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告状
徐修一席话，让围观的看客也笑出声,有人替他问那妇人是不是有武则天的本事,让百花夏日绽开,亦或是嫌自己脸不够大,专门弄些花粉来让自己脸变成猪头。
之后，花掌柜拿出购买账册来,照妇人说的日子和时间去寻,发现并无购买记录。并且瓶底没有馥如居专门防伪的数字,故而可以肯定，这瓶花露不是在馥如居买的。
众人不想馥如居还留有这手，不仅记录了所有购买者姓名时间，还弄了防止仿冒的标记。花掌柜便将宁越夸奖一通,直说她早料到今日,故而想到这个法子。
“宁姑娘好谋算，不愧是徐家血脉，这般机敏谨慎。”人群中有人说到，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相关证据接连拿出来，锤得拿妇人无话可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支吾着想了个十分撇脚的理由，说她记错了，误会澄清了要回家。
徐修听从宁越的建议，不打算将此事轻轻揭过，厉色道：“一句记错了就能了事？被你这么一闹,我馥如居的损失要如何赔偿？不说银两，只道被你坏了的名声，那是千百两银子也买不回的！我徐家是商家不假，但也容不得被人这般欺负。赔偿可以不要，但一定要讨个公道，免得以后人人都能往徐家和馥如居头上泼脏水！”
先前隐忍不发，是因没有必要，且太过鸡毛。只有闹得人尽皆知，再把先前积少成多的证据拿出来，杀鸡儆猴一番才能起到震慑效果。显然，今日要拿这被收买的妇人警示那些对馥如居意图不轨之徒。
“这……我……”一听徐修不打算轻易放过，不久前还气焰嚣张的妇人登时萎了，跪地求饶道：“徐大爷，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就放过我这回吧，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谁家没有老小？做错了事就该罚，有什么话去堂上对祁大人说吧。”徐修冷酷道，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差役带走妇人后，热闹也都散了，经历此事的围观者将水芫巷的闹剧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左右邻居唠嗑，倒让馥如居的名头更加响亮。
“还是你的法子好，这回之后，以后无人再敢找馥如居的麻烦了。”甥舅二人一同回宁宅，徐修止不住对宁越感叹。
“只要有利可图，麻烦不会停止。”何况，蘅香楼背后的人是萧泽辰。那边主动寻衅，也休怪她以牙还牙。
上午的热闹水芫巷各家铺子已尽数知晓，笑话是看足了，不过想看馥如居就此陨落的，却是空欢喜一场。但也有人想知道，这么明目张胆找麻烦的是哪家？
对馥如居，不止一家铺子使过见不得光的手段，有人忧愁也有人无所畏惧，姮娘听过问蕊等人的话后，却是板着脸训斥道：“慌什么？难道奉天府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封了蘅香楼不成？不说咱们背后有承宁侯，还有世子。皇家贵胄，徐家得罪得起吗？”
她已想好劝说宁越的话，和皇室作对，可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那个宁越当真有几分本事，竟然早准备好了陷阱，等着她往下跳。她的安排，反倒助涨了馥如居的名气，这让她格外的气恼。
“姮娘，明天主子抵京，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要怎么回话？”这才是最让她们不安之处。
眼下的问题，还难不倒她，“那就解决了再通禀世子殿下。”身为萧泽辰的心腹，姮娘自恃高人一等，说话带着股子傲气。
七月海上有飓风，萧慎和萧泽辰坐船到登州后得了飓风来临的消息换走陆路，到余杭后又走运河北上，行程倒比走海路快了两日。抵京后先入宫向今上回禀镇南关矿藏一事，呈上新练的银元宝和铁器，今上止不住大喜，下旨嘉奖风尘仆仆的二人。
“陛下，不说南越国国主野心勃勃，单镇南关藏量巨大的银矿和铁矿就足够让那边眼红。臣以为，需调兵增援靖平侯，加强边关的防御工事。”萧慎趁机进谏道。
今上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且如今大周强盛，还不把区区南越国放在眼里，道：“南越那帮蛮子不足为惧，寅之你多虑了。”寅之是萧慎的字。
萧慎从来都是从善如流之人，今上拒绝，他便不坚持，道：“微臣失言，请陛下莫放在心上。”
他不抬杠，今上很是欢喜，趁机教导道：“大周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地大物博，物阜民丰，岂是那南蛮小国能撼动的？你身为我大周亲王，当拿出皇家气势来。莫要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它不识好歹来犯，只消西南境的铁骑就能将之踏平。”
