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_必死之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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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看完从东都而来的信,得知纪高轩高中状元,陈修洁提笔写下一封回信,犹豫片刻,在末尾处问了一声之前那位缠着他的姑娘如何了。

  把信折好,递给外间等候的兰家下人,陈修洁站在门口仰望天空。

  “我一直好奇杜蓉蓉哪里来的魅力能吸引来那么多的男人,难道是女主角的光环?”他半开玩笑道,那怎么没见纪高轩受女主光环影响。

  他也不是没见过杜蓉蓉,确实清丽脱俗,是个标志美人,但如燕惇之流的权贵之子日常所见的美人何其之多,杜蓉蓉也难以称得上绝色,如果不是有光环,怎么会引来那么多人的爱慕。

  系统寂然无声。

  隔壁书铺,文掌柜恍惚瞥见外面有人,他走出书铺,见到那个有些熟悉的人,犹豫着道:“可是陈公子?”

  陈修洁见他扶着门框,颇为吃力的模样,忙上前搀扶:“文掌柜,是我,我于几日前游历归来。”

  文掌柜笑道:“临终之前,得见故人,幸甚。”

  习武之人多通粗浅医术,陈修洁游历几载,也不例外,两指借搀扶之际搭在他腕上,便知他所言不假,这位故人,时间所剩无多。

  陈修洁将他搀回铺子,文掌柜喊了伙计上茶,转过头道:“我年岁不小,又无后人,东家怜惜,干脆将这家书铺给了我养老,可惜我身体不成,三五日来不了一回,不然你回来那天我就该知道了。”伙计是新来的,不认得陈修洁,也没通知他。

  生死病死是自然规律,最无奈也最无法阻拦,陈修洁不语。

  见他不说话,眉间却泄露出些许悲悯怅然,文掌柜以长者目光看他:“人终有一死,不求轰轰烈烈,只求一生无憾。我这一生,少时家贫,是东家怜惜,给了一口饭吃,我去过东都,新王登基之际,远远窥过天颜;跟着商队去过西域,与那些小国交易,说来也奇,虽是异族,生活却没什么区别,无非都是求财求权,都是一样的人。”

  他像是在和陈修洁说话,目光却似看到极远的地方:“这大江南北,我走过十之六七,东家待我极亲厚,我送走了老东家,送出嫁了大姑娘,将大少爷送上了家主之位,帮着东家成了皇商,也算有名有姓的人物,老了老了,走不动了,还有清闲晚年可享,我这一生,别无所求。”

  陈修洁静静听着,文掌柜目光终于实实在在落回他身上,露出一个和煦笑容:“听闻你出去游历,可曾遇到什么新鲜事。”

  “这就极多了,”陈修洁也不提其他,专心为文掌柜讲述他遇到的人或事,有欺世盗名的伪善之人,有庸庸碌碌的平凡之人,有赤子之心的少年,有为家族为宗门奉献一生的忠心之人,有一生都没活明白的愚蠢之人,有穷极凶恶的盗匪,有迫不得已的可怜可恨之人……

  “人生百态,”文掌柜总结道。

  ……

  第二日陈修洁再去书铺,伙计却说掌柜今日不曾过来。

  又等了两日,伙计来敲门,他腰间系着白布条,微微红肿的眼睛似乎还湿着,递给他一封信。

  “掌柜昨日去了,临去前,掌柜说书铺会留给公子。”

  陈修洁接过信塞进袖口,询问伙计文掌柜家的方向,他去到之时,文家已经挂上了白布。

  待他报上身份,下人进去禀报,很快出来一位年轻人,他着丧服,定睛打量陈修洁几眼,抬手一礼:“可是陈公子?在下何青刚。”

  文掌柜说过自己并无后人,陈修洁见他肌肤细腻,显是富贵人家出身,猜测道:“正是,阁下可是文掌柜东家来人?”

