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阿嚏！”在湖边晨跑时，每每让风一刮，总能骗他几个喷嚏，丛野都忘记自己上一次感冒是多久以前了。
湿地公园中设有几处开阔的小广场，下午吃晚饭后，会有人按时来这里跳广场舞，清晨这里便是打太极的老大爷们的主场。
丛野看到了梅九州，不过他不是来打太极的，他是来练书法的，一个红色的小桶，一杆海绵头大毛笔，够他在这里呆上大半天了。
“梅爷爷。”他小跑两步凑上去，“写什么呢？”
梅九州见他低着头看，反问一句：“你个高中生不知道我写的什么？”
丛野照着念道：“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学过。”
梅老头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那你说说你们课文都教了些什么？”
“呃……”丛野一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名堂来，眼珠子转了半天，“学了朱自清的背影。”其实他也就只记得买橘子那个梗。
“是吗？那你学到了什么？”
“火车站有橘子卖。”他说完便偏过脑袋忍着笑，梅老头在一旁直摆脑袋。
“你们这些小娃娃啊，就没几个喜欢看书，喜欢思考的。”
丛野忽然觉得有点脸热，低头扯了扯嗓子，梅老头看出他的窘迫，转移话题道：“字还在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到了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丛野神采奕奕地抬起头，“在练的。”
“写来看看。”梅老头将毛笔递给丛野，脸上终于看到了欣慰的笑容。
丛野兴致勃勃地接过笔，和梅老头换了位置，往桶里沾了沾水，落笔时忽然停了下来，他该写什么呢？
“你们玩儿的手机上不是什么都查得到吗？自个儿查查下一句是什么。”
听了梅老头的话，刚把手机摸出来，身边忽然有人念道：“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那人声音清透好听，最是衬这秋日凉爽舒心。
梅老头不住点头，“我就说高中生哪可能没学过嘛。”
舒心是舒心，但舒的是梅九州的心，对丛野来说那可就是糟心了，他扭头看向余澈，“我敢打包票，我没学过。”
余澈：“但你一定听过‘少年强则国强’。”
丛野无话可说了，确实，《少年中国说》，谁没听过那几句呢，可他也只知道节选那几句了，其实大部分人和他一样也只认得那一段，要是余澈没在这，他大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们就学了那一段。
但余澈在这里，他甚至能背诵其他段落的句子，丛野觉得自己这张脸丢光了。
“学霸了不起吗？”他骂骂咧咧地低头开始大开大合地写，还不服气地挑衅道：“有本事你就把后面的也背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澈忽然笑起来：“好啊，是不是我背多少你就写多少？”
丛野抬起毛笔指着他，嚣张道：“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不成？”
如果丛野知道原文有多长，他就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演也不敢那样大放厥词。
“青门种瓜人，左对孺人……”
这么大一杆毛笔，写不了多少字手就会很酸，更别说丛野这种为了面子死撑着写了大半天的了，余澈不过磨了磨嘴皮子，他的手是真的要废了。
梅九州好几次劝他休息会儿，他硬是不撒手，余澈那张嘴不停，他的手就不会停，不过满地的字也没几个能看的了。
刚写完“瓜”字，丛野捏了捏发颤的手臂，嘴里小喘着气，头一次发觉写字竟然还是个体力活。
“我什么时候忘记后文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澈走到了自己身边。
没等丛野开口，他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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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你可以搜搜看后面还有多少内容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丛野看了他两眼，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开始查，看到全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把毛笔还给了梅九州。
“不写了，那小子故意整我！”说完还不忘回头瞪余澈一眼。
真是心黑屁儿黑！
梅九州大笑两声，“你不挺机灵的吗？还能让人给算计了？”
丛野心说您也和他一伙的，明明知道全文有多长也不早先提醒一句。
“余澈，”梅九州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认识的？丛野纳闷了，他俩怎么会认识？
接着就听梅老头介绍道：“野娃子，他就是唐老师家娃娃。”
当时他还没发觉为什么他爸姓唐而他姓余，因为注意力全集中到余澈故意重复“野娃子”这三个字时似笑非笑的表情上了。
估计自己以后免不了被他拿这称呼开涮了。
“他是丛野，我以前和你说过的，现在又搬回来住了，还和你一个学校，你们没在学校见过？”梅老头又冲余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澈：“我们一个班的。”
丛野微愣，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以为他会装不认识的。
“是吗？那太好了，两个人上学放学还能搭个伴，挺好挺好。”
知道两人是出来跑步的，梅九州也没拉着他们说太久便把人打发了，丛野和余澈并排跑着，问了句：“几点去学校啊？”
“想和我一起走？”余澈问。
丛野“啊”了一声，有些心慌意乱地垂眸盯着地砖缝看，余澈也问的太直白了，还得是他心理素质好，要换哪个女生来，八成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一点之后，遇得到就一起走，遇不到就算了。”
