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一个女人
黄蓉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回来，满脸碳灰。
她手中端着一盘香喷喷，热腾腾的烤鸡。
这烤鸡汁满皮嫩，上头还涂了一层蜂蜜与油脂，光闻味道，便能让久经饥饿的人食指大动。
“那厨房的老爷子起初还不信我能做出这烤鸡哩，小书生，嘻嘻，沈姐姐，快来尝尝，保证你们满意。”
她灰头土脸，头发沾染大把碎屑，表情看起来既得意又期盼。
待把烤鸡放下，她便托腮凝眸望着他们，想来是想要得到他们的夸赞。
夏天嘴角微微勾起，黄蓉虽仍是乞丐装，但她的一举一动均有少女姿态，脏兮兮的脸上时常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
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同样让人心动。
沈璧君和黄蓉......也许上了年纪的男子都会倾向于更灵动活泼的小黄蓉，沈璧君终究太过正经严肃，偏于一板一眼。
夏天只觉得心中闪过一丝热流，先前因沈璧君而生起的无名怒火竟然一扫而空。
他尝了一片鸡肉，汁满肉嫩，油腻可口，确实不错，但毕竟手法粗糙，味道也远没有联邦时代的炸鸡好吃。
“你这烤鸡看着不错，其实还差点火候。”
黄蓉秀鼻皱起，她眼睛灵动一转，“怎么，小书生，莫非你还有什么让我们开眼界的东西没拿出来？”
夏天端起烤鸡，“这得你们等我片刻。”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沈璧君怔怔望着他的身影，“夏公子还会下厨？”
“不知道，不过他家世贫寒，只有自己一人过活，应该会些手艺活，”小黄蓉也心中暗奇，不过想到另一种可能，她就忍不住鼓着脸，“沈姐姐，你说这小书生不会是想一个人吃独食吧？”
沈璧君道，“他一向喜欢装神弄鬼。”
“不过他总能让人惊喜，”黄蓉眯起眼睛，小嘴如金鱼般开开合合，“这小书生看着年纪不大，却一直稀奇古怪的，肯定还藏着不少东西哩。”
沈璧君垂下眼皮，“你们先前是相识得？”
“当然，嘻嘻，那时候小书生还在和我乞食呢，这个小笨蛋，看着不傻，有时候做事却傻的让人想大笑一场。”
沈璧君看着她那天真浪漫的笑，心中微微酸痛，“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嚒？”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开这口。淑女是一向不会冒然探听别人的消息，而她
小乞丐倒是没注意她那复杂的表情，她当即把自己初次撞见小书生的经历娓娓道来。
包括他的可怜身世，灭村之祸，客栈乞食，舍身救人，当庭说书的事情，小乞丐一点不差，统统说了个遍。
小黄蓉真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嘴巴动个不停，手指来回比划，时不时来个让人莞尔一笑的小动作。
而沈璧君则如一尊沉沉的石头美人像，静静地聆听她的遭遇。
听到那小书生生于渔夫之家，父母双亡，家无长丁，亦无亲友，甚至连个能说的上话的近邻都没有的时候，她手指紧紧攥进手心肉里，嘴唇紧紧抿着。
当听到他舍身救人时，她忍不住嘲讽道，“他倒是个烂好人，为了素未平生的人连命都不顾了。”
话一出口，她又呆了呆。
沈璧君自小便懂得，身为淑女，实在不该在于她有大恩德的少年书生背后嚼舌根，但现下，她只觉得心中有股怨不吐不快。
她终究不再开口，只是把眼前小小乞丐所讲的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又乱了。
“好咧，”过了十来分钟的功夫，小书生端着切好的炸鸡走了进来，他神秘地笑着，把又花了一番功夫做好的炸鸡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黄蓉嗅了嗅鼻子，发出一声孩童般的惊叹。