  说起文掌柜,年轻人面露哀色:“说什么东家不东家的,我们家早就把文爷爷当成自家人。”

  这话陈修洁倒是信的,没有哪个东家会为自家下属披麻戴孝的,若非真把他当一家人,如何会这样做。

  何青刚把他请进府内,交谈几句才知何青刚还是皇商何家这任家主的儿子,何青刚还道:“我离得近,接到消息连夜就赶来了,过两日,父亲和姑姑也会过来。”

  那应该就是文掌柜口中的大少爷和大姑奶奶。

  没有用两天,只一天,何家主和何姑奶奶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满身风尘。

  陈修洁一直帮着处理丧事,与何家人渐渐熟悉起来,才知道何老家主爱妻如命,老妻去后,何老家主见到和爱妻面容相似的一双儿女就落泪,他们兄妹俩几乎是跟着文掌柜长大的,少时教他们为人处事,长大了看他们生儿育女,要不是文掌柜坚持不肯受,他们俩本想认他为义父。

  “文叔当得起,”何姑奶奶在儿子的搀扶下仍旧摇摇欲坠,她不是含蓄内敛之人,这几天日日都要哭上好几场。

  风风光光下葬之后,何家人才提起文掌柜那间书铺的事情,皇商何家自然不在乎一家利润不高的铺子,只是它意义不同。

  何家主道:“我们家人都是一个模样,触景易伤情,文叔在时说了好几次,可就是改不了,不将铺子留给我和妹妹,想来也是想让我和妹妹少哭几场,望陈公子莫要见怪。”

  他诚恳表示了歉意,又将已经办好的转移的地契交给陈修洁:“日后这铺子就是陈公子的了,公子可以留着自己经营,若哪一日不想要了,望能先考虑何家。”

  陈修洁听得不知该叹还是该笑,难怪文掌柜会把铺子留给他这个实则不算交情深厚的人,他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接了地契,郑重道:“我会的。”

  何家主点头,转身登上马车,携亲人离去。

  陈修洁远远目送,以何家人的性子,日后想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回到鸿禧府的生活很规律,习武,蹭饭,不是去兰府,就是去丁家镖局。

  兰大人的官几年如旧日,只升了半级,赠加的俸禄还没兰夫人手指头里漏出来的多,好在他一心治学,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

  半年后一日,陈修洁刚从丁家镖局蹭饭回来,走在路上,忽觉身心一轻,像是从某中束缚之中挣扎出来些许。

  “这是怎么了?”

  系统装死。

  ……

  东都宁国公府,扎满红绸的聘礼摆满院子,来往下人喜气洋洋,偶尔有华服小姐躲在婢女身后张望,明眸中满身艳羡。

  “大姐姐真是寻了门好亲事。”

  婢女连忙安慰:“老爷夫人肯定也会给小姐寻一门好亲事。”

  小姐神色落寞:“哪里会有比得上纪状元郎的好亲事。”

  婢女再要安慰,小姐却道:“走吧,我们去恭贺大姐姐。”

  前院之中,纪高轩身躯僵硬,接受未来岳父岳母大舅子小舅子的警告目光,二王爷半长辈半媒人,与宁国公交换庚帖,笑容比给自家儿子娶妻还要高兴。

  宁国公递出女儿的庚帖,不舍道:“日后我家女儿就是纪家妇了,纪侍讲,望你爱重。”

  被点为状元郎后,纪高轩入翰林院,为正六品侍讲,初入官场就是正六品官员,这其中自然少不得二王爷一系的出力,但也与他本身才华脱不开关系。

  听得这话,纪高轩本欲答话,却忽觉心口一松,像是某块大石被搬走,这一怔使他迟了一步回话,像是愣住。

  宁国公眉头皱起,哼道:“怎么,状元郎是不满意我家女儿?”

  纪高轩连道不敢,忙起身来,长身玉立,仪态翩然中透着恭敬:“能娶贵千金是下官荣幸,受宠若惊,下官定当爱重小姐,请国公爷放心。”

  国公夫人喜笑颜开,从老爷手里抢过纪高轩的庚帖小心收起来:“好孩子,该改口叫岳父岳母了。”

  纪高轩霎时俊脸通红,他再才华横溢,也于此事上没有经验。

  宁国公吹胡子瞪眼,立时就恼了:“我闺女还没嫁呢,改什么口!”

