能值几个钱，跟一百五十万比起来，不要就不要了。
可是孟北河却没想到，吕升阳居然又找过来，用半委托的方式让他当中间人兜售山尊铜器。
这就是说，吕升阳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真假？但他可是很知道其中真假，也不排除买家们发现问题的可能性啊。
到时候，面对麻烦的可都是自己，毕竟自己才是店主，等于是替寄卖东西做了信用背书。
吕升阳没管孟北河怎么考虑，他继续说：;师叔是不是不愿意白白帮忙？您放心，该给的佣金，一分钱也不少给您的，不能让您白忙乎，行情是多少，我就给多少。
孟北河连忙说：;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正打算近期出门旅游并拜访一些老朋友去。
见孟北河有所犹豫，也不够痛快，吕升阳顿时明白了，看来孟北河真的心虚，或者说是心里有鬼。
如果一个不明真相的人，不刻意的观察和琢磨，从孟北河这里是看不出什么来的，甚至什么都觉察不到。但吕升阳已经知道了东西真假，今天明显有备而来，孟北河的任何异常之处，他都会牢牢看在眼里。
一个开店营业的古玩商，面对轻松净赚一笔佣金的事情，有什么可犹豫的？作为一个商人的基本素养，送上门的来的业务，哪有犹豫的道理？
只能说，孟北河下意识的反应，在吕升阳眼里就相当于证据了。他继续假装不知内情，忍不住将了一句军：;这点事情，就真让师叔这么为难吗？
;行行，但要给我点时间组织一下。孟北河又想了想，答应下来。
几百万的古董，佣金也不少了，不赚白不赚。先答应了再说，以后再看情况，拖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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