“尝尝便知。”
这是与烤鸡截然不同的炸鸡，上头还撒着不知用怎样香料制作的调味，酥黄香脆的表皮甚至泛着一圈圈鼓起的小疙瘩。
两人迟疑了。
待她们尝了味道，才始觉这炸鸡肉质细嫩，很有嚼头，面衣金黄如玉，甜汁入味，就连骨头里都香飘四溢，热腾腾的雾气中弥漫香草的气味。
甚至她们不知道的是，他还在鸡肉中注入了爆浆芝心。
从未尝过爆浆鸡排的少年乞丐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鸡排，当她咬下鸡肉，奶白的芝士心一下子爆裂开来，洒在鼻子上小，让她看起来既脏兮兮又傻兮兮。
“你在里面搞鬼？”小黄蓉生气了。
沈璧君冷不丁挤出一丝笑意，夏天则是哈哈大笑，“谁叫你像个傻猴儿一样急匆匆的，这本就是它独特的吃法。”
小少年用细舌舔过下唇的白芝心，眼睛大亮，“好甜，这是什么？”
“特制的蛋黄榴莲芝士咯，本门独传秘法，概不外泄。”
夏天为沈璧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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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君即便是吃饭也要端庄雅致，只见她一手夹筷，一手遮掩小嘴，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吃相。
即是如此，夏天也认定看她吃饭也别有一番风情。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沈璧君放下筷子，用那双一向哀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希望他能注意点自己的举止。
夏天讪讪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吃这炸鸡，还得配上这东西。”
少年乞丐望着他，只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三瓶怪异的瓶子，瓶子里装着黑乎乎，看起来却又颇为剔透晶莹的水。
“这是酒？”
夏天摇头，“这是可乐，一种西洋来的饮品，口感之妙，保准你大开眼界。”
事实果真如小书生多言，这饮料大抵是这世上最好喝的东西。
她们三人心满意足地饱餐了一顿，沈璧君喝了两天酒，自然也饿坏了，于是她吃的最多，又喝了一大瓶可乐。
她毕竟没见过可乐，只觉得它酸甜可口，却不知其中气体充盈。
加之肠胃早已忍了三天，当她吃完炸鸡，把可乐一饮而尽后，竟忍不住放了个微可不察的屁响。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阵尴尬，两人一片死寂，小黄蓉倒是没听到，毕竟她正吃的痛快。
看着沈璧君那玉脸转红，眼眸竟含泪欲落，好似被打了个正当的耳光，以她这样的女子而言，多半也没差。
夏天知晓在陌生男子面前打嗝都是名门淑女此生难以忍受的耻辱，更不必说放屁。
嗯，看她那表情，不会又想自杀吧？
夏天心神一转，屏息凝气，运转肠胃，一阵气体喷薄而出。
“噗噗噗！！！”
小黄蓉嫩脸勃然大怒，她可还吃着鸡排呢，“你......”
“屁乃肚中余气,岂有不放之理,放之浑身舒畅
憋之通体难受小。”
夏天裂齿笑道，“抱歉了，两位姑娘，这顿饭吃的小书生我太痛快，一时忍不住。”
“你......”小黄蓉咬牙切齿，然后端起自己的爆浆鸡排就往外走，“鬼才想闻你的臭屁哩，”她一边说这一边往外走。
沈璧君脸色涨红，尴尬地垂着头，也是一语不发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闺房。
夏天耸耸肩，为自己倒了杯可乐。
有时候酒无法醉人，可乐却能让人迷醉，真奇怪。
不过他有好久好久没尝过这冰可乐了，这次大快朵颐，确实让他有种久违的快感。