今上在位期间，没什么大功绩，曾一度想学先祖开疆拓土，怎奈国中诸事繁杂，加之外有西北的强悍夷狄，腾不出手来收拾南边跳脚的小国。现在国库充盈，情势有变，又有了灭南越的心思。
萧慎却是知道南越突袭后的种种悲剧，见今上这般自大不听劝，暗自叹息一阵，道：“臣谢陛下教导。”
比起堂侄，今上更信任亲孙儿，让萧慎退下后，独留萧泽辰说话。萧泽辰将那边的所见所闻悉数详陈，待到结束，欲言又止地道：“皇祖父，孙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听有秘密，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无需害怕。”
“在镇南关，明王与靖平侯走得极近，且一同去过南越国，说是查探敌情。”萧泽辰说道，他没有撒谎，但陈述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浮想联翩。对君王来说，尤其如此。
联系刚才萧慎请求调兵增援靖平侯，今上不得不怀疑有他。“朕知道了，你且退下。”
萧泽辰躬身行礼后退下，薄唇勾出一抹冷笑。宁瑶不会骗他，他会照她的话去做，让萧慎永无翻身之地。
昨日那出闹剧，今日还未散场。时刻有人关注奉天府里的动向，昨天那闹事的妇人被送到官府后，不多时就将阴谋招供，毫无隐瞒的将背后主使供出。要害馥如居的，正是蘅香楼。
消息如春风一样吹拂过京城，很快不少人都知道了。不过都知道蘅香楼来头大，馥如居便是知道谁在背后使坏也无济于事。没有声讨之语，更多的是想看两家背后的势力对上，最好斗得两败俱伤，等着看好戏的，都在茶馆酒肆里候着。
徐修准备一番，正式去明王府拜访。至于宁宅之中的宁越，却收到姮娘的邀请，让她到醉霄楼一聚，有要事相商。
但凡和萧泽辰有关的人，她一个也不想沾染，当即回帖拒绝。
看过宁越的回信后，姮娘当即撕了。给脸不要脸，还蹬鼻子上脸。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有她哭的地方。
新的花苗送到，宁越准备去清溪庄住几日，顺带规划温棚一事。已有地冬日种菜，那边可悉数用来种花。
“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可以出发了。”素琴进来禀道。
宁越将新品配方和一干计划书放抽屉里锁好，出发去往清溪庄。
不想出城之时，正巧遇到行步匆匆的姮娘。两人对上，宁越当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当即当马夫让道，请她先过。
“宁姑娘。”姮娘不打算就此放过。
宁越撩开车帘，见到语笑嫣然的姮娘，颔首笑道：“原来是茹掌柜，失敬了。只是要急着去乡下庄子，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姮娘靠近笑道：“我看姑娘不像是要去乡下，倒像是躲我。就这么不敢与我正面对上？”
“我倒是觉得，我与茹掌柜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既然是竞争对手，那就摆正各自的位置。”原本，宁越还高看她一眼，几番交锋下来，发现她与旁的那些恶毒配角无甚区别。离了萧泽辰，就变得张牙舞爪。
“看来姑娘是怕了，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何故丢掉一线生机？就算昨儿那妇人招认是蘅香楼做的，你又耐我何？”她笑得明艳张扬，丝毫不见对着宁瑶时的恭顺和小心翼翼。
宁越专注的看了姮娘好一会儿，不和郭秀兰往来之后，她许久没见过蠢得这么直白的人了。这次的事，她就没打算一举将蘅香楼击垮，只要让人明白，馥如居的东西没问题，遭人惦记就行了。
姮娘兀自笑了好一会儿，发现宁越目不转睛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道：“宁姑娘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无话可说呀。”宁越老实答道。总不能说，啊呀，她好怕呀，怕死了，求姮娘饶了她吧。
姮娘这才知道，宁越刚才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柳眉倒竖，美目一瞪：“你等着！开罪承宁侯府和晋王府，有你好果子吃！”
“那我在家中等着，等茹掌柜送果子来。”宁越不怵她的威胁，笑应道。遂放下车帘，让马夫莫要耽搁时间。