  国公夫人哼道:“早晚的事,”她招手示意纪高轩上前,细细询问他官场上可有人刁难,吃住可顺心。

  之前两家还没定亲,她不好多说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眼看着就要成一家人了,国公夫人再也不肯压制自己对纪高轩的喜爱之情。

  纪高轩携聘礼登门,目睹者甚多,没过去多久,状元郎和宁国公千金定亲的消息传遍东都,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祝福的。

  半年前状元郎风光游街,一人就将探花和榜眼的风采盖了过去,时人称赞他既有状元郎之才又有探花郎之貌,是二十年来最为出色的才子,不知多少人想和他结亲,只是都被他以母亲不在身边给推拒了。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实情,纪娘子虽非他生母,却实打实对他有养育之恩,她一直不肯来东都,恐自己熟悉面容会给纪高轩带来麻烦,但纪高轩还是希望自己定亲之时她能在场。

  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局势未定,每到王位更迭之时总要死上不少人,二王爷虽已占据上风,但一日不登基,一日便要当心。

  自然,这并非是说二王爷不继位他就不成亲,他顾忌的主要是杜蓉蓉,虽对她不耻,纪高轩却也深知她的杀伤力,她的爱慕者多为权贵之子,若他与人定亲之后杜蓉蓉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去寻与他定亲的姑娘报复,这岂非是他的过错。

  宁国公曾是王上伴读,地位尊崇,国公千金更有美名在外,局势也渐渐明朗,纪高轩于是接受了宁国公的示好,请了二王爷去提亲。

  离去之际,未来小舅子热情相送,阴阳怪气说了许多威胁之语,等终于出了宁国公府大门,纪高轩才发觉自己后背湿漉漉一片。

  这娶妻,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二王爷笑容揶揄,待马车行至半途,忽有人跳出来阻路,幸得车夫是经年老手,技术了得,有惊无险停了马车,没使车内主子受到多少颠簸。

  二王爷笑意收敛,纪高轩也觉头疼,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外面有哀怨女声传来:“纪哥哥,你怎么能和别人定亲,你不要我了吗?”

  杜蓉蓉可没少给他添麻烦,有多少人知道新科状元郎,就有多少人知道杜蓉蓉爱慕状元郎,甚至后者因是风月之事,传扬的比前者还要广。

  被拉扯进这中几男争一女的风月事中,纪高轩还被几位老大人委婉提醒过,更被御史在朝会上参过一本,他一个心在社稷的热血文人,姓名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竟然是因为风月之事,纪高轩想杀了杜蓉蓉的心都有了。

  之前二王爷还提议让纪高轩施展美男计,事实上根本不用他给杜蓉蓉什么回应,杜蓉蓉就像是认准了他一样,什么三王世子,尚书之子,公主之子,还有江湖上手握大把权力的组织首领,以及名门公子,这些人通通不及纪高轩得杜蓉蓉钟爱。

  在试着给过杜蓉蓉两次回应后,纪高轩就被她过分的热情吓得再不敢出门。

  二王爷生怕自己看好的人才折了进去,也不再提美男计之事,且到这份上也已经够了,接下来他利用燕惇等人对杜蓉蓉的看重,引着他们做了好几件荒唐之事,诸如因杜蓉蓉一语而想法设法救出流放西北的犯人,又或者为陪杜蓉蓉游玩而误了王上吩咐的差事。

  最为严重的是燕惇被王上派去赈灾,他竟罔顾同行治水官员商议好的意见,而去听取杜蓉蓉荒唐般的玩笑之语。

  此事并非二王爷引导,他只是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将此事传到王上耳中,果然,王上震怒,紧急召回燕惇,另外派了二王爷一系的官员赶去治水,这才没酿成惨剧。

  也因此事,杜蓉蓉此人终于入了王上他老人家法眼,王上虽不屑和一女子计较,可因她之故延误了赈灾最好时机,致使伤亡比预期中惨重,又见她水性杨花,勾着孙儿不放,污了孙儿名声,王上干脆派了人传一道口谕,令杜蓉蓉自尽。

  传谕太监尚在路上,二王爷将这消息先一步送进三王府,待传谕太监到三王府之时,杜蓉蓉已不再府中。

  此事一经传谕太监回禀,王上彻底冷了三王府一家,他不在意一介女子生死,真正令他愤怒的是燕惇有胆罔顾他的口谕,为什么敢这么做,是有恃无恐觉得自己父亲当定了下一任燕王吗?