想想自己吃着炸鸡，喝着可乐，躺在家里的床上，玩着各种虚拟游戏的日子，那仿佛是一千年以前的事情，遥远而飘渺，就像是一场梦。
来到这儿的那一个月，他赤足打过地铺，在桥洞下躲避风雨写着那小说，不顾浑身泥腥，与大字不识的农汉们一道在水田里捉泥鳅。
有一次，村里的老富商雇佣他在别人田地里翻掘搜寻水蛭，工作前先脱个精光，跨下围一块厚皮革涉进污水烂泥，等爬回来时，从脚踝到脖子都会吸满水蛭。
通常，他得负责一只只把虫子弄掉。
记得第一回，一条蠕动的肥虫牢牢吸在他的手掌上，他心生厌恶地压扁了它，因此被富商的儿子打个半死——一打水蛭可以在药铺那儿换一个铜板。
那次，那老商人的小妾咯咯笑着在旁边看他被殴打，随后让那富商的儿子停手。
老富商死了！
他的儿子和他娶过门没几个月的小妾也通通被几个路过的名门正派砍翻！
而他却仍能好好在这儿享受这些老富商一辈子都不会吃到的美味？
仿佛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现在，这新的一场梦不知何时会破灭，他又何时会清醒。
他吞下最后一口可乐，又两口吃完鸡排，沈璧君恰从房中出来，她脸色红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她的身子不再单薄，似已从打击中彻底恢复，只是眼神稍显冷了点。
“怎么，沈姑娘还没吃饱？饿了三天没吃饭，突然吃太多的话，会让你本就虚弱的肠胃不适应这样的暴饮暴食。”
“你......”沈璧君冷眼看他，僵硬着身体，“你以为我是个失了清白的孤女，就可以肆意取笑我？”
夏天双手作投降状，叹气道，“我只是好心提一个小小的建议，绝无取笑之意，不过有时候，笑笑也无妨。”
“你以为我笑的出来？”
“生活本就够痛苦了，沈姑娘每次都要与我摆出一板一眼的模样，难道不嫌太心累嚒？”
沈璧君坐在长登上，双手平放胸前，她深深地低着头，言语平淡。
“小女子自知并非黄蓉那般女孩，没有她的冰雪聪明，玲珑剔透，更是百般不如她的娇俏可人，善解人意。你若觉得不快，大可以自此不用理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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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不执一言。
“若夏公子听信旁言，想当然地以为沈璧君是位宽容大度、温柔翩翩、风度绝佳，所谓风华正茂的名门淑女，那小女子去恐怕也要让夏公子失望了，小女子以往的那些作态，不过是奶奶教我戴的面具，沈璧君从来只是一位普通女子，既不贤淑，也不优雅，更没有江湖女子该有的温柔长情与刀霜血月。”
夏天轻声笑到，“我跟你相识不算长，也不算短，怎会没长眼睛，看不清你是怎样的女子，沈姑娘放宽心，我知道我眼中的沈姑娘是怎样的人，你做怎样的事我都不会奇怪。”
沈璧君垂下眼皮，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相对无言，夏天突然开口，“沈姑娘来这儿，不会只是想单纯与我说这些罢。”
“这些也很重要，”沈璧君抬头，抿着嘴唇，“不过小女子还想听一听那《萧十一郎》的故事，想要应付逍遥侯，小女子必须知道最详细的细节。”
她似乎是相信他那唇齿间说出的故事。这多么荒谬，让任何人听了都会大笑，一个人竟会把自己的未来寄予一个小小书生口中的漏洞百出的故事。
夏天手指扣动桌子，他敲了敲可乐，点头道，“理所当然。”
他为自己满上一杯酒，说书的时候，酒总比可乐要痛快一些，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沈璧君并不要酒。
“酒会让人分神，”这位前两天一直喝的酩酊大醉的酒鬼淑女如是说到，“一名淑女也不该贪太多酒。”
“好极了，”夏天拍拍手，声音中带着欢快，“那我就开始讲了，这要从一个女人开始说起.......”