姮娘被宁越的话噎住，从官家女变成平民百姓还这么嚣张，不给她几分颜色看，她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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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花掌柜拿出购买账册来,照妇人说的日子和时间去寻,发现并无购买记录。并且瓶底没有馥如居专门防伪的数字,故而可以肯定，这瓶花露不是在馥如居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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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姑娘好谋算，不愧是徐家血脉，这般机敏谨慎。”人群中有人说到，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相关证据接连拿出来，锤得拿妇人无话可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支吾着想了个十分撇脚的理由，说她记错了，误会澄清了要回家。
徐修听从宁越的建议，不打算将此事轻轻揭过，厉色道：“一句记错了就能了事？被你这么一闹,我馥如居的损失要如何赔偿？不说银两，只道被你坏了的名声，那是千百两银子也买不回的！我徐家是商家不假，但也容不得被人这般欺负。赔偿可以不要，但一定要讨个公道，免得以后人人都能往徐家和馥如居头上泼脏水！”
先前隐忍不发，是因没有必要，且太过鸡毛。只有闹得人尽皆知，再把先前积少成多的证据拿出来，杀鸡儆猴一番才能起到震慑效果。显然，今日要拿这被收买的妇人警示那些对馥如居意图不轨之徒。
“这……我……”一听徐修不打算轻易放过，不久前还气焰嚣张的妇人登时萎了，跪地求饶道：“徐大爷，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就放过我这回吧，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谁家没有老小？做错了事就该罚，有什么话去堂上对祁大人说吧。”徐修冷酷道，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差役带走妇人后，热闹也都散了，经历此事的围观者将水芫巷的闹剧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左右邻居唠嗑，倒让馥如居的名头更加响亮。
“还是你的法子好，这回之后，以后无人再敢找馥如居的麻烦了。”甥舅二人一同回宁宅，徐修止不住对宁越感叹。
“只要有利可图，麻烦不会停止。”何况，蘅香楼背后的人是萧泽辰。那边主动寻衅，也休怪她以牙还牙。
上午的热闹水芫巷各家铺子已尽数知晓，笑话是看足了，不过想看馥如居就此陨落的，却是空欢喜一场。但也有人想知道，这么明目张胆找麻烦的是哪家？
对馥如居，不止一家铺子使过见不得光的手段，有人忧愁也有人无所畏惧，姮娘听过问蕊等人的话后，却是板着脸训斥道：“慌什么？难道奉天府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封了蘅香楼不成？不说咱们背后有承宁侯，还有世子。皇家贵胄，徐家得罪得起吗？”
她已想好劝说宁越的话，和皇室作对，可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那个宁越当真有几分本事，竟然早准备好了陷阱，等着她往下跳。她的安排，反倒助涨了馥如居的名气，这让她格外的气恼。
“姮娘，明天主子抵京，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要怎么回话？”这才是最让她们不安之处。
眼下的问题，还难不倒她，“那就解决了再通禀世子殿下。”身为萧泽辰的心腹，姮娘自恃高人一等，说话带着股子傲气。
七月海上有飓风，萧慎和萧泽辰坐船到登州后得了飓风来临的消息换走陆路，到余杭后又走运河北上，行程倒比走海路快了两日。抵京后先入宫向今上回禀镇南关矿藏一事，呈上新练的银元宝和铁器，今上止不住大喜，下旨嘉奖风尘仆仆的二人。
“陛下，不说南越国国主野心勃勃，单镇南关藏量巨大的银矿和铁矿就足够让那边眼红。臣以为，需调兵增援靖平侯，加强边关的防御工事。”萧慎趁机进谏道。
今上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且如今大周强盛，还不把区区南越国放在眼里，道：“南越那帮蛮子不足为惧，寅之你多虑了。”寅之是萧慎的字。
萧慎从来都是从善如流之人，今上拒绝，他便不坚持，道：“微臣失言，请陛下莫放在心上。”
他不抬杠，今上很是欢喜，趁机教导道：“大周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地大物博，物阜民丰，岂是那南蛮小国能撼动的？你身为我大周亲王，当拿出皇家气势来。莫要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它不识好歹来犯，只消西南境的铁骑就能将之踏平。”
今上在位期间，没什么大功绩，曾一度想学先祖开疆拓土，怎奈国中诸事繁杂，加之外有西北的强悍夷狄，腾不出手来收拾南边跳脚的小国。现在国库充盈，情势有变，又有了灭南越的心思。