丛野：“……”你就不能耿直一点好好说个时间吗？一天不别扭会死吗？
“加个微信。”丛野郁闷道。
“不加。”余澈说。
“我们现在是朋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
“……你是班长，我要个班长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方便和你沟通，这不过分吧？”
“我们班还有一个班长。”
“……”真是铜墙铁壁啊……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余澈，对我温柔一点。”
他带着点委屈的口吻让余澈差点没笑出声来，“为什么我要对你温柔？”
丛野不甘心地嚷嚷道：“同样都是追你，为什么你对她们就好言好语的，对我就动不动冷冰冰的不行，不可以，不是，不给。”
“因为她们是女生啊。”他说得理直气壮。
丛野停了下来，冲着他的背影吼道：“我是男的我错了吗？男的就不能喜欢你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告白了，可是气氛并不好。
余澈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十步开外的地方，双肩往下沉了一下，似乎在叹气，他转身，说：“你可以喜欢，但我一定要回应吗？”
对，有决定权的从来不是先动心的那个人，他可以勇敢地追求，也可以卑微地暗恋，他可以竭尽所能地去折腾，燃烧他的热血，耗光他的精力，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这是他的人生，是好是坏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怎么可能要求别人来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要喜欢我，没有这种道理。
丛野都明白，可他还是觉得余澈不该区别对待他，“你可以不回应我，但你不能性别歧视！”
余澈沉声说了句：“我对你不是性别歧视。”
丛野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性别歧视，那难道是对他整个人从根本上直接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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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他又跑了上去，“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
“问你你又不说，不问你你又对我爱理不理，怎么这么难伺候……”丛野在一旁嘀嘀咕咕地抱怨他，好好一大小伙子硬是被逼成了怨妇。
余澈没好气道：“我让你伺候我了？”
“我说的伺候和你说的伺候不是同一个意思，你不要胡乱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还生气了？这时候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他吗？不管是哪个伺候，都难伺候！怎么有这么别扭的人？
余澈不说话了，丛野讨好似的用胳膊碰了碰他，余澈却往旁边拉开了距离，丛野不死心地跟过去伏低做小，“班长，别生气了好不好？下午回学校请你吃零食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牙疼。”
开口说话了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丛野继续加了把劲，“那就不吃零食了，晚上回寝室我帮捶背按摩好不好？”
余澈默默看向他，看得丛野心虚不已，垂眸蹭了蹭鼻尖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光捶背按摩哪够？还要帮我洗脸刷牙，帮我吹头发，替我换衣服，暖床才行。”
“啊？”丛野猛地抬起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可以啊，没问题，这又什么难的？”
“我看你醉得这么厉害，下午还是不要去学校了。”说完这句话余澈突然加快速度把还傻愣着的丛野远远甩在了身后。
丛野觉过味来后依旧笑意不减，列举得这么详细，余澈敢说他刚才脑子里没有幻想那样的场景吗？
闷骚得很。
刚要抬脚，突然来了电话，他拉开衣服兜的拉链，瞟了一眼是本地陌生电话，接通后拿到耳边。
“喂。”
“野哥，我西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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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地公园中设有几处开阔的小广场，下午吃晚饭后，会有人按时来这里跳广场舞，清晨这里便是打太极的老大爷们的主场。
丛野看到了梅九州，不过他不是来打太极的，他是来练书法的，一个红色的小桶，一杆海绵头大毛笔，够他在这里呆上大半天了。
“梅爷爷。”他小跑两步凑上去，“写什么呢？”
梅九州见他低着头看，反问一句：“你个高中生不知道我写的什么？”
丛野照着念道：“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没学过。”
梅老头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那你说说你们课文都教了些什么？”
“呃……”丛野一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名堂来，眼珠子转了半天，“学了朱自清的背影。”其实他也就只记得买橘子那个梗。
“是吗？那你学到了什么？”
“火车站有橘子卖。”他说完便偏过脑袋忍着笑，梅老头在一旁直摆脑袋。
“你们这些小娃娃啊，就没几个喜欢看书，喜欢思考的。”
丛野忽然觉得有点脸热，低头扯了扯嗓子，梅老头看出他的窘迫，转移话题道：“字还在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到了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丛野神采奕奕地抬起头，“在练的。”