  自此,胜利天平彻底偏向二王爷一系。

  “来人,”马车中,二王爷示意纪高轩稍安忽燥,侍卫应声,他道:“将此女拿下,赐白绫。”

  马车外,他的声音令杜蓉蓉不寒而栗,后悔出现在这里,只是她又想起梦中二王爷对纪高轩的重视,那是连皇子们都要嫉妒的偏爱。

  “纪哥哥!”她尖声呼救,声音刺耳,“救救我!救救我!我是蓉蓉啊!”

  纪高轩面无表情捂住耳朵,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年少无知,面对杜蓉蓉表达的好感不曾拒绝,谁又能想到她后来会变成这样水性杨花惹人厌烦的女子。

  侍卫近前将要把她擒下,旁侧酒楼忽然跳下一个男子,那人击退侍卫,将杜蓉蓉揽入怀抱。

  “周周!”杜蓉蓉放声大哭。

  这是一个少年,唇红齿白,貌若好女,是个颇为俊秀之人,只是眉宇间杀气腾腾,气质也偏向于阴邪,似乎非是善类。

  侍卫们立时将马车团团围住,刀剑出鞘。

  周淮波眼中杀机一闪而逝,终究是怀中女子更为重要,他脚尖轻点,一跃没入人群。

  透过帘布,二王爷和纪高轩目睹了这一幕,前者面如寒冰,冷然道:“迟早有一日本王要铲平这些江湖败类。”

  二王爷并不排斥江湖中人,年少之时他也曾做过浪迹江湖行侠仗义的美梦,他厌恶的是那些不事生产还草菅人命的江湖败类,还有那些自以为行侠仗义,却只会滥杀无辜带去灾祸的蠢人。

  纪高轩慢慢拧起眉,道:“王爷可觉得杜蓉蓉身上似乎有什么变了?”

  二王爷立刻道:“没有。”

  他轻蔑道:“这中女子,哪值得本王细看。”到现在,他连杜蓉蓉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纪高轩失笑,打趣道:“也只有王妃那般奇女子才能入王爷的眼。”

  “那是自然,”二王爷理所当然道,又看他一眼:“你也别羡慕,再过几个月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纪高轩反被打趣得脸红,又若有所思般说起自己的发现:“下官觉得,杜蓉蓉好像没有那么好看了。”

  “她本来就不好看。”二王爷说得斩钉截铁。

  “……下官并非此意,”纪高轩试图解释地更清楚一些,“杜蓉蓉虽不算特别美貌,但身上却有一股别样魅力,察觉长公主设宴,杜蓉蓉与一众千金贵女同时出现,百人之中,下官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二王爷奇道:“燕瘦环肥,美人如云,如果是心上人,如本王和王妃,百人之人第一个瞧见王妃实属正常,但杜蓉蓉,你不是讨厌她吗?”

  纪高轩肯定道:“所以下官才说杜蓉蓉特殊。”

  二王爷终于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你是说杜蓉蓉容易招人喜欢。”

  这话似乎和没说一样,杜蓉蓉那么多爱慕者,肯定招人喜欢。

  但纪高轩从二王爷眼底奇异的光芒中明白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马车快到纪高轩家时,二王爷突然提议道:“行知,改日王妃去德若寺进香,不如你随行去拜拜。”

  行知是纪高轩的字,由二王爷所取。

  纪高轩:“……”

  他无奈道:“王爷,下官不信鬼神之说。”他是文人,只信圣人之言。

  二王爷纳闷看他,不是你刚才暗示我杜蓉蓉有问题?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因为杜蓉蓉被江湖人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救走,二王爷又派人往黑衣司中申请调来了几个黑衣卫保护他和纪高轩。

  黑衣司,或称黑衣卫,这是一个朝廷罕有人知,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组织,由朝廷大宗师城里并坐镇,专管江湖上敢行凶害人之辈,只是大宗师时常闭关,黑衣卫又人数稀少,难成气候。

  回到府上,二王爷将此事说与王妃听,二王妃当即送了他一个白眼,喊管家去接纪高轩来。

  并指着二王爷骂道:“行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行知他娘!”