“有人说，江湖是万里风沙，寸寸血光，有人说，江湖是人的爱恨情仇，还有人说，江湖是如歌似曲，梦入千秋。
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的江湖别具一格。
她喜欢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爱最野的男子，杀最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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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只觉得心中闪过一丝热流，先前因沈璧君而生起的无名怒火竟然一扫而空。
他尝了一片鸡肉，汁满肉嫩，油腻可口，确实不错，但毕竟手法粗糙，味道也远没有联邦时代的炸鸡好吃。
“你这烤鸡看着不错，其实还差点火候。”
黄蓉秀鼻皱起，她眼睛灵动一转，“怎么，小书生，莫非你还有什么让我们开眼界的东西没拿出来？”
夏天端起烤鸡，“这得你们等我片刻。”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沈璧君怔怔望着他的身影，“夏公子还会下厨？”
“不知道，不过他家世贫寒，只有自己一人过活，应该会些手艺活，”小黄蓉也心中暗奇，不过想到另一种可能，她就忍不住鼓着脸，“沈姐姐，你说这小书生不会是想一个人吃独食吧？”
沈璧君道，“他一向喜欢装神弄鬼。”
“不过他总能让人惊喜，”黄蓉眯起眼睛，小嘴如金鱼般开开合合，“这小书生看着年纪不大，却一直稀奇古怪的，肯定还藏着不少东西哩。”
沈璧君垂下眼皮，“你们先前是相识得？”
“当然，嘻嘻，那时候小书生还在和我乞食呢，这个小笨蛋，看着不傻，有时候做事却傻的让人想大笑一场。”
沈璧君看着她那天真浪漫的笑，心中微微酸痛，“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嚒？”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开这口。淑女是一向不会冒然探听别人的消息，而她
小乞丐倒是没注意她那复杂的表情，她当即把自己初次撞见小书生的经历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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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蓉真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嘴巴动个不停，手指来回比划，时不时来个让人莞尔一笑的小动作。
而沈璧君则如一尊沉沉的石头美人像，静静地聆听她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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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他舍身救人时，她忍不住嘲讽道，“他倒是个烂好人，为了素未平生的人连命都不顾了。”
话一出口，她又呆了呆。
沈璧君自小便懂得，身为淑女，实在不该在于她有大恩德的少年书生背后嚼舌根，但现下，她只觉得心中有股怨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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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过了十来分钟的功夫，小书生端着切好的炸鸡走了进来，他神秘地笑着，把又花了一番功夫做好的炸鸡摆在桌上。
“这是什么？”黄蓉嗅了嗅鼻子，发出一声孩童般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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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与烤鸡截然不同的炸鸡，上头还撒着不知用怎样香料制作的调味，酥黄香脆的表皮甚至泛着一圈圈鼓起的小疙瘩。
两人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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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们不知道的是，他还在鸡肉中注入了爆浆芝心。
从未尝过爆浆鸡排的少年乞丐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鸡排，当她咬下鸡肉，奶白的芝士心一下子爆裂开来，洒在鼻子上小，让她看起来既脏兮兮又傻兮兮。
“你在里面搞鬼？”小黄蓉生气了。
沈璧君冷不丁挤出一丝笑意，夏天则是哈哈大笑，“谁叫你像个傻猴儿一样急匆匆的，这本就是它独特的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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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沈璧君放下筷子，用那双一向哀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希望他能注意点自己的举止。
夏天讪讪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吃这炸鸡，还得配上这东西。”
少年乞丐望着他，只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三瓶怪异的瓶子，瓶子里装着黑乎乎，看起来却又颇为剔透晶莹的水。
“这是酒？”
夏天摇头，“这是可乐，一种西洋来的饮品，口感之妙，保准你大开眼界。”
事实果真如小书生多言，这饮料大抵是这世上最好喝的东西。
她们三人心满意足地饱餐了一顿，沈璧君喝了两天酒，自然也饿坏了，于是她吃的最多，又喝了一大瓶可乐。
她毕竟没见过可乐，只觉得它酸甜可口，却不知其中气体充盈。
加之肠胃早已忍了三天，当她吃完炸鸡，把可乐一饮而尽后，竟忍不住放了个微可不察的屁响。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阵尴尬，两人一片死寂，小黄蓉倒是没听到，毕竟她正吃的痛快。
看着沈璧君那玉脸转红，眼眸竟含泪欲落，好似被打了个正当的耳光，以她这样的女子而言，多半也没差。
夏天知晓在陌生男子面前打嗝都是名门淑女此生难以忍受的耻辱，更不必说放屁。
嗯，看她那表情，不会又想自杀吧？
夏天心神一转，屏息凝气，运转肠胃，一阵气体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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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蓉嫩脸勃然大怒，她可还吃着鸡排呢，“你......”