“写来看看。”梅老头将毛笔递给丛野，脸上终于看到了欣慰的笑容。
丛野兴致勃勃地接过笔，和梅老头换了位置，往桶里沾了沾水，落笔时忽然停了下来，他该写什么呢？
“你们玩儿的手机上不是什么都查得到吗？自个儿查查下一句是什么。”
听了梅老头的话，刚把手机摸出来，身边忽然有人念道：“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那人声音清透好听，最是衬这秋日凉爽舒心。
梅老头不住点头，“我就说高中生哪可能没学过嘛。”
舒心是舒心，但舒的是梅九州的心，对丛野来说那可就是糟心了，他扭头看向余澈，“我敢打包票，我没学过。”
余澈：“但你一定听过‘少年强则国强’。”
丛野无话可说了，确实，《少年中国说》，谁没听过那几句呢，可他也只知道节选那几句了，其实大部分人和他一样也只认得那一段，要是余澈没在这，他大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们就学了那一段。
但余澈在这里，他甚至能背诵其他段落的句子，丛野觉得自己这张脸丢光了。
“学霸了不起吗？”他骂骂咧咧地低头开始大开大合地写，还不服气地挑衅道：“有本事你就把后面的也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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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种瓜人，左对孺人……”
这么大一杆毛笔，写不了多少字手就会很酸，更别说丛野这种为了面子死撑着写了大半天的了，余澈不过磨了磨嘴皮子，他的手是真的要废了。
梅九州好几次劝他休息会儿，他硬是不撒手，余澈那张嘴不停，他的手就不会停，不过满地的字也没几个能看的了。
刚写完“瓜”字，丛野捏了捏发颤的手臂，嘴里小喘着气，头一次发觉写字竟然还是个体力活。
“我什么时候忘记后文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澈走到了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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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野“啊”了一声，有些心慌意乱地垂眸盯着地砖缝看，余澈也问的太直白了，还得是他心理素质好，要换哪个女生来，八成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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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野不甘心地嚷嚷道：“同样都是追你，为什么你对她们就好言好语的，对我就动不动冷冰冰的不行，不可以，不是，不给。”
“因为她们是女生啊。”他说得理直气壮。
丛野停了下来，冲着他的背影吼道：“我是男的我错了吗？男的就不能喜欢你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告白了，可是气氛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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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野都明白，可他还是觉得余澈不该区别对待他，“你可以不回应我，但你不能性别歧视！”
余澈沉声说了句：“我对你不是性别歧视。”
丛野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性别歧视，那难道是对他整个人从根本上直接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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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问你你又不说，不问你你又对我爱理不理，怎么这么难伺候……”丛野在一旁嘀嘀咕咕地抱怨他，好好一大小伙子硬是被逼成了怨妇。
余澈没好气道：“我让你伺候我了？”
“我说的伺候和你说的伺候不是同一个意思，你不要胡乱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还生气了？这时候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他吗？不管是哪个伺候，都难伺候！怎么有这么别扭的人？
余澈不说话了，丛野讨好似的用胳膊碰了碰他，余澈却往旁边拉开了距离，丛野不死心地跟过去伏低做小，“班长，别生气了好不好？下午回学校请你吃零食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牙疼。”
开口说话了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丛野继续加了把劲，“那就不吃零食了，晚上回寝室我帮捶背按摩好不好？”
余澈默默看向他，看得丛野心虚不已，垂眸蹭了蹭鼻尖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光捶背按摩哪够？还要帮我洗脸刷牙，帮我吹头发，替我换衣服，暖床才行。”
“啊？”丛野猛地抬起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可以啊，没问题，这又什么难的？”
“我看你醉得这么厉害，下午还是不要去学校了。”说完这句话余澈突然加快速度把还傻愣着的丛野远远甩在了身后。
丛野觉过味来后依旧笑意不减，列举得这么详细，余澈敢说他刚才脑子里没有幻想那样的场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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