萧慎却是知道南越突袭后的种种悲剧，见今上这般自大不听劝，暗自叹息一阵，道：“臣谢陛下教导。”
比起堂侄，今上更信任亲孙儿，让萧慎退下后，独留萧泽辰说话。萧泽辰将那边的所见所闻悉数详陈，待到结束，欲言又止地道：“皇祖父，孙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听有秘密，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无需害怕。”
“在镇南关，明王与靖平侯走得极近，且一同去过南越国，说是查探敌情。”萧泽辰说道，他没有撒谎，但陈述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浮想联翩。对君王来说，尤其如此。
联系刚才萧慎请求调兵增援靖平侯，今上不得不怀疑有他。“朕知道了，你且退下。”
萧泽辰躬身行礼后退下，薄唇勾出一抹冷笑。宁瑶不会骗他，他会照她的话去做，让萧慎永无翻身之地。
昨日那出闹剧，今日还未散场。时刻有人关注奉天府里的动向，昨天那闹事的妇人被送到官府后，不多时就将阴谋招供，毫无隐瞒的将背后主使供出。要害馥如居的，正是蘅香楼。
消息如春风一样吹拂过京城，很快不少人都知道了。不过都知道蘅香楼来头大，馥如居便是知道谁在背后使坏也无济于事。没有声讨之语，更多的是想看两家背后的势力对上，最好斗得两败俱伤，等着看好戏的，都在茶馆酒肆里候着。
徐修准备一番，正式去明王府拜访。至于宁宅之中的宁越，却收到姮娘的邀请，让她到醉霄楼一聚，有要事相商。
但凡和萧泽辰有关的人，她一个也不想沾染，当即回帖拒绝。
看过宁越的回信后，姮娘当即撕了。给脸不要脸，还蹬鼻子上脸。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有她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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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可以出发了。”素琴进来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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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出城之时，正巧遇到行步匆匆的姮娘。两人对上，宁越当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当即当马夫让道，请她先过。
“宁姑娘。”姮娘不打算就此放过。
宁越撩开车帘，见到语笑嫣然的姮娘，颔首笑道：“原来是茹掌柜，失敬了。只是要急着去乡下庄子，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姮娘靠近笑道：“我看姑娘不像是要去乡下，倒像是躲我。就这么不敢与我正面对上？”
“我倒是觉得，我与茹掌柜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既然是竞争对手，那就摆正各自的位置。”原本，宁越还高看她一眼，几番交锋下来，发现她与旁的那些恶毒配角无甚区别。离了萧泽辰，就变得张牙舞爪。
“看来姑娘是怕了，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何故丢掉一线生机？就算昨儿那妇人招认是蘅香楼做的，你又耐我何？”她笑得明艳张扬，丝毫不见对着宁瑶时的恭顺和小心翼翼。
宁越专注的看了姮娘好一会儿，不和郭秀兰往来之后，她许久没见过蠢得这么直白的人了。这次的事，她就没打算一举将蘅香楼击垮，只要让人明白，馥如居的东西没问题，遭人惦记就行了。
姮娘兀自笑了好一会儿，发现宁越目不转睛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道：“宁姑娘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无话可说呀。”宁越老实答道。总不能说，啊呀，她好怕呀，怕死了，求姮娘饶了她吧。
姮娘这才知道，宁越刚才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柳眉倒竖，美目一瞪：“你等着！开罪承宁侯府和晋王府，有你好果子吃！”
“那我在家中等着，等茹掌柜送果子来。”宁越不怵她的威胁，笑应道。遂放下车帘，让马夫莫要耽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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