“屁乃肚中余气,岂有不放之理,放之浑身舒畅
憋之通体难受小。”
夏天裂齿笑道，“抱歉了，两位姑娘，这顿饭吃的小书生我太痛快，一时忍不住。”
“你......”小黄蓉咬牙切齿，然后端起自己的爆浆鸡排就往外走，“鬼才想闻你的臭屁哩，”她一边说这一边往外走。
沈璧君脸色涨红，尴尬地垂着头，也是一语不发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闺房。
夏天耸耸肩，为自己倒了杯可乐。
有时候酒无法醉人，可乐却能让人迷醉，真奇怪。
不过他有好久好久没尝过这冰可乐了，这次大快朵颐，确实让他有种久违的快感。
想想自己吃着炸鸡，喝着可乐，躺在家里的床上，玩着各种虚拟游戏的日子，那仿佛是一千年以前的事情，遥远而飘渺，就像是一场梦。
来到这儿的那一个月，他赤足打过地铺，在桥洞下躲避风雨写着那小说，不顾浑身泥腥，与大字不识的农汉们一道在水田里捉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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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他得负责一只只把虫子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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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那老商人的小妾咯咯笑着在旁边看他被殴打，随后让那富商的儿子停手。
老富商死了！
他的儿子和他娶过门没几个月的小妾也通通被几个路过的名门正派砍翻！
而他却仍能好好在这儿享受这些老富商一辈子都不会吃到的美味？
仿佛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现在，这新的一场梦不知何时会破灭，他又何时会清醒。
他吞下最后一口可乐，又两口吃完鸡排，沈璧君恰从房中出来，她脸色红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她的身子不再单薄，似已从打击中彻底恢复，只是眼神稍显冷了点。
“怎么，沈姑娘还没吃饱？饿了三天没吃饭，突然吃太多的话，会让你本就虚弱的肠胃不适应这样的暴饮暴食。”
“你......”沈璧君冷眼看他，僵硬着身体，“你以为我是个失了清白的孤女，就可以肆意取笑我？”
夏天双手作投降状，叹气道，“我只是好心提一个小小的建议，绝无取笑之意，不过有时候，笑笑也无妨。”
“你以为我笑的出来？”
“生活本就够痛苦了，沈姑娘每次都要与我摆出一板一眼的模样，难道不嫌太心累嚒？”
沈璧君坐在长登上，双手平放胸前，她深深地低着头，言语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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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轻声笑到，“我跟你相识不算长，也不算短，怎会没长眼睛，看不清你是怎样的女子，沈姑娘放宽心，我知道我眼中的沈姑娘是怎样的人，你做怎样的事我都不会奇怪。”
沈璧君垂下眼皮，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相对无言，夏天突然开口，“沈姑娘来这儿，不会只是想单纯与我说这些罢。”
“这些也很重要，”沈璧君抬头，抿着嘴唇，“不过小女子还想听一听那《萧十一郎》的故事，想要应付逍遥侯，小女子必须知道最详细的细节。”
她似乎是相信他那唇齿间说出的故事。这多么荒谬，让任何人听了都会大笑，一个人竟会把自己的未来寄予一个小小书生口中的漏洞百出的故事。
夏天手指扣动桌子，他敲了敲可乐，点头道，“理所当然。”
他为自己满上一杯酒，说书的时候，酒总比可乐要痛快一些，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沈璧君并不要酒。
“酒会让人分神，”这位前两天一直喝的酩酊大醉的酒鬼淑女如是说到，“一名淑女也不该贪太多酒。”
“好极了，”夏天拍拍手，声音中带着欢快，“那我就开始讲了，这要从一个女人开始说起.......”
“有人说，江湖是万里风沙，寸寸血光，有人说，江湖是人的爱恨情仇，还有人说，江湖是如歌似曲，梦入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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