  二王妃与纪高轩生母是手帕交,若非她今日身体不适,今天交换庚帖必然少不得她。

  管家到时,纪高轩刚写好给养母纪娘子的信,听得二王妃吩咐,也不好推辞长辈厚爱,将信交给下人,便随管家同去。

  不过下来一月,风平浪静,到十月底,王上万圣节时,王上命人宣读了册封太子的旨意。

  纪高轩托二王爷和宁国公的福,得以在这等宫宴上有一席之地,他跪在人群之中,随众人高呼“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却觉身体格外轻松,猛然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杜蓉蓉的时候。

  那时他才九岁,杜蓉蓉五岁,杜蓉蓉从小得父母疼爱,被打理得很干净,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她朝纪高轩扬唇一笑,纪高轩竟觉得她好像在发光。

  不对,许是真的在发光,隐隐的、粉色的光。

  众人拜完王上,又朝二王爷拜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纪高轩回神,随众人起身落座,作为太子看重的心腹,左右席位上的大人对他的态度立时更热情了三分,其余太子心腹也是差不多的待遇。

  纪高轩很快就被淹没在如潮的热情中,没有心思现在去细想那光是什么。

  ……

  与此同时,鸿禧府,陈家铺子。

  陈修洁将两家铺子合并,又给兰夫人拨了一笔银子,请她的商队出门时帮他搜罗购买各中书籍,很快就将偌大的铺子塞满,引来了不少学子。

  就连兰大人都往他这里待了半晌,不过据说回去不久兰夫人就将兰家书房扩建了。

  陈修洁:“……”羡慕。

  一名瘦弱书生抱着几本书来到陈修洁面前,略带羞赧道:“陈掌柜,小生要借阅这几本书。”

  陈修洁取出一张契书,让书生填上自己的姓名籍贯现住地等信息并签字画押,他正等待之时,忽觉身体一轻,下一刻,魂魄与这具肉身的契合度更上一层楼,他心头升起一股明悟,从此以后这具身体就完全归属于他了,除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或存在能迫使他做不情愿的事情。

  “陈掌柜?”书生见他失神,忙又唤了两声,陈修洁这才回神,歉然一笑,低头拿起契书检查一遍,又签上自己的姓名,按日期妥善收好。

  书生抱书离去。

  陈修洁如今耐性不是往日可比,一直耐心等到天色昏黄,铺中客人尽皆离去,他寻了块板子给店里伙计留言,告知他自己要闭关几日,不得打扰,这才转身回了后院住处。

  “系统,”他这时终于出声。

  分析出他语气中的不满,系统用委屈的声音道:“这不怪我,是系统设置,宿主需自行发现天机影响。”

  “天机影响?”陈修洁拧眉,字面意思倒好理解。

  系统道:“系统已经检测到天机已改,二王爷被册为太子,三王府被燕王圈禁。”后一事没有明旨下来,但等到宫宴散去后众人就能知道了。

  陈修洁回忆剧情,剧情中登基的是三王爷,燕惇被封为王爷,但彼时杜蓉蓉早已嫁给纪高轩。

  陈修洁嘴角抽了抽,剧情虽然没往后写,但他似乎已经能预料到纪高轩头顶要绿。

  都到这一步了,宿主也有所察觉,系统不再隐瞒:“天机之下,众生都是棋子,若无机缘,就会身不由己,随天机而动,如杜蓉蓉燕惇等辈。”

  “纪高轩是未来治世能臣,若按小说戏份来论,便是男主角,也只有他和女主角才有一定几率摆脱天机。”

  纪高轩的机缘,毫无疑问是陈修洁,他半只脚站在剧情中,半只脚已在门外,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天机之下的bug,作为男主角,纪高轩意志坚定,方才能够从天机之下逃脱。

  陈修洁听出其中残酷,燕惇是三王世子,养尊处优,不曾经历磨难,心智不坚情有可原,而杜蓉蓉爱慕者中还有杀手阁主或者隐秘组织首领等人物,他们的心智不可谓不坚,却也没有摆脱剧情,这就是配角的可悲了。

  陈修洁忽然明悟,男女主角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之前陈修洁看到的天机明显以女主角杜蓉蓉为主,而如今更改过的天机却是男主角纪高轩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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